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米氏线(Mees'lines),是一种出现在指甲和趾甲上的白色横纹,这种纹路通常宽约一到两厘米,沿指甲生长的弧度平行分布,各种重金属中毒、重症地中海贫血等血液病都有可能引起米氏线的出现。
假余平指甲上的米氏线颜色较淡,加之被甲藓掩盖,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但既然发现了,就得弄清楚它们的成因是什么。
虽然光凭死者指甲的改变,柳弈没法确切判断米氏线的成因,但要判断也很容易,他扭头朝自己的学生江晓原抬了抬下巴,“去给检验科送一管血,让他们测测常见的几种重金属含量。”
至于由一些血液病导致的米氏线出现的可能,只需要直接推个血涂片,在镜下检查一下红细胞形态就行了,江晓原本身就是个熟手男工,也就不需要交代其他科室来帮忙了。
在江晓原被柳弈打发出去,着急忙慌地往血检室送标本的时候,对这个假余平的尸检也在继续。
研究完死者的指甲之后,他们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身体右手背的烧伤上。
柳弈用放大镜认真观察疤痕的边缘,又用手指轻轻触碰着,感受瘢痕的硬度,然后指了指尸体右手手肘上一道已经褪成了浅浅的白色的旧瘢痕。
“死者并不是疤痕体质,疤痕时间久了就会渐渐平复下去,从它的颜色和质感来看,确实应该是近期形成的。”
“冯法医刚才告诉我,死者手背上的烫伤时间大约是三个月到半年以前。”
戚山雨说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个时间跨度还是太长了,排查起来也很费事儿。”
“关于瘢痕形成的时间判断,因为会因人而异,还没有特别靠谱的标准。”
柳弈抬起头,隔着口罩的遮挡,朝戚山雨笑了笑。
“不过,如果凭经验来看的话,普通人的疤痕长到这个程度,应该差不离就是三个月到半年上下了,如果伤口当时处理得不太利索,比如还有感染之类的情况出现的话,或许这个时间还会延长到一年甚至两年。”
戚山雨听柳弈非但没有将时间变得更加精准,反而还延长了这个跨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隐隐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我想说的是,这块烧伤的形状,我总觉得,还挺有趣的……”
柳弈指了指疤痕的边缘,“伤痕呈倾斜的‘凹’字形,起始的前端在手背处,斜斜朝向上臂外侧,却几乎没有波及到手掌和手腕的内侧面……”
他说着,抬头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了解剖室外头竖着的一个教学用的模型身上。
“去帮我将那个模型的右前臂部分取来。”
柳弈随意点了站在对面的一个年轻的法医的名,“还有,再拿瓶苏丹红过来。”
被点到名的法医虽然面露茫然,但不敢多问什么,脱了手套跑出门去,将那模型的手部连同小臂摘下,又从架子上取了一瓶染色用的苏丹红。
柳弈接过模型的手,捏着腕部拿在手上,对照着尸体的手背比划了一下角度,然后站到水槽前,打开染色剂的盖子,小心地,将液体倾倒在了斜斜摆放的模型手上。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柳弈说着,用力甩了甩模型手上的染色剂,然后将它翻过来,让手背和小臂外侧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围上前来,果然看到模型手背上覆盖了一层淡红色的液体,范围和形状都和死者手背上的烧伤疤痕有六七分相似。
柳弈又将那只手翻了个面,模型手的内侧干干净净的,基本没有溅上染色剂。
“这么说,这块伤疤,是开水烫的?”
围观的几个人都看懂了他这个实验的意思,其中一个法医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从疤痕的形状和范围来看,这很可能是液体造成的烫伤,不过,是不是开水烫的,倒是很值得怀疑了。”
柳弈将那只做过实验的模型手随手丢进水槽里,刷了刷手,回到解剖台前,重新戴上手套,拿起一根探针当指示笔,尖端轻轻地在疤痕边缘划过。
“你们看,他手上的疤痕边缘和正常皮肤之间的界限相当清楚。”
柳弈点出他想要让其他人注意的地方。
冯铃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应该是……酸类物质的化学烧伤。”
“对。”
柳弈点点头。
“开水烧伤通常因为水温不够高的缘故,会有二度与三度烧伤混杂,边缘不会这么清晰;而强碱类物质的烧伤的损害比较严重,这么大的范围很可能需要扩大清创和植皮处理,加上强碱的皂化作用,边缘很难做到如此界限分明;至于其他的化学液剂……”
戚山雨听着两位法医的对话,心中开始琢磨,如果以“酸液烧伤”作为排除重点的话,是不是能够缩小搜索的范围,更容易找到这个死者的真实身份呢?
就在这时,柳弈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朝戚山雨的方向转了半圈,示意现在唯一手上干净着的警官帮他把手机掏出来。
戚山雨只得将手伸进柳弈的衣兜里,隔着体温摸了一阵,将响个不停的手机摸了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着一个本地固定电话的号码,标注是“物证科”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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