在红绿灯口吴樱秾走到后面去了。就这样一路到这儿,花膏下车后打开车门一看,嘿,还真没吐,不过整个吴樱秾如果从气质上来说就是变成了一种青紫色。遭到了一顿毒打般。她从车子上滚下来,一个没站稳,啪地头砸到了车胎上。
“哇靠怎么能这么弱。”
花膏扶起她在风中问窦有莺,“你家小姐在楼上吗?”
“在。”
头发丝在风中飘起来的窦有莺给她一个白眼回答,“先生您楼上请嘞!”
作者有话要说:
☆、牢记她
吴樱秾吐得一丝八结,昏天暗地,琼浆乱洒……注,一丝八结是个方言。她抱着马桶,偏着头,虽然那里的水本来很干净。这马桶在她出现之后比任何时候都更脏,吴樱秾很努力地将自己的呕吐物全部放在那个圆洞里了,痛苦地咳嗽着,痉挛着。外面传来窦有莺的敲门声,她以为是幻觉。可惜理智告诉她那是真的。我在哪儿,我是谁,这儿是哪儿,我想要一个人……这儿,只有我一个人,对吧?
无法停止的恐惧让她吐得更加不停。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声音她打开了水龙头,就是为了不让门外的人听到那肮脏的东西。哎呀,肮脏死了我,不停地吐,真是糟糕啊……她一边想一边站起来,头昏眼花地撞到洗手台边去漱口。不,别进来,谁都别进来,让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吐个够,我要把肝吐出来我要把心吐出来我要把小肠绒毛吐出来收集到一起编织个“肠道围巾模型”我操……
花膏上了楼,踩着无声的地毯,来到了二楼。无人的走廊里她站着,看着走廊尽头那一盏黄色的天花灯。静谧无人。
她朝向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殷沓沓坐在床头等着她。
“哎……”
“您好。”
花膏走到床边,挺直了脊背,“您还好吗?”
“整这个干嘛?我跟你说,放弃那个女人吧。”殷沓沓笑了起来,“她已经烂透了,没救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保护她。”
“你保护不了她的。她已经从内部被侵蚀了,你不如那一天晚上,就让她被扔到河里。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你不如飞跃到那时,终结这一旷日持久的折磨。”
她是灾难吗?
“我很痛心。”花膏平静了一下说,“这不是折磨。我爱她。”
“那个女人已经在名誉里迷失了自己。不过也好,她本来就没有自我,你总得给她点什么。药物,或者关注度。她无法停止是因为她没有刹车,她没有停止装置。”
那么你呢,你又有吗。
花膏看着柔软的被子下面那腿的轮廓。隐约能看见膝盖。
“容我直言,你也没有。”
“坐。”
殷沓沓指着床头柜。花膏就坐了下来,坐在床的边缘上。
“她已经不会爱你了,这是事实。丢失的东西不会再找回来,白色的被玷污的东西不会变回纯白。你无法在她心里找到你的位置,因为你已经被取代了。她对你的坚持不过是一种迷信,迷信还有一尊佛可以救她的信仰,证明她那本来就不存在的爱的存在。现在,跟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是真正的,丧失了信仰,丧失了信念,丧失了爱的时代。曾经我们也会说,没有爱,没有恋人,好孤寂,但是那时我们心里还充满了柔软的风景。认清现实吧,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个。白色的过去。也就不会有白色的未来。”
殷沓沓说话的语调很奇怪,停顿的地方很不自然。
“不能那么想。”花膏轻轻地说,“没有信仰,人就会死。换句话说,如果还没有死,就证明信仰仍在。至少,希望仍在……”
“有希望吗?我不觉得哎。”
“那就是你也要折磨吴樱秾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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