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暗影温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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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殿的人脚步顿,低头应下:“是。”

殿内跪着的影人忙告退声,快步躬身随出。

殿外,夜风从山间吹来,夹杂冷雪,寒意森森。

“影主。”沉黑的披风在夜风中飘荡如幽魂,影人于那人身后唤了声。

“与那端木孑仙扯上关系,主人便严厉异常,这实在不是个好事。”寒风中的人幽幽道句,望了望头顶飘落下来的雪,方举步徐徐离了。

影人随即跟上。

……

细细的轻雪于落雪轩内飘着。

轻跃的火焰中,云萧低头不紧不慢地拭着榻上之人的手。

却忽然瞥见原本沉沉昏睡的人眉间极细地蹙了下。

云萧心紧,低头看见自己正拭着的苍白之手掌心内,个泛青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丝来。

不由轻震。

那伤眼见得便知是长针所致,极小点,若非她的手过于苍白,与伤口的青色分出层次,还有那丝丝缕缕往外渗出的血丝,本不易被人看见。

可是由他拭过之后,针眼向外圈,白的肤纹映着惨淡的肉色,竟隐见掌内筋骨,血丝渗的虽细,却久不止,可见扎的极深。

云萧震过之后,立时将巾帕按在伤口上,而后轻抬起端木左臂,微用力点上她曲池穴,为其止血。

不多时,血缓缓止了下来,不再渗出。

云萧就屋中寻出干净白布往端木孑仙掌心上小心地缠了道,眸眼过处,原本苍白无力的手忽地动了动,轻轻合拢,似是下意识地隐下这伤口。

眸中不由闪过疑惑,云萧微蹙了眉,轻轻握住其指,细细用热巾拭过,方小心地将其置入了锦被之下。

那小雪貂立时便钻了过去。

夜间雪浓,深深浅浅落了院,连轩中几株开得正盛的红梅都被雪覆得失了艳色。

蓝苏婉心忧,子夜时分过来踏,搭着半开的门望见麾衣覆肩的少年静静趴在榻沿,似已睡着。

屋内角落里几个火盆却烧得正旺,于珠帘后闪闪烁烁跃动着暖人的光。

少年头流墨般的垂散背后,映着屋内柔和的火光,折射出静谧而华美的微光,如色泽极深的缎。

蓝衣之人于门外望眼,微怔,正要举步入内。

恰时被院中夜风吹,竟当门咳了起来,蓝苏婉惊,忙将门阖上,掩步轻声退了回去。

那小雪貂听见声响耸了耸肥短的耳,窝在端木孑仙手边倦惫地打了个哈欠。

抬头来对上双如月的眸,竟也傻傻愣了数秒。

少年眸中极清,安静地趴在榻沿,侧目望着榻上。

他的目中有时繁复轻惘,有时沉静空明,并无太多深刻之物,只是莫名地安然,宁和而寂静,于此望,不愿轻阖。

小雪貂愣看瞬,正歪头傻傻地望着不能回神,便听到火盆中传出火星炸开些微的声响。

下时少年长睫颤,立时从榻沿起身来,走至四下去侍弄火盆。

院中的轻雪映着晨光散出凉薄的寒意。

日旦时分,落雪轩内传出极轻微的细咳。

端木孑仙五识渐复清明,觉出榻侧之人声息面上闪而过的轻怔。

咳声后欲撑手于榻上起身。

少年适时伸手将她扶住,取过叶绿叶备下的雪麾轻轻覆上女子肩头。

“弟子这便去叫大师姐与二师姐过来。”

“不了。”鬓边雪从肩头滑落缕至胸前,面容沉静的女子极轻地摇头道:“我并未觉得不妥,此刻时辰尚早,不必唤她们了。”

“是,师父。”少年安静地望着她,眸中似有潮水浮动,欣然的流光轻转不歇,只是榻上的人目不能视,终归无觉。

觉到屋内暖意,炭火声息不时响起。端木孑仙心下微怔,道:“你莫不是夜未睡?”

云萧扶她轻倚在床头之上,闻言浅声回道:“弟子不困,待到卯时师父入定弟子便下去休息。”

端木孑仙又咳了声,眉间轻蹙,声音微哑道:“你年纪尚幼,不宜此般通宵达旦,这便下去歇息罢。”

云萧垂目应声。

端木孑仙闻他声息离远,推门出了,极轻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正坐于榻上静心调息,便又闻了他的声息由远及近。

青麾覆肩的少年将取来的新炭添足,用昨夜的凉水净过手后便将方才同端来的热茶倒出杯,双手端至女子面前:“师父,可先用热茶润过喉。”

榻上女子微愣了瞬,方伸出手准确地接过。

茶水微烫,冒着袅袅热气,女子静静端于手中片刻,方拿至唇边喝下。

屋外有积雪从梅枝上滑下,落到院中雪地上的轻响。

端木孑仙听见少年于屋中安静侍弄火盆的声音,神色微怔。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于她手中取出已趋转凉的细瓷茶杯,这才恭声道:“卯时将至,萧儿退下了,师父安心入定。”

端木孑仙点了点头,听见房门轻阖之声,空茫的双目半晌方敛下,而后双腿盘坐,慢慢入定。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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