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还我三观!肯定是片方强迫甄爷和心机准秀恩爱,我甄爷那么敬业的人……想想都是泪啊!”“片方强迫+10086!我甄爷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当前女友们都是傻的啊,这锅我们不背!求片方别再秀下限,反正电影不会看,炒作真恶心!”“散了散了,有什么可掐的,《入戏》同志片,主角传同性绯闻,简直宣传一条龙啊。”高准滚动鼠标,屏幕青蓝的光反在眼白上,像蒙了一层水气。“那些给甄心洗白的,不怕说我当时就在现场,甄心和张准要是没什么,我出去就跳黄浦江!看到照片的时候张准脸都吓白了,我们问问题他根本听不清,是甄心男友力爆棚,搂着他冲出去的,搂得那个紧,跟搂媳妇一样!”手指不听使唤,张准滑了两次滚轮都没滑动,在裤子上擦了把汗,才往下翻。“我也觉得俩人有可能搞到一起,你看多少明星都是拍戏好上的,《北高峰》见面会那阵见过张准,说实话真人挺撩人的,甄心入戏一点不奇怪。”“甄爷入戏也是张准勾引的,臭表脸!”张准不碰鼠标了,呆呆看着网页最后几行字:“不是!他俩不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吗!我的天要塌了!想想前两天我还在贴匿名大骂张准垃圾,甄爷看见会不会恨死我啊,我不要啊啊啊!”“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跟你一样,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甄爷你说你,好上了吱个声好伐,知道是你家的我就不会骂了啊……”“人前不共戴天,人后如胶似漆,伪装工作做得太到位了……我不听我不听……”“只有我想说那张照片很带感吗……暗搓错有点萌啊……求视频……”张准“啪”地拍下笔记本屏幕,抱着脑袋趴在桌上。“你不用说了,我不同意,”甄心在窗前打电话,几乎是用喊的,边喊边走来走去:“刚分手就找新女人,也不比跟男人看电影好多少!”张准知道,是李女士,他的经纪人。“你不用安排,你安排我也不配合,”甄心这次很坚决,咬死了不妥协:“粉丝不傻,知道我们是用男女绯闻冲男男绯闻!”张准微微转过脸,迎着白亮的晨光看他幽暗的剪影,他在尽力,可他越是尽力,张准越觉得心酸。“你说什么,”忽然,甄心的口气变了:“你再说一遍。”张准支起身体,他听得出来,甄心要发火了,果然,他大声质问李伶俐:“什么叫‘男人和男人是病’?跟女人乱搞就比跟男人更体面吗!”李伶俐似乎也控制不住情绪了,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她尖锐的吼叫,张准站起来,他不想他们闹僵,可还没来得及劝,就听甄心说:“好,你不用怀疑了,我告诉你,我跟他就是好了,我们是同性恋,我们有病!”张准目瞪口呆,大概愣了一秒钟,冲上去抢甄心的电话,颤抖着挂断:“你疯了……”他浑身战栗,惊恐地看着甄心,眼睛湿漉漉的:“你要干什么!”“出柜啊!”甄心吼回来,把跟李伶俐没发完的火转向他:“怎么,敢做不敢认啊!”张准变了脸色,把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掼,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不轻不重,甄心捂着脸,委屈得像要哭了:“第一次那天,跟我说‘回不了头’的是谁!”“我没想过回头!跟你不见天日地偷情,被你当女人一样搞屁股,我都没想过回头!”说出心里话,张准软下来,有些哀求的味道:“但是不能出柜……”“为什么!”“二十岁以前我只会打拳,现在除了拳,我就剩演戏了,不要断我的路……”甄心拉起他的手:“你还有我……”张准揩了把泪,笑了:“像女人一样靠你活吗?你很有钱,有许多个2000万?”又是2000万的事,甄心没说话,张准从他手里拽出指头:“也要为家里人想想。”甄心受不了他的窝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不想我妈出门买个菜都抬不起头,”张准半转过身,不敢面对他:“她根本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甄心觉得焦躁,躁得两侧太阳穴抽痛:“你怎么这也怕那也怕,胆小鬼!”张准多少被刺伤了:“是,我胆小,可社会就是这样,我家那边就是这样,大陆就是这样!”赌气地,他抛出一句:“比不了你们台湾。”甄心拧起眉头:“什么叫‘我们台湾’,你什么意思!”张准较着劲不道歉,甄心也在忍,压抑在爆发的边缘:“你想想高准和方炽,他们难不难,那么绝望了还在一起,难道我们都不如两个假人吗!”张准最怕听这个:“那是虚构的,是幻想,是剧本!”甄心抓住他的肩膀:“故事是假的,感情是真的!”张准推开他:“甄心,你入戏太深!”“我入戏深?”甄心怒不择言:“是谁在床上喊我‘方炽’!”张准皱眉:“什么时候!”甄心知道自己失言了,平复下来,轻声说:“你敢说我们不是入戏?”张准不得不沉默,这沉默撕人的心、裂人的肺,嘴唇开开阖阖,他说:“是……入戏,”声音比甄心更小:“最多一周,戏就杀青了,我们也该出戏了。”明知道是气话,甄心还是摔门而去,张准则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陈正森让周正宣布开会,各部门的人渐渐聚过来,张准在门外抽烟,陈正森很顺口地叫甄心:“哎,喊下张准。”太平常的一件事,甄心却看了看四周,见小邓和小汪远远靠在窗边:“邓子澄,喊张准进来,开会了。”陈正森和周正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张准掐了烟进来,周正很习惯地给他指着甄心旁边的空椅子,张准却一反常态,到对面摄影组坐下了。这种变化谁都看得出来,但谁都心照不宣。“好啦好啦,开会,”陈正森用剧本敲打椅子扶手:“这是我们组最后一次工作会,你们都看过拍摄计划了,还有四天半的戏,但先跟你们说,随时可能加戏!我就说几点……”甄心电话振,看他那打怵的样子,张准知道是李伶俐,他捂着嘴接起来,没几句就兴趣盎然了:“嗯嗯……电影还是舞台剧……哦,资方?”是接到新工作了,张准很羡慕,也有些失落,能说给影帝的戏,资源都不会太差。“今天是夜戏,但我白天有事要出去,五点以后咯,五点到七点有时间,好。”他挂了电话,张准立刻移开眼睛,陈正森还在讲,口沫横飞的,“叮咚”,是短信声,张准掏出手机,看是妈妈的号码:工作再忙也给丹怡一个电话呀。妈,其实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打好了字,要按发送,手指却犹豫,想了想,他把那些字删掉,只回了个“好”。黑洞洞一片,张准摸来摸去,四周全是墙壁,胳膊抬不高,因为衣服太板,打着束腰,像是酒会穿的小礼服,领口还有蝴蝶结。他乱扑乱推,不知道哪一面墙豁然开了一条缝,灯光和喧哗声趁隙而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梦。走出去,外面是个很大的会场,有许许多多的男女,架着大大小小的机位,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头看,惊讶地叫:“师哥!”吴融亲热地笑着,搂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张准好奇地窥伺自己的梦境,与西装笔挺的陈导和周正擦肩,一个晃眼,在人群汇集处,他看见了一身盛装的甄心。甄心也看见他了,贪婪地盯着,张准噙着笑向他走去,因为是梦境,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他们越走越近,甄心目光却变得闪烁,以至于生硬地别开。“甄心,看看,”吴融招呼他:“谁来了!”显然,甄心的惊喜是假装的:“哎呀张老师,”他客套地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这是要和自己握手吗?张准抿着唇,愣愣望进他的眼睛,吴融拿胳膊肘碰他,他才想起抬手,虚虚地一握,甄心明显是没话找话:“一年没见了,怎么样?”张准稀里糊涂回答:“挺好的……”他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有满肚子的话对他说,这时剧场提示音响起来,来宾们纷纷入座。两人的座位挨着,这么近,甄心都没转头看一眼,主持人上台,摄影机开机,这些张准全不在意,他只盯着他,描摹他时髦漂亮的鬓角,感受他不屑一顾的冷漠,心里像被扒开了一道口子,张准着急和他攀谈,突然音响大作,宽大的LED屏亮起来,上面打出一行效果字: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入戏》全球首映礼!原来如此,张准苦涩地扯动嘴角,戏早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剩的,只有清醒的尴尬。叮铃……叮铃铃……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张准烦躁地拉着领结,努力保持微笑,因为摄影机在拍,他对自己说,世人在看。叮铃……叮铃铃……他蓦地睁开眼,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翻身下床,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小邓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张准这才知道,自己哭了。“睡这么早。”小邓进屋,开电视。张准去洗手间拿毛巾:“秦迅儿临时请假,我们这组歇了。”“好巧,”小邓拎着塑料袋上床:“我在A组帮忙,等了两个小时,影帝也没出现。”张准的脸僵了一下:“哦……”他不喜欢这种巧合,小邓一边换台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鸭脖和啤酒:“我感觉,这场球会踢得很胶着。”他完全没说中,球赛过早进入了垃圾时间,中场结束时,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凌晨四点半,张准接到甄心的微信:吵醒你了吗,醒了的话,上来啊。张准放下手机盯着电视,他想当自己是睡着的,可屏幕里被踩得稀烂的草场、那些漫无目的的运球,都让他心烦意乱,瞥一眼小邓,他轻轻下了床。甄心开门迎他的时候非常意外:“这么快!”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礼服衬衫,浆得雪白:“你等我一下。”他要进洗手间,半道又折回来,拿杂志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了。张准有些失神,那个梦让他恍惚,好像眼下的这些甜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甄心应该是在洗手间换衣服,他总喜欢搞些“小动作”,真的是无心之举,张准随意挑起杂志看了看,却吓得即刻抽了手。下头是一个白色的戒指盒。说心不乱是假的,他回头望了望洗手间,偷偷从杂志底下拿出盒子,慢慢打开,果然是对戒,他取出一只,铂金内镶钻,壁上刻了一行小字:“TigarinMyLove”。吾爱猛如虎。一瞬间,张准惊讶得简直要落泪,胸膛像被充了气,爱和感激仿佛巨浪,猛地冲昏他的头脑,对,是感激,不知道该感激谁的那种感激。忽然的,他又瞧不起自己的患得患失,想起刚刚那场梦,似乎“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才是真正的隐喻。颤着手,他把戒指藏回杂志底下,故意离得远些,装作若无其事站到床前,从这里,一偏头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情况,甄心正手忙脚乱调整领带的位置。床上响了一声,是手机,张准并不想看,可下意识地一瞟,屏幕上有一条裂痕,是他昨天早上掼的,裂痕下头,有一条新短信通知,发送人是秦迅儿。小邓的话一下子钻进耳朵,张准知道不可能,但心口就是揪着,像个检查男朋友电话的傻女人,他蹑手蹑脚抓起手机,往上一划进入密码页。甄心没说过他的生日,但张准知道,输了两次,都不对,紧张和挫败感让他惭愧,转手就要把电话扔下,电光石火的,他吞了口唾沫,尝试着输入另一组数字。这短暂的一秒钟,他有惊惶,有期待,甚至嘲笑自己的愚蠢,可主屏幕就是那么一下子亮了——他用自己的生日给甄心的手机解了锁,秦迅儿说:我到了,你还睡吗?欣喜不过刹那,转眼就都破碎,他们之前确实在一起。张准捏紧拳头,他又开始怀疑了,怀疑未来,进而怀疑那对戒指,他去翻通话记录,这时甄心在洗手间说:“我想过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要在一起的嘛,我多让一点也没什么。”电话、微博、微信,没有任何痕迹,张准就要松一口气,这时恰巧看到相册图标。甄心喜欢拍照,乱七八糟的图片一大堆,他上翻下翻,没看到秦迅儿,却看到了另一张照片,是自己,醉意朦胧的,盯着镜头的眼窝酡红,脸上有几滴乳白的液体。张准暗骂甄心色情狂,可脑子有些迟钝,他想不起这个场景,是一丁点也想不起,直到看了拍照日期,他登时怔在那里。甄心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兴奋,并没注意张准的举动,他径直去取戒指,然后从背后走来:“Hey,honey!”他说,张准随着他的呼唤转身,手机从无力的手掌里滑脱,打了几个转,跌在甄心脚边。他单膝跪着,盛装黑礼服,胸口插一支红玫瑰,右手托着打开的戒指盒:“我想给你一个惊……”边说,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摔过来的手机上,屏幕亮着,是那张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的照片。后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等他抬头,张准快步从他身边擦过,美好顿时变成了狼狈,留下来的只有“砰”地一声门响。甄心也看见他了,贪婪地盯着,张准噙着笑向他走去,因为是梦境,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他们越走越近,甄心的目光却变得闪烁,以至于生硬地别开。“甄心,看看,”吴融招呼他:“谁来了!”显然,甄心的惊喜是假装的:“哎呀张老师,”他客套地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这是要和自己握手吗?张准抿着唇,愣愣望进他的眼睛,吴融拿胳膊肘碰他,他才想起抬手,虚虚地一握,甄心明显是没话找话:“一年没见了,怎么样?”张准稀里糊涂回答:“挺好的……”他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有满肚子的话对他说,这时剧场提示音响起来,来宾们纷纷入座。两人的座位挨着,那么近,甄心都没有转头看一眼,主持人上台,摄影机开机,这些张准全不在意,他只盯着他,描摹他时髦漂亮的鬓角,感受他不屑一顾的冷漠,心里像被扒开了一道口子,他着急和甄心攀谈,突然音响大作,宽大的LED屏亮起来,上面打出一行效果字: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入戏》全球首映礼!原来如此,张准苦涩地扯动嘴角,戏早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剩的,只有清醒的尴尬。叮铃……叮铃铃……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张准烦躁地拉着领结,努力保持微笑,因为摄影机在拍,他对自己说,世人在看。叮铃……叮铃铃……铃声愈响愈急,他掐着太阳穴忍耐,突然,像被谁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蓦地睁开眼,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翻身下床,他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小邓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张准这才知道,自己哭了。“睡这么早。”小邓进屋,开电视。张准去洗手间拿毛巾:“秦迅儿临时请假,我们这组歇了。”“好巧,”小邓拎着塑料袋上床:“我在A组帮忙,等了两个小时,影帝也没出现。”张准的脸僵了一下:“哦……”他不喜欢这种巧合,小邓一边换台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鸭脖和啤酒:“我感觉,这场球会踢得很胶着。”他完全没说中,球赛过早进入了垃圾时间,中场结束时,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凌晨四点半,张准接到甄心的微信:吵醒你了吗,醒了的话,上来啊。张准放下手机盯着电视,他想当自己是睡着的,可屏幕里被踩得稀烂的草地、那些漫无目的的运球,都让他心烦意乱,瞥一眼小邓,他轻轻下了床。甄心开门迎他的时候非常意外:“这么快!”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礼服衬衫,浆得雪白:“你等我一下。”他要进洗手间,半道又折回来,拿杂志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了。张准有些失神,那个梦让他恍惚,好像眼下的这些甜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甄心应该是在洗手间换衣服,他总喜欢搞些“小动作”,真的是无心之举,张准随意挑起杂志看了看,却吓得即刻抽回了手。是一个白色的戒指盒。说心不乱是假的,他回头望了望洗手间,偷偷从杂志底下拿出盒子,慢慢打开,果然是对戒,他取出一只,铂金内镶钻,壁上刻了一行小字:“TigerinMyLove”。吾爱猛如虎。一瞬间,张准激动得简直要落泪,他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走不脱,他知道那是爱,于是不想再反抗,乖顺地,想就这么献上咽喉。他把戒指藏回杂志底下,故意离得远些,装作若无其事站到床前,从这里,一偏头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情况,甄心正手忙脚乱调整领带的位置。床上响了一声,是手机,张准并不想看,可下意识地瞟过去,屏幕上有一条裂痕,是他昨天早上掼的,裂痕下头,是一条新短信通知,发送人是秦迅儿。小邓的话一下子钻进脑海,张准知道不可能,但心口就是揪着,像个检查男朋友电话的傻女人,他蹑手蹑脚拿起手机,往上划屏进入密码页。甄心没说过他的生日,但张准知道,输了两次,都不对,紧张和挫败感让他惭愧,就要放弃了,电光石火的,他吞了口唾沫,尝试着输入另一组数字。0505,是自己的生日,真的出乎意料,页面微微一闪,就解锁了。欣喜不过刹那,转眼就都破碎,秦迅儿说:我到了,你还睡吗?他们之前确实在一起。张准捏紧拳头,他又开始怀疑了,怀疑未来,怀疑那对戒指,他去翻通话记录,这时甄心在洗手间说:“我想过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要在一起的嘛,我多让一点也没什么。”电话、微博、微信,没有任何痕迹,张准就要松一口气,这时恰巧看到了相册图标。甄心喜欢拍照,乱七八糟的图片一大堆,他上翻下翻,没看到秦迅儿,却看到另一张照片,是他自己,醉意朦胧的,盯着镜头的眼窝酡红,脸上有几滴乳白的液体。张准暗骂甄心色情狂,可脑子有些迟钝,他想不起这个场景,是一丁点也想不起,直到看了拍照日期,他登时怔在那里。他以为是梦的,原来不是梦,他以为是爱的,可能也不是爱。下巴痉挛般颤抖,他连忙用拳头抵住,想起那个宿醉的中午,想起那些痛苦留下的泪,他不得不恨甄心,如果不是那个晚上,如果甄心不刻意隐瞒,他们也许永不想干,干净的,你是你,我是我。甄心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兴奋,并没注意张准的举动,他径直去取戒指,然后从背后走来:“Hey,honey!”他说,张准随着他的呼唤转身,手机从手掌里滑脱,打了几个转,跌在甄心脚边。他单膝跪着,盛装黑礼服,胸口插一支红玫瑰,右手托着打开的戒指盒:“我想给你一个惊……”边说,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摔过来的手机上,屏幕亮着,是那张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的照片。后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等他抬头,张准从他身边擦过,惊喜顿时变成了狼狈,留下来的只有“砰”地一声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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