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昨夜还拿乔,翌日正午却已将过继子嗣的旨意拟好,小德善公公过来宣读后,又马不停蹄去了晏冗的顺安殿。1︺23d@an℡m∑ei点
雪丽这时才晓得自家娘娘都干了些什么,小嘴撅的老高,嘟嘟囔囔的道:“娘娘,您一定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吧?您要过继宫中哪个孩子不行,偏生找了这么个不受宠的,您且等着,这几日咱们殿里是不得安生了,老爷定要过来说你的。”
这么久才等来剧情大进展,辛久微哪里还管她说什么,一听小德善公公在那头宣完了圣旨,马上带着宫人们浩浩荡荡的往顺安殿去了。
她派头极大,阖宫的宫人瞧见她,都过来恭恭敬敬的见礼,她笑容满面,一一应了,脚步轻快,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去见哪个魂牵梦萦的情郎。
顺安殿的位置较远,她走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到,雪丽心疼的搀着她,迭声说:“您指使个宫人过来便可,何必亲自过来,还不许备步辇,何苦呢?”
辛久微拍了拍她的手背,权做安抚,一边四下打量着顺安殿。
殿中打扫的较为干净,侧殿和偏殿的房门紧闭,有宫人在园中侍弄花草,这些天天气都不是很好,暴雨说来就来,不少花草被淋的焉啦吧唧的。见到她们,宫人们都放下手头上的活计,哗啦啦跪了一地,让辛久微生出一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对系统说:“真受不了这叩拜之礼,现代应该只有拜祭长辈和丧礼上才会下跪磕头吧?来了古代,总觉得我是什么邪教教主,离一统江湖只差个酷炫狂霸拽的口号。”
系统:“……”这个智障。
调戏系统转移了注意力,辛久微也就没注意领路的太监把他们往哪儿带,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寝殿,整个殿内弥漫着难闻的药味。
晏冗跟前侍奉的宫人们压根没想到她会来的这样快,他们有的在日常躲懒,有的在同人闲聊,还有的忙着收拾财物,殿里静悄悄的,领路的太监面如死灰,他躬身站在一边,缩着脑袋尽量减少存在感。
辛久微在门口站了一会,推开雪丽扶着她的手,轻软的鞋子踩着地砖上,往内室走去。
雪丽想跟上去,被她回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登时顿住。
内室的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一张降香梨木床,便只有些简单的桌椅板凳,残留些许药渍的瓷碗放在桌上无人理会。
半开的陵窗外花开正浓,雕兽漆金的铜炉青烟袅袅,晏冗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他睡的很不安稳,俊秀的眉紧紧蹙着,盖在身体上的薄衾滑在一旁,照料他的嬷嬷却趴伏在旁边软榻上睡意正酣。
青天白日就敢这样懈怠,也是不要命了。
辛久微有点抑制不住火气,她随手抓起装药的瓷碗,掷在嬷嬷脚边,清脆的碎裂声惊的她陡然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
乍一见到面前冷眼瞧她的顺妃,她尚有丝茫然,很快脸色铁青的回过神,肥硕的身子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老奴见过顺妃娘娘,娘娘万福。”
让她这一嗓子嚎的,床榻上的晏冗缓缓睁开眼睛,他侧头看清来人是她,神情微微有些怔忪。
辛久微看了他一眼,低头看向面前的嬷嬷,冷笑道:“声音这样大,你嚎丧呢?你们主子病着,你们这些当奴才的却只顾着偷奸耍滑,今日若不是本宫捉个现行,还真不敢相信宫中竟有这等刁奴。”
那嬷嬷自知如何也抵赖不过去,只一个劲哭泣求饶,吚吚呜呜的声音扰的人头疼欲裂,辛久微对着外头等候的一干宫人道,“将她拖下去,按宫规处置!”
雪丽不是傻的,本就晓得这位九皇子不受宠,但她也未想到宫人们私下竟如此怠惰,眼下听到主子发令了,当即差使朝花殿里的宫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嬷嬷拖下去。
辛久微跟着他们走到了殿门外,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声音微寒的道:“给本宫仔细查查,将今日殿里当值却躲懒的宫人们也一并罚了。目无尊卑,藐视宫规,简直无法无天。”
她一来,就雷厉风行的发落了殿中份位最高的嬷嬷,其他宫人一下噤若寒蝉,头也不敢抬。
以往怠慢过九皇子的,眼下都有些悔不当初,谁承想一直不受宠爱的九皇子有朝一日会咸鱼翻身?过继的旨意还是圣上身边最宠信的小德善公公来宣读的。他们更没想到,顺妃娘娘会后脚直接过来接九皇子过去,竟也不在乎九皇子的风寒吗?
旁人的心思,辛久微管不着,也懒得管,她见晏冗拖着病体,也要下床来给她施礼,便觉得又心疼又无奈。想让他别管这些虚礼,却知道他对她防备心很重,想一下改正他的行为习惯没那么简单,只有等他慢慢卸下心防,两人之间的相处才不会这般僵硬、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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