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看着萧煌冷酷的脸惶然退了两步。
安王府。
花眠被抓了回来,捆的严严实实扔在柴房里。
王府戒备森严,查夜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截住翻墙的花眠跟抓只猫似的。
花眠身上只套着件绯色深衣,临走前慌慌忙忙从屋里翻出来的。柴房破败透风,花眠蜷缩着身子牙关打抖。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擦伤,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逃跑失败了,其实他也未曾奢望成功。从前他不谙世事,在他的小院子里过了十几年,总想着以后要离开那一小块天地去更广阔的地方看看。如今他已知道,所谓的“外面”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牢笼罢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待在这里。无论是辗转在翠幕深庭亦或是长眠于荒山孤冢,他不能待在花▽看◥好看的◥*就@来12☆3m⊕e▃i.木不知道的地方。
花眠咬咬牙,肩头抵着地面艰难的撑起身体,绑在身后的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地上有碎木屑,扎在他冻得没有知觉的手上,一阵麻木的钝痛。半晌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事,约有三指宽,表面坑坑洼洼,一摸一手的残渣——那是一把生锈的柴刀。
花眠竖起膝盖,咬着膝弯的麻绳,手腕在柴刀上来回磨动,期望那把生锈的柴刀能显灵,割断两指粗的绳子。不知磨了多久,咬着麻绳的牙齿都发酸,他麻木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那麻绳竟当真被磨断了一些,花眠精神一震,咬紧了口中粗绳,憋着劲使力。无数根细丝凝聚而成的麻绳被割开了一个缺口后一下溃不成军,在柴刀的攻势下很快缴械投降。花眠感到手猛地坠下,磕在钝钝的刀锋上,他茫然的扯开松散的绳索,在黑暗中凝视自己自由的双手。
门落了锁,落了锁的门外是层层守卫。门缝透着来自屋外的微弱火光,花眠看了一会,突然开始解身上的绳子,他撑着麻木的双腿站起来,捡起柴刀,摸到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破烂木门前,举起了柴刀。
——就在这时,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花眠愣住的档口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他紧张的后退两步,下意识把拿着柴刀的手藏在身后,接着门被猛的推开,李束和几个侍卫逆光站在门口。
花眠身体抵着柴堆,微微弓着腰,防备的像一根绷紧的弦。李束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散乱的麻绳,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他身后的侍卫见花眠竟挣脱了绳索,正要上前,被李束一抬手阻止了动作。
李束背着手,不慌不忙的走近,缓声道:“真是小瞧你了。”花眠退无可退,眼睁睁看他逼近,抓着柴刀的手绝望的收紧,铁锈斑驳的刀柄上铁屑簌簌掉下。李束把人抵在柴堆上,一手探到花眠身后抓住他握着柴刀的那只手,感觉掌心里的腕骨硌人,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李束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掌心里那截腕骨,垂眸看花眠强装镇定的脸。他眼中粼粼映着微弱火光,却亮的刺眼。李束神色不虞,慢慢收紧了手掌,逼得花眠无力的松了手,柴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抬起那只手,眼也不眨的看着痛的脸色苍白的花眠:“看来这普通的绳子不适合你,只能换个更结实的了。”他手上劲还没收,随着话音渐落压着绳印嵌进去,勒的花眠伤痕累累的手腕青紫一片。花眠终于再也站立不住,“啊”的一声软了身体,垂在李束脚下。
李束撩起衣袍优雅的蹲下,捏着他无力软垂的后颈逼他抬头,拂开他脸颊的散发。他眼角那朵梅花已经可笑的晕开,像一个丑陋的胎记。李束用拇指擦去胭脂痕迹,看着他被蹭的通红的眼角轻声道:“你跑什幺?不是答应了要好好伺候本王的吗?”
花眠恨恨的迎着他的目光,“骗你的。”
李束脸色一变,捏在他后颈的手猛然用力,花眠登时闭了眼,软倒在他身上。
李束嫌弃的把他推在地上,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仿佛在泥里滚过一圈的身体:“真难看,带下去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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