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菜的丫鬟被她差遣出去了,她自己拿着筷子吃自己的,不再管这么个不知尊卑的护卫。
她答应烧熊掌,她履行承诺了,爱吃不吃!
莫卫没等她亲自喂,似乎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钱锦葙余光中扫到他吃饭的样子,速度很快,是那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但并不粗鲁,甚至还颇有姿势。
他吃饭的时候坐的很直,胳膊抬动间能看到胳膊上的线条,很有冲击力的那种。
她目光虽然听隐晦,但是似乎忘了莫卫的身份。
以至于莫卫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般,莫名心虚。
莫卫似乎很高兴,甚至还加了一碗饭。
钱锦葙:这厮可真能吃!
忙忙碌碌的日子,钱锦葙很享受,甚至还会在心情好的时候约上同是出宫的许太妃一起喝个下午茶,或者是点个戏班子进府唱台戏!
她这宅子三进虽然不算大,但因为就她一个人住,摆个戏台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唱戏的武生里有个耍枪耍得极好的,钱锦葙几次都单独给了丰厚的打赏。
这日她刚给胭脂铺里安排好新货,决定给好好歇上几日,拍了丫鬟去戏班安排明日到府里唱戏的事。
丫鬟回来说道:“夫人,班主说您喜欢的那位武生今日练枪时不小心扎了脚,明日怕是来不了,问您还要不要订!”
钱锦葙其实并不是非那个戏班子不可,摆手道:“那便不必了,改日我再听!”
如此一来,明日还可以去寻了许太妃出门上香。
可怪就怪在她几次想起来要听戏,想看那武生耍枪,戏班子里总会出现各种状况,尤其是那位武生不是脚伤了就是胳膊伤了。
而她的丫鬟每次在她跟前说到戏班后,也总会跟着倒霉几日。
钱锦葙就笑了。
院子里种了一廊蔷薇花,她按着天气好,就在廊下摆了张软塌,躺在上面小憩。
天气热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薄纱,若隐若现的手臂在轻纱下莹白如玉,从房间里出来前,她还专门给自己精心上了妆,侧身耳卧,姿势惑人。
没等她眯眼假寐多久,就感觉身前站了个人。
钱锦葙眼睛半眯着,妖娆轻佻地开口:“好看么?莫护卫?”
莫卫:“……嗯。”
钱锦葙眼里满满都是恶意的撩拨,一手搭在自己的蜂腰上,另一只手肘抵着软塌,葱白的食指点在嫣红的朱唇上,遣调朦胧:“好看啊……”
最后一个字拖的长长的,然后捏了颗剥好的荔枝咬了一半,就这么捏着指尖,极其恶劣地道:“嗯,我也觉得自己挺美的!可是……”语气一转,变得尖锐:“你觉得好看有什么用!看的着摸不着,看饱了眼睛饿死——”
她视线往莫卫腰下挪了几分,震惊地晃动了几下眼珠,却依旧是嘲讽得明显。
莫卫抱剑的手臂上肌肉动了动,手背上青筋毕露,煞气乍生。
就在钱锦葙寻摸着自己是不是玩太过了,打算起来的时候,莫卫紧抿的嘴唇开了条缝:“女子当重贞德仪容。”
钱锦葙愣怔。
她恣意惯了,老皇帝都纵着她这样,更别踢现在这个没了以后,更加肆无忌惮的自己。
搬出来,抛头露面做营生,周围各种各样的眼光多了去了。
莫卫确实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人。
一个正被她戏弄的护卫。
钱锦葙忽然觉得没意思,下了软塌,随手捞了件披风搭身上就晃回了正房。
也没什么尴尬或者露怯的,就是觉得,突然没了兴致。
出宫的太妃是不允许再次婚嫁的。
随意哪怕她再欣赏那个耍枪的武生,她也只是远观而已。
有些线不能越,她身后还有父兄母妹,还有外祖一家。
可莫卫是个例外。
她虽然平日里也看不到这个人,不知道他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地地方,但她就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有灼灼视线一直落到自己身上。
这让她很烦躁。
说不清为什么。
于是钱锦葙更忙了!
忙着挣银子,忙着研究涴国的新方子,忙着给看得顺眼的伶人捧场。
一直到小太后出宫,她的日子似乎重新和那座皇宫又搭上了关系,这期间,她鲜少能见到莫卫。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太后居然和那位在宫里不起眼,出宫就是爷的连戚好了。
她说不清是对小太后勇气的钦佩还是对老皇帝生了草原的幸灾乐祸,总之她盼着那俩人好。
就像个念想,再具体的,她有点不愿意太去想。
小太后拜托她找那种话本子的时候,钱锦葙的心跟着蹦跶,眼看着就要冲出嗓子眼。
但真让她自己去给小太后找那些个,她还是有点羞怯的,而且她不知道哪里有卖,身边的人估计也不知道。
想来想去,她身边如今也只有那个寡言的莫卫可问。
她就是确信莫卫不会乱传,这事儿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她开口之后,莫卫这态度——冷漠?狐疑?
“不知,主子要那种书何用?”
钱锦葙恼羞成怒!
这又不是她自己要看的!她也是受人所托!为什么莫卫一幅她要自.渎的表情!
就连她说的话都不信!
手边趁手的茶碗是一套精致的青白釉,她没舍得砸。
气哼哼地出了门,她呵斥:“你不许跟着我。”
豁出去脸皮,她带了个幕笠出去逛书肆,本着这不是我用的,我不用害臊,反正也没人认得出我的态度,钱锦葙终于磕磕绊绊地地买了两本回来。
马车上,她好奇地翻开:女子罗衫半褪,露出……男人雄伟……
这……
那位戚爷用得上?怕不是会把她打死!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问问自己珠宝斋那位颇喜声色的掌柜,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莫卫这混账侍卫一把剑砸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然后这位十分不耻她的护卫还真给她送来了一大包裹的话本子。
可到最后她也没想明白莫卫怎么知道她在马车上看了话本子,不过他找来的这些确实比她买的精彩。
但是筛选这件事儿就听熬人的。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可不知为何,她看话本子那些露骨的描述时,眼前总浮现出莫卫健硕的身影。
更热了!
在她看了两日,手指肿胀,手腕酸痛到快握不住那小小的书册是,寝房的门被人无声推开。
钱锦葙这两日没怎么睡,一时间竟以为还在梦中。
“莫卫……靠近点,抱我!”
冷着脸的莫卫就大步走到了床边,钱锦葙觉得还是梦里这厮更听话,看着也顺眼许多:“亲我。”
唇瓣被覆上的时候,钱锦葙餍足地哼出声,手臂也缠了上去。
随着莫卫的动作,渐渐在“梦里”迷失……
莫卫是绕过她的贴身丫鬟进来的,他本是觉得这女人不顾礼义廉耻,不知矜持的女子竟然在房间里放纵了两日觉得恼怒。
看到里面朦胧的身影,又觉得自己多年练武修来的气息都压不住心底的燥热。
本是在心里警告了自己多遍,这是主子,这是前太妃。
可练武之人的好耳力在听到一声无意识的“该死的护卫”时,所有的忍耐荡然无存。
去他的克制,管他的糊□□计。
放这么个女人在跟前,她都叫他了,倘若还能忍着,那他不如净身入宫算了!
不,就算是没了那恶根,他也想收拾这个女人!
翌日,钱锦葙是枕着莫卫肩膀,贴在他怀里醒过来的。
睁眼看到古铜色的皮肤时,她还有些不清醒,以为那荒唐的梦还没结束。
可就是个翻身的动作都把她酸疼的头皮发麻,身上像是被什么碾压了一遍似的。
钱锦葙彻底傻了。
这状态她不是不熟悉,老皇帝没轻没重的时候,她便会如此,所以……
她逃命似的想挣扎下床,却被人轻轻一扯就又倒了回去。
要被人箍住,莫卫的嗓子哑沉的厉害:“吃完了就想走,地痞无赖么?”
钱锦葙眼角看见莫卫身上深深浅浅的抓痕,还有些都出血了,有些绝望:“大胆!谁让你进来的!还不滚出去?”
莫卫睨了她一眼:“主子自己唤的我!”
钱锦葙明眸圆睁:“胡说八道!立刻,马上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莫卫冷哼一声,用胯顶了她一下:“这样滚?”
钱锦葙眼前发黑。
昨夜种种就像是被这个动作打开了什么机关,纷纷涌入。
闭眼调息了片刻,钱锦葙拽着被子坐起来:“我是什么人,我爹爹应当告诉过你?你走,这件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莫卫脸彻底黑了,眼角下垂,煞气四溢:“知道,老皇帝的宠妃,无人问津出宫的太妃娘娘。”
钱锦葙:“……你知道还敢进我房间?不怕被五马分尸?”
莫卫抓着她的腿往下一拉,直接压到她身上,居高临下:“老子知道自己睡的是谁,不用你提醒!这条命一直就是捡来的,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更何况还有美人在怀!”
钱锦葙有些不自在,觉得这姿势说话实在是没什么威势,挣扎着要起来。
莫卫:“这可是你自找的!”
紧接着床榻吱呀的声音中便夹在了许多别的让人脸红的声音,一直到日薄西山,钱锦葙也再没能从房间里出来。
很久以后,莫卫和钱锦葙出门谈生意的路上,见识过他真正对付流寇的手段,才知道这个人平日里算是多温柔。
莫卫是个孤儿,养在杀手组织里的孤儿。
他从小到大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给她做护卫是他以命赌出自由后的第一个活计。
所以他不在意钱锦葙的身世,不介意她嫁过人,更不介意一辈子无名无分。
他说她喜欢钱锦葙身上的张扬,喜欢她的恣意,那是他从不曾有过的东西,他想纵着她,宠着她,让她一辈子如此。
也因此,莫卫给钱锦葙做护卫的活计,一做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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