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阿史那若真听到这话后,冷哼一声,死不承认自己错了,不过心里,对安景行的敌意到底是消散了不少。但是转眼,阿史那若真的余光扫了扫安承继,眼色深沉:这小子最好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不然……
“说起来,长公主也到了适嫁的年龄,不知道长公主可有想法?”宴会过半后,安睿终于看向了阿史那思云。虽然他对安承继私下的小动作极为不喜,但是阿史那思云这样的人,嫁到西元,总是要好过嫁到鲜卑或者匈奴的。
阿史那思云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来之前她就猜到了会有人拿她的婚事来做文章,没想到这来得这么快!
阿史那若真则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安睿摇了摇头:“父王的意思,是想将皇姐再留两年,本王也舍不得皇姐。”
此话一出,不仅西元的大臣们有些失望,就连木可查两兄弟和万俟律也有些失望,万俟律原本想着,若是有可能,还能替自己的儿子求娶求娶突厥的长公主,但现在突厥太子都这样说了,明显是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哈哈哈哈,我们西元有句老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长公主若是暂时没有喜欢的,正好这段时间能在西元看看,咱们西元的青年才俊,也不在少数。”安睿被阿史那若真反驳了,也不生气,反而大笑了几声。
在他看来,若是真的一点和亲的想法也没有,那阿史那思云来西元是做什么的?现在这番做派,不过是想要摆下姿态罢了,不过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样的心理,安睿也能理解。
“多谢美意,不过本王还是希望皇姐以后能留在突厥。”阿史那若真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阿史那若真现在心中也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将皇姐带来,不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安睿听闻此言,也没再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心急也没用,恐怕突厥是想要用长公主的婚事,换取一些筹码。想到这里,安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手的单郝。
单郝得了皇上的暗示后,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看向使臣坐着的方向:“三日后,便是咱们西元春猎的日子了,不知各位贵客,可有兴趣一同前去?”
虽然单郝对使臣发出的邀请是疑问句,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使臣们选择的这个时间点,就是冲着春猎来的。毕竟春猎人多眼杂,又在山林之中,真要密谋些什么,更能掩人耳目。
果然,单郝此话一出,三国的使臣们都纷纷表示了对春猎的浓厚兴趣,而一开口就沉默寡言的万俟律也开口了:“当然有兴趣,本将也期待着,与陆将军的再度交锋……”
说着,万俟律的眼睛就看向了陆远的位置,眼带挑衅。
一直观察着小儿子的陆远,在听到这话后,转头看向万俟律:“虽然本将也很期待,但是可惜了,这次春猎,本将不打算下场,若是万俟将军有兴趣,倒可以和我的大儿子玩儿玩儿。”
说着,陆远向万俟律挑衅地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安景行在一旁看着自己泰山的笑容,沉默了一下,原本他还想着,陆将军这么老实的人,怎么能将言蹊教地这么聪明,现在看来,的确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万俟律听到这话,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陆远这话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自己只能和他儿子交手了是吗?还有,什么叫玩儿玩儿?谁要跟你玩儿玩儿了?
寻常人听到陆远这话,恐怕也就放弃了,但是与陆远交手无数次的万俟律又怎么会不明白陆远的心思?当即冷笑一声,不依不饶:“陆将军不下场也没关系,到时候咱们切磋切磋,也是一桩美事。”
“既然万俟将军如此诚心,届时本将军也不是不能指点你一二。”陆远说着挥了挥手,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将万俟律气得不行,没想到一年过去了,这姓陆的还这么不要脸!自己说切磋,他硬要说指点!现在你就得意,看三天后我不把你打地落花流水!看着陆远的脸,万俟律在心中暗暗咬牙。
这边万俟律与陆远你来我往地交锋着,另外一边木可查也站了起来:“本王以前就对西元的春猎有所耳闻,这次出发之前,父王就让本王带来了一件礼物,说届时赠送给春猎的魁首。”
说着,木可查向身后的侍从点了点头,之间侍从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一把匕首放在了桌上,匕首外表朴实无华,通体呈黑色,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看眼前的匕首,突厥以骑兵闻名,而匈奴,最出名的,就是兵器。匈奴锻造出来的兵器,吹发可断,削铁如泥。
却因为材料等各方面原因,产量不高,而匈奴对这方面的掌控也非常严格,上好的兵器轻易不外流,现在肯拿出一件来,也可以说是大手笔了。
与其他人不同,陆言蹊看到桌上的匕首后,眼睛微微睁了睁,握着安景行的手也紧了紧——这把匕首!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后,安景行看了看陆言蹊,却得到了一个“稍后再说”的眼神。看到这个眼神后,安景行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决定等回府后,再问问自己的太子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说完春猎之事后没多久,宫宴也宣布结束了。
就在各路使臣准备离宫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倒酒的宫女手上的动作抖了抖,将木阿朵桌上的酒壶打倒了。
“二皇子恕罪,奴婢该死……”那宫女见自己闯了祸,立马向木阿朵磕了磕头,语气满是惶恐。
“左右不过是一件衣服,换了就是了。”木可查见宫女瑟瑟发抖的样子,替自己的皇弟开了口,挥了挥手,示意那位宫女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衣服穿出去,也不方便,二皇子不妨先去换一件衣服?”安承继看到这样的情况,不满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宫女,不过既然木可查已经表示了原谅,安承继也不好再责备她什么,只让木阿朵先去换一件衣服。
“如此也好……皇兄要不你先回去?”木阿朵看着自己完全浸湿的衣摆,望了望木可查,这样的衣服穿出去,也太难看了。
“这……”木可查皱了皱眉,他与皇弟一同进宫,现在却要单独回去,就在木可查犹豫的时候,安承继立马开了口:
“若是匈奴太子实在不放心,等等本王派人将二皇子送回去便是。”安承继正愁没有机会单独和木阿朵说两句话,现在这不正是瞌睡了就送枕头来了吗?
木可查闻言,见皇弟也赞同这样的做法,便向安承继拱了拱手:“如此,麻烦静王了。”
“理应如此……”安承继也回以一礼,脸上满是谦和的笑容。
其他人见事情解决,也不再说什么,开始三三两两地向外面走着。
他们本以为今日的宫宴总会发生些什么,毕竟单单就说万俟律与陆家的关系,就足够人们想到一出大戏,没想到,竟然这么平静地,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平静了,恐怕春猎就……群臣们各怀心思,面上却不显,心中的盘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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