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石夫抵达福聚楼,对方须出席者全体在座,除韦温和季承恩两个所谓的中间人外,就是之前有人质在龙鹰手里和有支持或参与行动的各大帮派领袖和龙头,长安帮的老大翟无念、联义堂的大当家石清流、关中同乡会会长楮允、关中剑派现时最话得事的京凉,任何一人踩踩脚也可令西京晃动,现在济济一堂。
这个场面,韦温肯定没魄力营造出来,只宇文朔方具此胸襟见地,不愁“范轻舟”不受和。
从韦温处,可依稀看到韦后的模样,没龙鹰预想中的平庸,身材修长,腰板笔直,蓄灰色小胡子,眼光冷冷的,年纪四十岁许,一副世家大族的装扮,能在韦氏一族里被韦后相中,脱颖而成韦族当官最高的领袖,自然有他的条件。
众帮派领袖里,以翟无念和京凉较特出,亦以此两人武功最高明,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属宗楚客、夜来深的级数。关中卧虎藏龙,非是虚言。
前者看来该与所修先天真气有关系,三十多岁的人,依然显得很年轻,脸肤娇嫩如少女,泛出健康的红晕,乌黑的头发闪闪生光,像韦温般颀长挺拔,浓黑的眉毛,却使他多了韦温欠缺的硬朗。整体而言,翟无念是个有非凡魅力的人,天生的领袖,纵然挂着笑容,可是其眼神深处,却具有某种令人害怕、深邃难明的神色。
翟无念绝非肯轻易屈服的人,只恨手下“悍将”易果然成了阶下之囚,也是被捕者里名气最大者,使翟无念首当其冲,祸来时,最脱不了身的正是他。
他乃皇甫长雄的拜把兄弟,故亦成为今次风波的牵头者,想不出席也不行。
京凉中等身材,然肩宽颈粗,自然而然霸气十足,表面看属爱打硬仗的人,可是龙鹰却从他修长的双手,瞧出他的剑专走精微的路子,现在虽没带剑,却总予人剑仍在身的古怪感觉,人如其剑。
比起上来,众人里以关中同乡会的会长褚允最平庸,养尊处优的模样,不谙武技,矮胖得来肥肿难分,笑容虚伪,是大奸商的款子。
联义堂的大当家石清流,外貌神态令龙鹰想起易天南,客气里保持距离,谨守江湖礼数,神情有点疲惫,显因有手下失陷,累得他昨夜没阖过眼。年纪数他最长,近五十岁。
福聚楼没有厢房,对方特别安排将午宴设在一角,以临时的屛风与其他客人分隔开至少两张桌子的距离,不受其他客人的影响。
在福聚楼摆和头酒别具涵义,因此为江湖圣地,任你如何横行霸道,亦因寇仲和徐子陵而心存敬仰。于西京最著名的酒家设宴,是对范轻舟的重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翟无念等对易果然、白向等的武功深浅一清二楚,竟遭范轻舟轻易生擒,又从逃脱的人口里晓得情况,知范轻舟手下留情,留有余地。
夜袭事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过是事发后范轻舟的手腕,步步进逼,不容他们喘半口气,范轻舟又与陆石夫一唱一和,武三思则在后坚守立场,顿使今次诸主事者,失去方寸。
季承恩本身应和事情无关,只因被捕者过半为世家子弟,不得不出头。众人看中他认识范轻舟,又是高门里最有地位的领袖之一。季承恩无功而还,惊动了宇文朔,遂想到祭出韦温之计,只有韦温是武三思不愿开罪的人,也肯定了韦温是背后身份地位最高的主事者,至于真正的原因,便只有韦温自己清楚。
龙鹰和陆石夫在福聚楼前下马,两个伙计迎来,为他们安置马儿,福聚楼的大老板尉迟谆在楼下大门迎接,谈谈笑笑,领他们登上二楼。
楼上座无虚席,部分客人早风闻其事,不知情者亦因屛风内聚集着现今在西京的一众巨擘,故对由尉迟谆带领的“范轻舟”和陆石夫特别留神。
倏地整个二楼大堂静了下来,非常神奇,本身已造成龙鹰一定的威势。
转过屛风,韦温带头起立迎迓,神态轻松,其他人随之。
剎那间,龙鹰掌握了各人的波动。翟无念和京凉虽为高手,却非处于门禁森严的戒备下,透露出情绪的反应,其他人更不用说,岂瞒得过他。
本该因谈判而吃紧的气氛并不存在,代之是碰头聚会的心情,当然算不上相见欢,但已没有丝毫剑拔弩张的影子。
陆石夫轻碰他一下,表示他临时放人的决定奏效。
陆石夫的出席,意义重大,他是关中治安的大头子,武攸宜的懒散无能,实权落在他手里,一如往昔在神都的情况。有他做旁证,即使韦温,仍不敢说了的不算。
龙鹰凝起魔功,扫视一匝,先慑之以威,然后谦卑的道:“各位大人、大当家,勿折煞小弟,范轻舟怎担当得起。”
然后向韦温毕恭毕敬的道:“这位定是韦尙书韦大人,请先恕范某无知狂妄之罪。”韦温捻须微笑,道:“范当家客气,太客气了!”显因龙鹰给足他面子,态度改变。陆石夫随口介绍,翟无念、京凉、褚允、石清流等一一和龙鹰互相施礼,这才坐下。龙鹰坐入面对可俯瞰跃马桥福窗的一边,面对背窗而坐的韦温,左方是陆石夫、翟焦念和褚允,右手石清流、京凉和季承恩。
韦温干咳一声,待要说话。
龙鹰欣然道:“今天我们只谈风月。哈!小弟的风月,就是这个。”
除陆石夫外,人人摸不着头脑,瞧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以红线缠着的小包裹,安放桌面。
龙鹰想着香怪说起香料时半疯狂的神态,双目射出炽热之色,珍而重之将小包裹用手左右按着,做出献礼的动作,悠然道:“这就是敝老板香怪鲁丹呕心沥血监制的合香,尙未正式面世,包裹里的是临时制成的香膏,在试验阶段,各方面都较真正的成品粗糙,然该可见影窥形,嗅出个大概。”
韦温道:“据闻范当家本身是香料大家。”
龙鹰忙道:“尙书大人叫我轻舟!小弟自金盆洗手,改行做水运,再没沾手江湖的事,江舟隆更非帮会,而是正正当当的做生意。”
对韦温,他是特别恭敬,显示热情。
韦温的情况类似当年的武氏兄弟,又或二张,最怕给人看不起,认为他们藉姻亲关系上位,非凭实学,故对别人待他们的态度格外敏感,也因此爱作威作福,以展示他们特殊的权力。
“擒贼先擒王”,将韦温捧到天上去,令他对自己观感大改,为今次聚会成败的关键。放人这一招,是针对韦温做的,使韦温在众人前大有面子,将季承恩比下去。
联义堂的老大石清流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本人虽对制作合香不在行,却听过制作过程并不简单,须经多重工序,没一段时间不成。范兄抵西京不过几天时间,怎可能这么快有初步的制品?”
龙鹰赞道:“石老哥确是深悉情况的大行家,一矢中的,制香的难处,是须不断的试验,随时重头来过,故旷日持久。不过这个合香,早在香怪卧薪尝胆时,于脑袋内酝酿多年,所以下手的时间只数天,已有初步制品可拿出来见人。”
陆石夫听得不住点头,非是认为龙鹰说得精采,而是龙鹰以合香转移重心收得的奇效。一句不提昨夜的事,又不以擒人、放人居功,反大谈“香经”,让对方各人被潜移默化,再难视他为到西京来霸地盘的江湖豪强。
今次摆的是江湖的和头酒,奇怪是直到此刻,酒未沾唇。
关中剑派的京凉不愠不火的道:“范兄今次找对了人,现时在座的,不乏有独到心得的用家,韦大人更是用家里的用家,香安庄每有得意之作,均先请韦大人过鼻。哈哈!”
龙鹰终弄清楚韦温在此事上的位置,因被皇甫长雄竭力奉承,至乎予他利益,因而肯为皇甫长雄出头,以显威势,根本没想过范轻舟的实力,到晓得了,已错脚难返,还被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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