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云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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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北风、连绵不断的细雪,路小云回归“寒冰地狱”时,丹洲中原亦步入深冬时节。

他厌恶且“惧怕”的杀人训练于“刺杀岁寒五子”任务后由领头者宣布结束,路小云庆幸的同时迅速投入了新的训练——比起杀人,肉体方面的训练已然是件轻松的事情。

路小云面不改色地吞下极北剧毒:痛楚渐渐爬上心脏、又慢慢延伸至四肢……仿佛烈火焚烧身躯的痛苦逼得众多受训的少年跪在地上,凄厉的叫声响彻训练之地,更有甚者以头抢地。少年中:路小云铁青着脸,手心滴滴答答地落下血珠,嘴角与眼角亦渗出血丝。他痛的双腿发颤,膝盖几近弯曲,可他撑在桌子上硬生生地挺直了腰背。

北地奇毒“火鸟”,中毒者有烈火焚身之感,痛苦无比,毒发需一天一夜,而许多中毒者往往撑不过一天一夜,皆因痛苦选择自杀。今日,这些少年必须熬过“火鸟”。盖因此番训练以“抗毒”为核心。

训练之初,少年们服用近数十种毒性各异的毒药,由魔族药师以护心秘药暂时护住心脉,近一个月的服毒训练,有幸存活的少年将练就百毒不侵之体。

“火鸟”是最后一种毒,熬过一天一夜不死者,方正式进入训练的最后一关。

同路小云一样顽强的还有白麓、白潮衣等人,但他们的状况都十分不妙——白麓虽未死但已昏迷;白潮衣在路小云不远处,他尽管痛苦不堪,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路小云,那视线欲言又止。路小云感受到这样的视线却也无力询问。

他这一个月都待在“寒冰地狱”中不曾回到白骊的院子,素来重视他的白骊这一个月里竟也未曾探访;许是为了避嫌?路小云反而松了口气。刺杀之后,他心中隐隐升起薄雾似渐渐笼罩白骊,叫他看不真切、捉摸不透,令他面对白骊时仿佛回到初次相处那样局促不安。

——若死在“火鸟”之下,未尝不可。

痛到了极致,路小云恍恍惚惚地想到,他却不为肉体的痛苦而死;可他又不敢死,心中尚有明灯不灭便做不到寻死——若说死,在凤仙楼时又何必苦苦求生存?

一天一夜漫长又短暂,活下来的包括路小云、白潮衣、白麓在内有五个人。

这些活下来的少年得到了半个月的休息时间,死亡的少年则在众人肃穆的神情中被葬于“寒冰地狱”的南雀花海之下。

鲜红的南雀花于风中摇曳生姿,一身的丽色由血肉灌溉,成片生在素白雪地上凄艳至极。

路小云忧心忡忡地离开“寒冰地狱”,白骊没有来接他,庆幸之余不免忧心夜晚相见,况且,路小云隐隐察觉到身子的难耐,特别是身下的隐秘之地。

他思量到:若是见面便直接上床到能免去许多忧愁。心上明朗许多,回去的步伐稍见喜乐。

“小云!”

此时,白潮衣叫住了他。

白潮衣见路小云苍白的脸上神色淡淡,一双桃花眼里虽弥漫着淡淡的忧郁却始终清澈干净;视线描绘到浅红的薄唇,便仍不住探向被披帛缠绕的细白脖颈,一时间心猿意马,很快,白潮衣干咳两声以定兴盛。他快步走进路小云,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好东西给你看看。”

众人疲于训练,他找不到机会同路小云讲一讲,今天见他疲倦不堪,白潮衣却有种感觉,现在若不和他说,或许将来便没有机会了:他呆在“寒冰地狱”的时间不多了。不久之后,他将启程前往丹洲无相教接手无相教事宜。

白潮衣从斗篷下的口袋里掏出一卷书,皱巴巴的,卷成筒状看不清书的封面。路小云问了句:“这是什幺?”

白潮衣看向四下,周围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他问:“白骊今日未来?”

路小云点点头,而白潮衣长松一口气,随后挂起古怪而奇异的微笑,道:“愁心不可荡,春思乱如麻。”

语罢,他展开书卷置于路小云的眼下;书上题《春烛堪剪》四字,随着白潮衣骨节分明的手指掀过一页一页有些发旧的书页,路小云的脸色越见惨白。

“愁心不可荡,春思乱如麻。”路小云不可不解,此为少女怀春之句;再看《春烛堪剪》,少年顿时知晓何为“人事”。

《春烛堪剪》上男女的身姿交叠在一起,赤裸的下半身更是紧紧相交,男女皆面目欢愉,翻着书页便仿佛畅快淫糜的呻吟钻入耳中。

白潮衣眼角余光悄悄打量路小云,他惨淡的神情和发抖的身子无不昭示此刻的心情,白潮衣不免羞愧又忍不住窃喜——听闻路小云九岁便被白骊带回雪原,如今路小云十五岁却已经惯于欢爱,这六年里,白骊做过什幺一目了然,而路小云不知反抗沉溺其中必然是白骊隐瞒“男女人事”。今日由白潮衣亲自将“遮羞布”扯下来,他心中莫名快意。

“你看,这本春宫图怎幺样?你我今日已十五岁,正是知晓人事的时候,你可有心仪的姑娘?”白潮衣好奇地盯着路小云,眼含期待,他知道路小云是没有心仪的姑娘,他怎幺可能有?

路小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白潮衣又说到:“这种事幼童不可知、不可行,于他们是全全腌脏的事情;但我们已非孩童,此乃人之常情,你不必羞涩。”他说这话时难免有些刺激路小云的意思。

“我先走了。”路小云对白潮衣的言辞不留半点的回复,甚至对他手里的春宫图避之不及,他丢下一句话便步履匆匆逃似的离开了。

白潮衣留在雪地上,眼角含笑,那笑有几分恶意不知是对何人,更像是透过苍茫白雪嘲笑某人。

白骊在魔族生活已有十三个年头,这十三年里他几乎没有离开过雪原,大把荒芜的时间由一卷一卷的功法秘籍打发,江湖之上各大门派、身法武学他都略知一二,甚而某些刀剑拳脚功夫他已晓罩门。白骊因约困留北地雪原,世人不知江湖上有这幺一位绝顶高手。

路小云来寻他时,他正翻看祖传的《玉京剑势》;白骊的先祖是玉京岛“白首皓仙”的门外弟子,有幸习得《玉京剑势》,而今剑势传到他的手上,因他天生武骨,对武学极为敏感,剑势在他手中已被几次改进,这是他第五次修正《玉京剑势》里的漏洞和法门。修正精进的《玉京剑势》是白骊预备的路小云十六岁生辰的礼物——他不知道路小云的生辰几何,更不曾问过,他将两人相遇时的日子定为路小云的生辰。路小云从不纠正他的决定,他便以为路小云是同意喜欢的。如此,白骊也为路小云过了几年的生辰。

白骊不用抬头,从脚步声便知道来者何人,他俊美的面上扬起宠溺的笑意,双眼却不离开手中的剑谱说:“云儿,回来了?”

路小云不吭声,他长久的默然以及丕变的气势拧起了白骊的眉头。

“怎幺了?”白骊抬头望向他,有些担忧地问到。

路小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前,桃花眼里忧郁尽扫,竟找不到半分情绪波动,但他胸膛不时剧烈起伏,他只说了四个字:“我要回家。”

“你的家不是这里吗?”白骊的神情一转,眼睑又落,神情淡漠地说。

“我家在路家村,丹洲中原。”路小云声音微提,这是他第一次在白骊面前如此高声说话。

发颤的语音,足见他的隐忍。

“是吗?”白骊再次抬眼,向他投去视线,那倏然锐利的眼神逼得路小云浑身一颤!

“是,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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