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葬心天涯(1)-睹物伤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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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晏不耐地的一个回头道:「太医苑!」

老内官赶紧让门口的小内官到前方通报高喊。于是,随着一路:「皇上驾到~!」那一少一老,一尊一卑,便很快地出现在太医苑门口。

还在纳闷着,这太医苑似乎已经没有皇上要找的人了吧?那…那…这主子还来做甚幺?一个个傻愣得忙跪下:「卑职叩见皇上!」

「平身!」尹晏简洁地一句,却是头也不回,眼也不瞧地往内室寝房而去。

走到门外,对着聂公公吩咐:「在外面等着!」便自行开门入房。

掩上了门坐到榻缘,细细地再打量,这算是太医苑里最大的寝房了。过去主要是在这豫宫里的主子有任何需要时,五品以上太医暂时值寝居住的地方。听说师父来豫宫时便住过此房,此后他和暟儿也先后陆续在此住了几日。

黑亮的楹柱,朱红的帷帐,简朴乾净的房里却似乎还留有些微丁香花的幽馨。深手抚过的是他和她都曾睡卧过的榻子,还有那竹枕,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如同父皇从未放弃寻找过他们母子,他当然也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她的下落,可他要如何熬过漫长等待的日子。

轻轻的敲门,聂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李誓太医求见!」

尹晏沙哑着声音应道:「让他进来!」

李太医轻轻地启了门,进得房内便即跪揖:「卑职参见皇上!」

「李太医免礼!起来说话吧!」眼前此刻的少年帝君眉宇蹙结,面带憔悴,与今日早朝时说话的神情判若两人。

踌躇了半响,方才开口道:「容姑娘遇难的事……皇上都知道了?」

尹晏盯着李誓,似乎从那眼里的神色看见了些心虚愧疚,睨着眼疑道:「李太医这口吻,难不成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语调遂节节高昂了起来。

李誓略带歉意地低下头,须臾,才缓颜安慰道:「既然未找到尸首,便表示还有希望!容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迟疑了一会,遂从袖腕里取出一条素白的手绢,递给了眼前这豫宫之主。

「容姑娘走后,宫人才準备要打扫这房,便发现了手绢给遗下,在卑职那儿搁了几天。本想以后或许可找机会归还,不过,既然容姑娘已然下落不明,卑职想,或许皇上会想留下这绢。」

尹晏接过手绢,阖上眼睛,那流不出的苦涩之泪,便直直往咽喉处淌下。她向来喜欢素白的帕子不是吗?这手绢,可否当作是她刻意为他留下的呢?

绢儿紧抓在手里,让那帛丝贴近胸口,感觉到胸膛里沉重的搏动,每一震每一震,却都是深刻的痛。他遂是明白父皇失去他们母子的时候,是多幺锥心的感觉。过去他恨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不能保护他们母子,让他们流离受苦,他现在却犯上和父亲相同的错。

「虽言这宫里到处是身不由己,但说穿了却都是自己的懦弱。师叔!你告诉朕,朕要如何才能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一切!」一语哽咽从唇边漫开,今天终于实实切切感觉到身在此位的虚无。

李誓鼻间叹出一口气,抬眼思忖了一会儿,方道:「皇上可知先皇为何驾崩前要赦放颜渺大人?」

尹晏抬起眼,不解地望着李太医。

「颜侍中是一位果敢刚毅,有话直说的硬汉子,只论对错不论权位,在任太尉期间,掌控调兵遣将之大任,是一位让所有将领都能心悦臣服的谋师,所以才会让丞相有所惧怕,而设计弹劾陷害。」

「今虽看似降职为门下侍中,但门下省司管审核大臣们的奏章及中书省所拟定之草诏,其实也就是为皇上作为初步政令的把关。颜大人军政皆通,有其独到见解,皇上不妨向他虚心求教,必能导正现下朝廷的颓败。我想,这应该也是先皇当初做下这个决定的用意。」

突然间,似乎又想起了甚幺,给了尹晏一个温切的笑,便续道:「对了!颜大人家父也曾在后秦为官,应该会与容师兄有些认识,但其父亦同样遭人陷害入狱,所以对贪官汙吏深恶痛绝!」

无奈地嘴角一个扬起,尹晏站起了身,方道:「朕明白了!多谢师叔提点!」

「聂公公!起驾回殿!」语方落,便走出寝房。

倚在房门外的老内官,原本差点要打起瞌睡,这下子睡意全消,马上跟了上前道:「是!皇上!」

走过太医苑口,尹晏又忽然停下脚步,回首道:「容姑娘留下的丁香花呢?」

一行医女愣怔了一会儿,忙回应道:「回稟皇上,在尚药局。」

「全帮朕拿过来吧!」聂公公却惊讶地发现,那主子语中竟已然回复不带一丝波澜的平静。

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岂止困阻重重,但身为豫国万人之上的最高位者,难道还要对身边一些操弄着他,操弄着权势的人言听计从、摇尾乞怜吗?若他无法尽快将皇威实权一手在握,好好地平外攘内,那幺就算把那女孩找回来,同样无法守护得了她。

此时此刻,唯一能给他慰藉的,也便只剩这绢子,和属于他与她的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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