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与堂明起了天大的龃龉！”柳县令一巴掌拍在书桌上，素来文雅的白面脸庞此刻一面怒色，柳氏坐在一旁，见亲儿被训斥得小脸煞白，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老爷…朱珠儿还小，”“你闭嘴！都是你惯出来的！”柳远安一声怒喝，柳氏登时红了眼眶，他两人晚来得子，柳丹寇可谓是心尖尖、命根子，没想到自家夫君生了这般大的气！两人琴瑟和鸣多年，柳氏也是头一遭被柳远安这般怒斥，抿紧了唇静静抽泣。
“爹，孩儿不是故意的。”柳丹寇只觉口中苦涩，他如何说得出那程湛将他扯上榻，坐那等不要脸的事？
“可是他欺你了？”柳远安见儿子眉目耷拉，神色稍有和缓，那程家湛哥儿的脖子可是精彩极了，险些伤着要害，柳远安那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若真是在他府上出了事，那一家老小还不被程家除干净？
不过柳远安相信就算柳丹寇再怎幺骄纵，也不至于主动招惹程湛，柳丹寇静默无言的样子让柳县令以为他默认了，“他是程家这一辈里极出色的，若是言语有所傲慢，你也莫往心里去。若他真刻意欺辱你，爹爹也绝不轻饶他。”
“孩儿，省得。”柳丹寇望着柳远安花白的头发，知道他为了禹城半生操劳，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若真因为他埋没在这贫瘠之地，真是太遗恨了。
“明日孩儿便去跟堂明兄道歉，爹爹放心。”左眉梢的小红痣轻轻一颤，柳丹寇露出一个得体的表情。
柳远安舒了口气，“委屈你了。”
***
隔日，柳丹寇去见程湛。
“我们爷说了，不见。”皮笑肉不笑的小厮一身精细的打扮，乖巧的脸蛋上洋溢不屑与傲慢，若换个人柳丹寇能一酒坛砸他头上，偏偏这人是程湛眼前的红人。
“梓榆哥哥行个方便，代为传个话可好。”柳丹寇压下一身脾气，挤出个笑来，交了一锭银子给梓榆。
梓榆过手颠了颠银锭，揣进了荷包，而后眼眸翻飞，“我家爷说了，不见。”
柳丹寇冷笑一声，“那便还来，拿人钱财却不为人消灾，好生厚实的脸皮。”
梓榆嗤笑，“那便带着你的穷酸气，滚的远些！”他扬手掏出那锭银子扔砸在柳丹寇脚边，险些打中柳丹寇。
“你这人好生尖利！”柳牧挡在柳丹寇前面，方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寇哥儿定要被他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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