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太阳照耀,碧蓝海面上白浪一阵阵朝着岸边拍打,眉目英挺的亚裔男人赤脚踩在白沙滩上,一身精壮的肌肉晒成诱人的巧克力色,脖子到锁骨附近刺了一片花形图案,呈现在男人身上却不显娘气,反而意外的出色。他整齐的八块腹肌上面泛着诱人的水珠,胸肌下有两道不甚明显的疤痕,要不是太阳光反射可能都看不分明。人鱼线隐没在泳裤下,跨前鼓囊囊的一大包,不少游客看到这个英俊迷人的男士都忍不住回头观看,更有不少人大的胆子就上前攀谈,男女皆有。
迷人的男士神态轻鬆的跟凑上来的男女聊天,自然委婉地拒绝那些好好乐一乐的邀约,慢慢走到离沙滩不远处的露天酒吧,熟练的点了两杯酒,然后坐在树荫下欣赏眼前的碧海蓝天。
身边有人靠近,他警觉的回头看着,是一个气质温文的男人,穿着与沙滩感觉不甚相符的衬衫西裤,还带着一副儒雅的眼镜,自然的坐在自己身边。
儒雅的男人笑了一下:「亲爱的Balrd,我沉醉在你迷人的气质里,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跟你共度晚餐吗?」
林嘉文笑起来,把手边的酒推过去:「装模作样的Abner先生,你当然有这个荣幸,只是先喝完这杯马汀尼。」把杯底沉着一颗橄榄的酒杯推过去,林嘉文英俊的脸庞带着成熟男人的风采,看不见曾受过惨无人道的对待,他在海边恣意享受阳光,身边还有一个很棒的男人。
Abner是他刚到美国时就认识的,外语学校的老师,为人特别有耐心,说话也很风趣,很多学生都喜欢同他多说话。那个很多人并不包括林嘉文,如非必要他不想接触外人,可是如果要这个地方扎根生存,不会说英语是不行的,要不要出门买菜?看不懂搭车指示连问路都没办法,就算能自己开车全英文的地图看起来也够吃力的吧?要不要加医保、工作了要不要办理退税?总之一句话,人在异地语言不通的话,必定要多吃很多亏多拐很多弯。他咬牙拚着一口气努力念书,读完语言学校之后去申请了公费生资格念大学。
他拼命想让自己变得强壮,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徒具其形摇摇欲坠的枯树。这些出国的费用是李家的补偿,李靖弘拒绝接受他的恋人变成这副德性,也不愿意养这样的人在家里,他对哥哥说:「赔点钱送走吧,看到就噁心,是我错了。」林嘉文觉得自己当场已经被杀死了。
李崇辉很高兴弟弟的回心转意,他给了林嘉文一大笔钱,对李家只是指缝里露出来的,对林嘉文来说却是救命的。他不想要这幺多补偿,可是他的身体需要,畸形的看不出男女的身体,被调教的随时都会发情的身体足以让他在外头迅速的凋零。林嘉文木着一张脸跟李崇辉谈条件,给他找医生治疗,送他出国念语言学校,剩下的钱都不要了。少年的眼睛里跳动着冰冷的火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钱你都要花的,把我远远的送走不比把我送回家好吗?省麻烦,我再也不会出现了。」那大概是林嘉文待在李家时脑袋最清醒的一天,也是最绝望的一天。
少年如愿以偿接受治疗跟整形,让那个不属于男性的乳房消失,代价是两条横在胸肌下的白色疤痕,丰满不似男性的乳头也经过重塑手术让他缩小,医生说这样会可能影响敏感度跟以后的性生活,林嘉文特别满意的说这样正好。
戒除过度饥渴的性慾是最痛苦的,停止施打药水之后异常的性慾会渐渐消退,可是在那之前还是会时不时的产生极大需求,让人欲罢不能。林嘉文却特别痛恨这种感觉,他用接近凌虐自己的运动量去麻痺身体,让自己没有力气多想这些,真的逼不得已的时候他就狠狠掐自己的身体,甚至用头撞墙,企图让痛苦压过性慾,躁动到医生逼不得已给他上镇定剂。
手术过后身体一养好,林嘉文就飞也似的出国,李家给他办好了留学签证跟语言学校跟一笔生活费,再多就没有了。
身处异地的林嘉文咬着牙苦撑下去,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熟悉的一切,不想去想像父母看到这样的他会是多幺心疼震惊。他想要……新的开始,等他能够活得像以前的林嘉文的时候再回去。就是这股信念让他一个人咬牙硬撑着国外的生活,到处都是不熟悉的语言,陌生的人种。离乡背井的事实有时候反而让他庆幸,不会突然有个人跳出来指着他问为什幺林嘉文变成这种鬼德行,谁都不能依靠,只能依靠自己,这样他才能挤出更多力气撑下去。
不管天气多热他都穿着长袖长裤,同学背地里称呼他奇怪的中国男孩,这些事情他都置若罔闻。他现在完全不能接受跟其他人肌肤接触,连自己身体正常的性慾都让他噁心的想吐。李靖泓那句噁心在很长时间里都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即便最后他懂了这不过是当年男孩的以退为进,仍然备受伤害。
那笔所谓生活费他也不敢乱花,除了上课还兼了很多打工,洗盘子、家庭保母、洗衣店都做过,简直要把一天当成两天来花,这种日子忙到他没办法多想负面的事情,忙到一碰到枕头就会睡着,他才能把绷紧的神经稍稍放鬆一下。
那段时间是林嘉文最接近崩溃的时候,他的神经紧绷到好像再多扯一下就会断掉,即便已经离开了李家,也离开自己熟悉但不愿面对的环境,林嘉文就是做不到放鬆自己好好生活,无数的日子里他只能缩在角落无助的扯着头髮痛哭,手指掐紧自己的手臂,空洞的双眼看不到努力之后未来到底在哪里。
某个打工结束的日子,林嘉文抄小路回家,被两个黑人拦住了,哈里跟吉恩穿着宽大的HIPHOP衣服,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链子,不怀好意的要跟这个中国男孩借点钱用用。
林嘉文掏出口袋的钱给哈里,然而动手动脚的黑人并没有拿到钱就离开,相反的他们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亚裔男孩看起来很好欺负,于是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言词下流又粗暴。这种事他们很拿手,逮着可怜的落单孩子欺负,说着类似嘿你这个小姑娘,跟哥哥玩玩好玩的游戏啊之类的无聊笑话,这只是惯用的侮辱手法。但是这些动作探触到林嘉文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
林嘉文奋力回击,你推我搡之下变成群架,无聊的笑话也差点被付诸行动,黑人哈里仗着自己体格粗壮用手架住林嘉文的双手,然后让吉恩去扯这个中国男孩的裤子。当内心深处的恐惧即将变成事实,有些人会呆傻掉,林嘉文则是选择鱼死网破,这辈子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自己再度变回之前那种状态,任何一个碰触到底限的人都是他的死敌!他疯狂踹开吉恩,扭头用力咬伤抓着哈里的手臂,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就要猛刺!
双拳难敌四手,林嘉文一次落空,被两人步步逼近时,毫不犹豫反手就把刀捅在自己胸前,鲜血泉涌而出,狼狈的男孩只是露出放鬆释然的微笑。
「啐!倒楣碰到疯子,快走!」吉恩拉着哈里就要离开,揍一个男孩跟杀一个男孩完全是两回事,摊上人命官司麻烦死了。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暗巷里,林嘉文倒在地上,失血让他觉得体温快速下降,真的很冷,可是那些骯髒的东西好像随着鲜血一起流出来了,起码死去的时候他乾净一点了。巷道里发出细碎的声音,林嘉文眼神一暗,这里不会有野狗或是老鼠吧,血流乾死掉跟被老鼠野狗一点一点吃掉相比,还是想要死的轻鬆一点啊……
如果没有碰到Ruth,那林嘉文短暂灰暗的生命也许就终结在18岁了,但是他在跌落谷底的时候碰上些许温暖,支持他继续往前进。那是一个有着明亮笑容的女人,长捲髮一路留到腰间,眼神非常非常温暖,同样打着零工过活,住在连暖气都没有的破旧地下室,但Ruth好像总是能够看到事物光明的一面。
他在女人陈旧但是柔软的床上醒过来,室内的空气有些沉滞,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嗯……」胸口很痛,呼吸的时候也很痛,林嘉文尝试挪动身体,痛感更加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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