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辞闭上眼睛,端了汤碗,不自觉地皱着眉头咕咚咕咚地喝进了肚子里。
用完午膳后,柔珂将碗筷收入灶房。
庭院不大,棠辞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被伤痛百般折磨后的背影愈加瘦削,两三片腊梅花瓣飘落在她的肩头。她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处,竟还不如落花浪迹天涯来得自在,看得人鼻间一阵酸涩。
柔珂站在檐下,棠辞寂寥孤寂的身影烙在她的心头,滚烫而刺痛。
放轻步子走了过去,见她在盯着青石板上用石子儿划出的几条白痕看,蹲身下来仰头看她,微笑道:“偷懒了几日,今日倒老实了?”
每日以石桌为始,棠辞或是手撑木棍或是由柔珂搀扶着,举步维艰地向前迈步,太阳落山时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划上一条白痕以作标识。
如今,眼前的几条白痕差距甚微,满地铺满了无望。
棠辞从最远的那条白痕处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微挪了挪右腿,乏力感至下而上地涌来,往日两三个跨步可到的地方不意竟成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心里战场的号角还未吹响,她已打了退堂鼓。
别过脸去刻意不与柔珂对视,只向她低声道:“我想回房休息了。”
前几日,柔珂都是依言答应,将她推回厢房,又把她抱到床榻上,她以为这次也当如此,岂料柔珂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她,面上神色稍冷:“嗯,你回罢。”
柔珂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帮她的意思。
棠辞搭在轮椅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低着头,不发一言地默默用手转动车轮向前滚行。为便于她平日习练走路,庭院中的杂物已收拾一空,青石板上齐整平稳,她一路畅行,直至三层矮矮的台阶立在她的脚下,似一座难以攀爬不可逾越的大山横在眼前。
喉间微动了动,身后依旧沉默以对,棠辞狠狠地闭上双眼,双肩不住颤抖,挣扎了许久,待睁开眼时,使尽全身力气迈开左脚,只一小步,额上布满一层细细密密的虚汗。缓了缓心神,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慢慢站起身,没有木棍辅助没有柔珂搀扶,此刻的支撑点在右脚,才站起身的刹那,右腿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突突跳动,咬紧了下唇极力无视这股足以令她忆起受刑时剧痛的熟悉感。
一层台阶,宛若一层贴刺树立的木板,拼命踏出去的左脚在落地的一瞬酥软无力,连带着右脚也向一旁瘫倒,周遭无所依靠,棠辞已然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只等着自己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柔珂一直在她身后看着,见她摔了,忙疾步向前将她抱住,眉眼间满是担忧:“阿玥……”
蓦地落入香气馥郁的怀抱,却自心底里油然生出满满的羞辱,棠辞像一头不安分的小兽想要从耀武扬威的猎人手中挣脱,涨红了脸怒吼道:“放开我!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么?将我放开,我让你看个够!”
柔珂紧紧地抱着她,半分力气也不敢松懈,映入眼帘的是她布满汗珠的额头,与浑然不似往日的郁郁神色,她是一头小兽,却是一头遍体鳞伤急需他人抚慰关怀的小兽,却更是一头迫切需要摆脱心中阴影与梦靥大胆地往山间密林奔袭的小兽。
一身伤痛病症的折磨,棠辞清瘦了许多,柔珂揽腰将她抱起分外轻松,不理会她的怒骂叫嚣,径直抱她进了厢房,小心翼翼地放她在床榻上。
“你以为我是想看你的笑话?”
柔珂的语气中几分自嘲几分气恼几分内疚,棠辞躺在床榻上,咬紧了下唇,情愿做个哑巴。
片刻后,柔珂的神色回复平静,坐在床沿为她脱靴褪袜,着手为她按摩揉捏,使的是她自太医院医正那儿学来的舒筋活络手法,每日三次,一次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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