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娘弯弯唇角,正要说话,脚步虚晃下险些栽倒,吉布楚和箭步上前将她扶住了,猛然惊觉她面色如白纸一般苍白,嘴角边缓缓流出殷红的血,咳嗽不止。
“你……你……”吉布楚和急红了眼,欲将她抱起进城寻医。
叶秋娘指尖勾住她的衣襟,摇摇头,轻笑道:“是娜仁告与你的?我本想瞧瞧地走的……”咳嗽了几声,垂眸看了看泛旧的喜服,“可它在王陵里落了灰,我想将它擦干净了,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她……”
吉布楚和颤手去擦她嘴角的血沫,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她的身体也愈渐冰冷了。
叶秋娘的目光缓缓移向墓碑,脸上布满了柔光:“那时,父皇将我许配给她,我心里对她倾慕已久,她从不与我同床,我也不甚在意,只觉得与她在一块儿便是好的。直至某日,她喝醉了酒,我服侍她洗漱更衣时,她将我的身子要了,我才知晓她原是红妆儿郎。她这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傻子,在牢狱里仍自惦记着与我的承诺,将喜服缝制好了,与一封书信一并送来。”
狄岚与怀思的故事,叶秋娘与她说过许多次了,每每都在此处戛然而止,吉布楚和哽咽着追问:“我不想听这些——你随我走,你们中原妙手回春的能人异士不是很多么?!”
凝视着墓碑,心里猛地一阵钝痛,叶秋娘猛咳了半晌,微阖双目,虚弱地自说自话:“她说,她心里住着一个人,住着一个女人,金枝玉叶凤子龙孙。她与这个人每日里待在一处,因她笑而笑,因她哭而哭,却因着她自己是个女人,对方也是个女人,而生怕自己玷污了她的名声,更生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将死之际,她总算遂了一次心愿,喜服也缝制好了,愿我再择良人,如若不嫌弃,穿着她缝制的喜服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自眼角滑落两行清泪,叶秋娘颤声道:“你说——她是不是傻子,我喜欢她与否,她看不出来么?我啊……却也不甚聪明,或是她藏得太好。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一世,再无可挽回。”
“怎么不可挽回?!”吉布楚和分外急切,“她是傻子,你以为你不是么?!我……”
叶秋娘伸出食指适时将她的话掩住,她摇摇头:“灵雀,你年纪尚小,世间人千万,来来去去总会有一个相互中意的人。我自私了大半生,你今日再容我一次罢,让我了无牵挂毫无拖欠的,下去寻她。”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她的身体已不再有温度,尾音刚落,她搁在吉布楚和唇瓣的食指无声坠落。
良久,吉布楚和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呢喃道:“世间人千万,你为了一件喜服执着了许多年,可曾找到第二个中意的人了?”
元朔元年七月二十,西戎与晋朝协商多日,西戎可汗吉布楚和向元朔帝提出一个条件——将狄岚与怀思合葬入王陵,元朔帝欣然应允,吉布楚和率兵返回西戎,仍与晋朝维持藩属朝贡关系,晋朝金瓯无缺,国祚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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