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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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说啊,我告你诽谤。”宋知非有意搪塞薄幸过关,从牛仔裤兜里掏了条咖啡味口香糖,先给乐婉娩递了条,又转向薄幸,“恰吗?”

“什么?”薄幸含笑问。

“口香糖。”宋知非答,她还没递出去,薄幸就伸了手,他之前学雕塑,每日都在跟石膏、木头等材料打交道,指腹磨了层茧。

微糙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过宋知非细腻的掌心,薄幸把剩下的半条口香糖都拿走了。

手心还残着薄幸的体温,让宋知非有片刻的失神。

城墙上迎风,把她随手束的高马尾吹动,发丝扫在露出的脖颈上,痒。

“你现在没事做吗?”薄幸忽然发问,音调不高,宋知非刚好能听的清楚。

宋知非摇头,“没有,我今天的工作做完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呆。”

次要任务是看你,然后舔颜,当然宋知非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过来。”薄幸低声唤她,宋知非听话的挪动步子,凑的更近。

薄幸倏然起身,当即把宋知非按在了自己刚刚坐的椅子上,薄幸直起身时候宋知非听见他温柔道,“那就坐着发呆。”

“我不用。”宋知非挣扎着想给薄幸倒地方,她近期是真的轻松,没有约稿,睡到自然醒,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个小时都在休息。

反观薄幸,没日没夜的拍戏,动作戏还占了大半,实打实的辛苦。

宋知非想站起来,又被薄幸压在肩头的手按下,头顶响起薄幸的声音,“你要是不想发呆的话,就帮我背背台词。”

宋知非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她本来就是专程来看薄幸的。

“哪段你背的不熟?”新的剧本是宋知非写的,下午刚写完,她对自己写了什么非常有数。

薄幸贴心的把自己的台词“纸”递给她,宋知非寥寥扫了眼,仰头看薄幸道,“古诗哪段?”

“嗯。”薄幸点头,他把人在座位上按好之后,就从宋知非背后绕到她前面。

跟她面对着面,不过宋知非得抬头仰视他。

薄幸背靠着城墙,神色慵懒且放松,晚风拂起他束发的白色布带跟乌亮青丝,一派风流。

“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残一人出骆谷。自说二女…(杜甫《三绝句》其二)”薄幸背了起来,停顿在这里。

宋知非发声提醒他,她没看剧本,声音清亮,“自说二女啮臂时,回头却向秦云哭。”

薄幸咬着句子,重复了一次,才看向乐婉娩讲,“我总觉得这句诗很奇怪,背起来有点儿诡异。”

他的问题合情合理,问话的场合也相当注意。

当下楼上就只有薄幸自己、助理刘哥,还有编剧乐婉娩,跟明显同乐婉娩很熟的宋知非四个人。

薄幸对这句台词有疑惑,剧本是下午新改的,所以问编剧是最直接的方式。

“……”乐婉娩没说话,她悄悄拿余光去瞟宋知非。

“大概是你想的意思。”宋知非接了话,这段是她写的,理所应当她来解惑,宋知非是出于私心去向薄幸隐瞒自己的实际情况,但在工作上,宋知非完全不会因为私欲而含糊其辞,推锅给乐婉娩或者他人。

这是宋知非作为创作者的坚持跟骄傲。

“诗是杜甫的古绝,讲述的是流民共二十一家,上百人,成群从秦陇入蜀,走出了傥骆道后就剩下一个人,据史书记载,傥骆道长约五百里,是入蜀最快捷,也最险峻的一条栈道。”

宋知非垂眸,软声讲。

薄幸没出声,安静的凝视着宋知非,她低着头,空气刘海打出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宋知非缓缓的给薄幸解释这首诗。

“你觉得诡异的地方应该是在‘啮臂’这里对。”宋知非用的是陈述句。

薄幸低“嗯”了声,肯定了宋知非。

“啮臂,从字面上看是动物撕咬的手臂的意思,所以你应该是解读成了因为蜀道难过,流民无助,饥饿之极,所以发生了食人跟自相残杀事件?”宋知非抬起头,又问道,她的黑眸里笼进了月光,亮的惊人。

宋知非年幼时候,父亲宋高忙于生意,母亲胡宴沉迷写作。她就被母亲托付给住在楼下的国学大师谢苑、谢老先生照顾,谢老妻子早逝,膝下无儿无女。

两家渊源深远,谢老对宋知非宠爱有加,亲自教她读诗书、观星象,为她取字,宋知非的名字跟底蕴皆来自谢老悉心教导。

此刻她谈及古典,如数家珍,“可古语里也有个典故,在《史记-吴起列传》里有写,吴起与其母诀,啮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

“《世说》里:‘赵飞燕妹弟少贫微,及飞燕见召,与女弟啮臂而别。’所以啮臂其实也是有含泪吞声,忍痛诀别的意思。”

薄幸在那双眸里,读出了底气跟自信,使得自己心神安定。

“所以……”宋知非弯起唇角,忽然转折,“后人无法去猜测前人用意,也许是杜老一语双关,但我个人赞同这个词是你以为的字面意思,幸存者食人而出,因为我也不相信天灾时候的人性。”

“也更能表现出易冷在城墙之上看流民被赶离长安城时候的悲凉心境。”薄幸浅笑了,他发自内心的觉得面前人不简单。

最起码不该是宋知非自己说的那样,仅仅是个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能就读的人。

宋知非太懂了,薄幸毫不自诩的说,自己念书时候算得上成绩优异,文言文翻译方面也是尽过心的。

可宋知非启口就谈的几个句子都不是课标里有的,或者说,很晦涩,唯一的可能就是宋知非后天特地精进过古文方面知识。

薄幸之前也困惑宋知非的行为举止不似穷苦出身,但他并不是很笃定,只是有几分揣测。

薄幸不是以固有观念阶级看人的主,谁敢肯定说寒门就是无法出贵子了?

宋知非就是打脸的标杆,初中毕业没钱读书又怎样?还不是谈吐大方,举止优雅,心地善良的哄小孩子,帮老婆婆,但竭尽全力的给足了对方尊严和体面。

薄幸起先只是欣赏,或者也可以说很喜欢宋知非身上的闪光点。

他的欣赏跟喜欢和宋知非出身无关,在于宋知非这个人本身。没钱无所谓,薄幸有的,父母也干预不到薄幸的择偶。

但此时此刻,薄幸很确定,宋知非在有些地方说了谎。

薄幸心里没有任何气,相反的还有些庆幸跟雀跃,是谎言最好不过,是假话,意味着宋知非没有拮据跟经历不幸。

既然宋知非喜欢装,那就有她的理由,薄幸不忍心拆穿,他心甘情愿的陪宋知非演这场她想看到的戏。

作者有话要说:宠妻狂魔。薄幸正在读条中。

我儿子怀疑阿非了,但他还不知道阿非到底啥背景【。

阿非:说出来我吓死你。

【下面让我们欣赏红毯见面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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