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宫池中渊身上的厉辣,却另一份阴狠。
“看起来,你早已算好了先解决顾启东,再解决我?甚至想要尽快走向下一步?”
说到这里,老人越是讽刺的笑了,“年轻人,太容易被人当枪使,最后死的是自己。”
然后略微神秘的看着他,“你为宫池中渊立下这些功劳,却没想过,也许你根本不是他的种?”
也许,这只是古瑛本能的拖延,和最后的计策。
可这样的想法忽然涌现时,即便与自己无关了,却忽然觉得心惊。
那么,引诱成功的不是他古瑛,却是他进了宫池奕早已下好的套!
下一步……
老人猛然看向他。
用一种试探,惊疑的目光,“你是在清理门户,却根本不是替宫池中渊!”
冷光一转,犹然还在窗户边漫不经心的年轻人已经到了他跟前,锋利的刀刃抵着他的动脉。
男人薄唇狷郁,“你知道的太多了。”
可他太了解古瑛、顾启东这一辈的行事,刀刃掌控分毫不差,不要他的命,道:“机关在哪?”
古瑛笑了笑,“两天,你进不了市区。”
宫池奕深眸冷了冷。
…。
聿峥在华盛顿,活动了两天,顾不上身体的伤在抗议。
联系宫池奕时,听出了他那边的不对劲。
“你受伤了?”聿峥语调低冷,问。
宫池奕略微压着粗重的呼吸,“什么结果?”
“你猜的没错,真正的古瑛没死,但应该已经站在你面前,也不过是枯木一根了,这一次梁冰利用顾启东和他的交情,弄得你身边一团乱已经是最后一口气,只要你撑过去,顾家、顾家两关就灭了。”
聿峥正站在古瑛在国外隐居的地方,简单,也隐秘,时过境迁,老去的古瑛早没了当年的气势,还不如顾启东。
只是放着始终是宫池奕的心头刺,总要解决。
“我是不是得赶去伦敦看你父亲?”聿峥又道,没什么起伏。
既然顾、古两家和宫池家是宿敌,他们都要上路了,一定会带上宫池老先生。
可是这最后一棵树,宫池奕必须是要留给他自己的,不能便宜了别人。
只听宫池奕呼吸又压了压,“先去看薛老。”
薛乙?
聿峥皱了皱眉,知道是因为顾吻安,也就低低的“嗯”了一句。
…。
从凌晨的浑浑噩噩,到清晨,吻安睡得实在不舒服,一大早就已经起来。
她努力的不去想于馥儿说的那些传闻。
那么多人想看着她的孩子出事,她就更要好好护着。
握着热水杯,在卧室里慢慢走了走去,打发时间。
白嫂做饭的时候,她怕自己忍不住用电、用网,干脆下了楼,站在厨房门口。
“白嫂,他昨晚走的,还是一早走的?”吻安靠在门口,问。
白嫂想了想,“我来的时候就没见三少了。”
哦……那估计又是凌晨走的。
吻安皱了皱眉,没再问了,走到餐桌边安静的坐着。
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世人,她的孩子就是宫池奕,他们一家无比幸福,狠狠打他们的脸。
她笑了笑。
只是后来想到此刻的想法,她总会觉得荒谬,因为预料不到她嫁了的男人,竟是那么深不可测,又那么的可怖。
那一整天,她无数次深呼吸来压抑忍不住想用网的**。
直到傍晚,春雨来得特别急,黑压压的一片,空气里除了闷,就是透不过气的压抑。
“白嫂。”女子坐在沙发那头。
白嫂赶忙走过去,“太太?”
“你给宫池奕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我又饿了。”她这么说着,倒是笑了笑,还翻着今天白嫂新拿回来的杂志。
白嫂笑了笑,“好!”
但是电话拨过去,那边没有回应。
白嫂想了想,打到了SUK。
SUK的子公司遍布各地,宫池奕的人脉也埋得远,可真正能找到他行程的人却寥寥无几。
因此,白嫂找了一通,居然一丁点三少的消息都没有。
“没打通么?”吻安随意的翻着,眉眼不抬的问。
白嫂皱了皱眉,“……没。”
有那么几秒后,吻安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柔眉轻轻蹙着。
莫名的直觉,和伴随糟糕天气的压抑一点点浮上心头。
“靳南呢?”她又问。
听他说,靳南会一直都在,这两天让她安安分分。
两天……这才不到一天。
靳南到了客厅。
吻安抬头看了他好久,他跟展北像,又不像,一点气息都没有似的。
“宫池奕去哪了?”她问。
靳南没什么表情,“我的任务是保护太太,不清楚三少的行踪。”
她也不为难,又问:“那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他可能会去做什么?”
靳南知道不能一味的糊弄。
“既然有人冲着太太来,连北云大小姐都受到牵连,这事必然是要去处理的。”
是么?
吻安略微抿唇,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际。
她在想,自己还是太仁慈了,知道怀了孕,当初替爷爷报个仇,就该把梁冰弄到起不来才对。
到如今,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还连累了晚晚。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吻安说。
…。
白嫂又在既定的时间做着晚餐。
吻安不小心在沙发上眯了会儿。
窗乎关的严实,但是能隔绝雨声、风声、雷声,却隔不了闪电。
一黑一白的闪电剧烈撕扯,似乎闯到了她的梦里,直迎着她的身体二来,像要硬生生撕裂她的肚皮。
她竟然梦到了一个中山装的男人,手里握着古旧的盒子,盒子冰凉的压在她手腕上,他用那嘶哑无情的声音,“生下这个野种,你会后悔!”
吻安在低低的惊呼声中醒来,呼吸起伏着,嘴唇干燥。
低头,手腕露在了外头。
真的好凉。
梦刚醒,那个盒子贴在肌肤上的阴冷让她发寒,只是她未曾仔细想那是什么盒子,为什么似曾相识?
只是在想,她所见过穿中山装的人,除了顾启东,就是外公了。
外公是不会那样跟她说话的。
柔唇扯了扯,顾启东么,是不是走得不甘心?趁着现在网络上对她的咒骂也在她梦里掺和一脚。
真是好父亲。
她笑了笑,倒也把手机拿了过来,给外公那边拨过去。
拨通才想起来这会儿闪电打雷,可能不安全,但是电话已经通了,没有挂断的道理。
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带出浅浅的笑:“外公,是我!”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
片刻才传来管家略微不安的声音:“小姐,老先生他……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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