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莆家家主皇莆念,有四个孩子,但男孩只有皇莆一方,与自己两人。
皇莆一方是那位即便是皇莆家也需要联姻的大势力的千金所生,自己呢,名义上却不过是个江湖上的野女人所生,运气好,结识了历练的皇莆念,这才有了他。
说白一点,皇莆一方那是皇莆家真正的继承人,自己则不过是个运气上佳的野种罢了。
谁,哪个蠢货,会认真教他?
家族的武师们都聪明的很,笨人成不了武者。
后来那慕容雪的另一位追求者挑衅他,激怒他,然后一拳将他打飞,让他趴在地上,仰望着那雪白的裙裾,以及蔑视的笑容,只有这老仆佝偻着身子,显着老态去将他扶起,然后叹了口气道“公子,咱不练了,啊”。
那时,还记得是大雨。
抬头是一双双冷漠的靴子,再抬头是讥笑的眼神,往上则是撑着的江南雨伞,如桃花浮在江南水墨上。
所有人,都是体面人,除了老狗一般的仆人,佝偻着身子,弯着腰,搀扶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公子,转身,踏着泥泞的土路,一步一颤,一颤一摇,就这么,往来时的路上,返程。
身后还传来“不自量力”四个字,嗤笑声也是从暗里传去,揉入风里。
“老黄,你怎么了?”
夏广又问。
老仆明明很累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他忽的揉了揉眼睛,摇头道:“没什么,公子继续,老仆很期待您将这锻体功法练成的那一日,早些睡,睡前再吃些黄牛肉,酒就不要喝了。”
“可是老黄,你还没说我练的怎么样呢?”
老仆道:“表现不错,但还需努力。”
“好。”夏广点点头,便是回了自己的屋中休息去了。
面容虽阴柔而凶厉,但藏在那老态之中的仆人静静走出了屋门,坐在院落的屋檐下。
皓月当空,只是照出一道影子。
“也许托公子的福,老仆没多久就能再次握住剑了,到时候,我为您扛戟,您去哪,老仆陪你去哪。”凌绝户仰望着天空的冰轮,唇边露出了笑。
“宁持长剑死,不求太平活。”
他笑得并不好看,但却自带着一股凶煞的洒脱。
还差七昧花,白桑子母草两味药,那药生处,常有长虫毒物看守,明天再去山上碰碰运气。
次日。
夏广的一套锻体功法,已经练的有模有样,根本没有了初始的狼狈模样,但那隔壁的少女也没有在攀爬到墙上观看,鼓掌。
像是消失了般。
少年泡完药汤,又是一直辛勤练到中午。
小碳炉里有老仆大早起来煨好的排骨汤,油纸包里是昨晚剩下的黄牛肉,还有小铁锅里煮熟却是有些冷了的糙米饭。
这年头,盐是很贵的,但老仆毫不吝啬的,该放多少放多少,小公子喝着的汤,绝不会平平淡淡,就如两人,也注定了不会平平无奇。
就在夏广吃着饭的时候,灰白色墙壁另一头,又传来了椅子拖动的声音,扎着小羊角的少女再一次趴在了墙边,露出粉嫩小脸,轻轻咳了声,“喂,你吃不吃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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