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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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苏砌恒……苏!砌!恒!!”“嗳?”苏砌恒从呆怔中回神,发觉自己正站在录音间里,面前是收音器,隔音窗外崔贺忱面色很不好,堪称狰狞,若他手里有枪,很可能会直接打进来,一子弹爆他脑袋。苏砌恒笑得尴尬讨好,崔贺忱叹气:“罢了,我看你整天心神不宁,再也唱不出朵花,好歹芭乐过了,玫瑰你再多揣摩一下,你刚唱的全枯萎了,总之这两天……省省嗓。”提到省嗓二字,不仅崔贺忱尴尬,连苏砌恒都面热。崔贺忱很爱给歌取代号,这还是合作以后苏砌恒才晓得,芭乐就是市场歌,我爱你你不爱我或我爱你爱得好苦这份暗恋如何解读之类,玫瑰则是〈火玫瑰〉,歌词大意衍生自张爱玲经典名句〈红玫瑰与白月光〉。内容描述原本身为红玫瑰的女子敌不过白月光皎洁,最终脱离,跨出囹圄,变回了艳红的火玫瑰,为自己的人生燃烧绽放。原本有人嫌老派,苏砌恒见了歌词,反而奋勇告唱,因为歌词令他想起姊姊,难得出专辑,至少有首歌,他想为她唱。于是编曲上下极大功夫,带入流行元素,让整首歌多了绮艳迷幻要素。这首得用女声唱,最初空洞,转而激昂,唱出那种决然跟自我,前者无问题,最后两者恰是苏砌恒缺乏的。他灌下大半瓶矿泉水,坐在空无一人的录音间发傻。崔贺忱要求严厉,一个音不对就喊停,单技术过关不行,情感不到位,他一句句挑出来骂:“叫你放空不是叫你升天!”、“叫你低吟不是叫你**!”苏砌恒在片场看过导演发飙,当时还庆幸自己没当演员,现在……差不了多少。崔贺忱:“你当会唱歌很希罕?比你会唱的满大街!看看公司那些练习生,就连电子软体都能唱,你能有机会站在这儿,就把内容给我拿出来!”什么内容?越要求,越茫然,唱得越岔。如今人员散场,独自一人寂静下来,反而能好好思考。歌里是一个极有自信的女子,即便一度成了蚊子血,依旧从打击站起,不放弃自己,坚强走出爱情苦牢……他试图揣想,想着姊姊,那是他记忆中唯一鲜明的女性形象,单薄肩膀撑起一家,不曾言悔。那是他人生里最美最灿艳的一朵玫瑰。他却没护好。苏砌恒深呼吸,打开电脑,放出配乐,跟声唱:“她是红玫瑰,炫耀绽放自己的美,爱得绝对从不言悔……她如刺尖锐,怕爱情如谎太虚伪,鲜艳美貌曾是她武器,笔锋一转化为悲剧,一切注定,莎士比亚亦无可为,漫长稿纸浸渗眼泪,一碰即碎……”他唱着唱着,不觉唱起〈女人花〉,想到梅艳芳,那个一世不得爱的孤单女子;想到姊姊,她不肯提及的错误爱恋……抑或误会,然后孤身去了,太伤悲。街路上一个个都会女子身影自脑海划过,她们又各自有怎样故事?是幸福快乐亦或孤单忧伤?不知不觉唱出了泪,他迷蒙抬眼,望着玻璃面上倒映的自身身影,赫然发现背后站了个男人。苏砌恒一诧,忙跳起,唐湘昔见他反应不禁一阵好笑:“怎跟兔子一般蹦踏起来?”“你……我……”他一时找不出话,发觉自己脸面湿漉,想擦又怕尴尬,只能别开脑袋。“你怎么……来了?”“过来探望旗下员工的班,有何不对?”唐湘昔不论做什么都一派理所当然,他捞过人,没错失他脸庞沾染的泪。“被骂哭了?”前头口气心疼,后头补枪:“活该。”苏兔子点点点,尽管应该不会,可为防男人找崔老师麻烦,苏砌恒仍不免得多解释:“不是,我在揣摩歌词意境……想到姊姊。”姊姊二字是苏砌恒罩门,他脾性柔归柔,但床下很少哭,唯独提及姊姊,就跟个水包似的,唐湘昔抱着他坐下,拿起歌词看,下头椅子在两个男人重量下显得不大稳妥,苏砌恒想挣,男人光一手摁在他肚子上,便简单压制下来。某方面来讲,苏砌恒的挣扎仅是表面上的,他已习惯男人的温度及时不时的拥抱。他抗拒不了体温。以前不晓得,遇见了男人才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有多么弱。于是他不动,唐湘昔的吐息不时拂过脸畔,有淡淡的烟味。他的味道一直很单纯,在与他往来期间,亦没有旁味,除了那天莫名其妙撂下轮值表作废宣言,男人走了,独留苏砌恒不知该不该为己哀悼,心情复杂到极点。唐湘昔看完词,想及母亲,想及游亚雪。“每个人身边应该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嗯。”苏砌恒没女性朋友,正确来讲,几乎没有朋友,他唯一能联想的仅只一人。唐湘昔见他略迷惘,捏捏他的脸。“知不知道游亚雪?”苏砌恒下意识反应:“小罗颖?”她在苏砌恒幼时当红,婚后休影,因为是父亲那辈喜爱的演员,格外有印象。而罗颖……则是唐湘昔的母亲,儿子肖母,唐湘昔眉眼之间多少承继了玉女红星的影子,可前者温柔婉约,后者阳刚俊伟。“嗯,她科班毕业,刚巧就遇到我妈设‘天演’,她回母校挑人,觉得游姐有几分自己的影子,于是选了她,当年一剧成名,公司艺人不多,资源泰半给了她,我妈又手把手提携,可说星途坦荡、一路顺遂……”唐湘昔讲起往事,那时候他还小,很多细节,均是后来一点一滴拼凑出来。“在事业上她堪称最火的玫瑰,可遇了爱情,却没敌过白月光。”他有时怀疑管叔对于他母亲,大抵就是怕美梦破碎,因而当人生信仰地捧着,宁愿不跨出那一步,遑论找替代品了,游亚雪的成功亦有他一份,手心手背俱是肉,那是对所有人的最大亵渎。──她义无反顾往前寻追,明白美梦易碎,太黑,不肯妥协如一滩血,张爱玲巧笔无挽回,终在雪白墙上,落下爱情的悲……这是苏砌恒专辑里唯一一首女音歌,歌词很直白,没什么花腔,更无造作词汇,所以更加需要歌手投入诠释。唐湘昔:“你把它当作一篇故事,揣想女子的样貌,向她们致敬。”一讲,苏砌恒貌似有了头绪,唐湘昔见他表情就晓得兔子有所顿悟,他劝诱:“再唱一次我听听?”旋律放出来,苏砌恒唱了。苏砌恒挠挠头:“好像还差一点……”“不错了,歌也是人唱的,瑕疵也是一种韵味,接下来慢慢练,不用揣想一次到位。”唐湘昔摸摸他的头:“每个人人生经历不同,有时候你不用太坚持表达自己的体会,旁人也未必懂。抽离自己,换做旁观者,想想你要唱给谁、感动谁、安慰谁。”“嗯。”苏砌恒想了想,又唱了一次。嗯,总算唱对味。唐湘昔赞许,“找对市场,专注去讨好你能讨好的人,别想太多。”“……嗯。”整日唱不好的一首,在男人提点下,轻而易举找到感觉,虽说是生意人的建言,还是很有用,苏砌恒不能不添这一句:“谢谢。”唐湘昔笑,揉了揉他的发。“当上周害你失声的赔偿。”**还失声?苏砌恒尴尬,不管哪个,终归两者皆是,崔贺忱又气又无言以对的复杂表情,他着实不愿再面对。后知后觉察觉此刻二人体位……不太妙,他想起身,可男人箍他箍太紧,何况不久前才被崔贺忱提醒,在空荡荡的录音间,很难不多想。“我得回去……”唐湘昔舔他耳朵。“保姆顾着,别让公司白花钱。”苏砌恒:“……”他近日练唱、录音,还得练舞跟安排MV拍摄,当真顾不上孩子,唐湘昔请了可靠保姆照顾,小熙自小失恃,对女性很有亲近感,很多事还是这位保姆悉心提点了,他才注意到。可惜他的人生里,是无法有这么一位女性了。畅想间男人的手已摸进他衣襟,大胆揉弄起他左边**,那儿贴近心脏,格外敏感,苏砌恒“啊”了一声,热度涌上,男人吸吻他的脖子,不若从前肆无忌惮,放轻力道不落痕迹。最近……男人对他很温柔,大抵顾虑到他的商品价值,**上少了过往的需索无度及横冲直撞。仿佛爱人缠绵,黏腻得叫人沉溺。可真正恐怖的,不仅于此。“你别……”“别什么?别在这里?别插入?”唐湘昔嗤笑,“我他妈憋一周了,你还没把歌唱好,是不是该打?哼……”苏砌恒:“……”何其无辜,谁敢让这位大爷憋啊?苏砌恒很认份,唐湘昔尽管说不找别人了,可他真去找……他也不会有意见,反过来可能还会额手称庆。若不,这一对一的关系,太暧昧、太似是而非。苏砌恒:“会有人……”唐湘昔:“大半夜的,谁跟你一样用功?而且门锁了。”难怪男人如此大胆猖狂,毫无收敛意味。他想抗拒,但从来都只是“想”,远远不达实际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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