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李恩白看了看天,今天比之前还早一点,没有晚归,那就是有事了,“我知道了,车里的东西你和双忠搬一下,让双忠把马车放到后院去。”
“知道了。”张久推开门,让他先进去。
李恩白进了门,直接去找云梨了,自然没看到他身后的张久绷着张脸,瞪了一眼又返回来的媒婆,等李恩白进了东屋,他立即就将门关上半扇,“张媒婆,我家主人不见客,请回!”
双忠出来也没有搬东西,直接驾着马车到后院去,宁愿多费点力气,从后院再搬到前院,也不愿意给媒婆半点机会。
张媒婆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一样,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说着,“哎啦,小哥儿你还是再去叫一下李老爷啦,我张喜鹊可是来给李老爷报喜的啦,你这拦着也不是个事儿啦,被李老爷知道的,肯定是要罚你的呀。”
张久紧紧的皱起眉,这个张媒婆说话声调又高又带着奇怪的语气词,听着让人心里头怪难受的,“不用了,主人家不见客,张媒婆请回。”
“哎啦你这小夫郎咋这么不通气呢?李老爷的夫郎说的话能作数的伐?当然是不能的呀,得李老爷当家做主啦,你快去叫李老爷,不然你让我进去我自己找李老爷说啦。”张媒婆用红布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对张久的油盐不进气恼不已。
张久还是拒绝,看双忠已经驾着马车去后门了,他退到院门里,“抱歉,李家内宅,还是小老爷说了算的,慢走不送。”然后将门直接关上
张媒婆气的跺脚,“呸!一个小哥儿,还想自己霸占着李老爷啦?真的是脑壳不清楚的啦!等李老爷考中了秀才,看还要不要你一个小哥儿的伐!”骂骂咧咧的不停,偏偏她自以为小声嘀咕,却是个大嗓门。
在里面开着门缝听得清清楚楚的张久气的不行,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气,还是李恩白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打开房门的一句命令解决了他的纠结。
“张久,去厨房端盆脏水,给我泼!”李恩白声音很冷。
“哎!”张久赶紧去端脏水。
那媒婆也听到了李恩白的话,但没听清楚,只觉得像是什么端水、泼什么,顿时觉得不好,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张久端了水出来,那媒婆早就消失不见了,他将水盆放下,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张媒婆,“跑的可真快!”
“张久,以后再有媒婆上门,不问缘由,直接赶出去。”李恩白说了一句,就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屋里头,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走过去坐在床边,床上是一个‘面壁思过’状的云梨,他盘着腿坐着,脸朝着床里的墙壁,背影就是一个大写“我生气”。
“梨子,好了,不生气了。”李恩白去拦他的肩膀,被他挣扎的躲开。
推开李恩白的手,云梨也不回头看,“你别理我,我太生气了,得缓缓。”
“不气了,不气了,我跟张久说了,以后媒婆再敢上咱们家,就让张久把人赶出去,不听媒婆废话,好不好?”李恩白再去拦他的肩膀。
云梨其实也不是和李恩白生气,他只是跟自己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毕竟恩哥对他真的很好,从来不去外面招蜂引蝶。
但是还是有烂桃花不停的找上门,他心里也清楚,等到恩哥考上了秀才之后,这种情况肯定会比现在更加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肚子争气一点就好了,早一点有了孩子就好了。
“你在瞎想什么?”李恩白强硬的把他转过来,“有没有孩子和我们之间有没有第三者没有任何关系。”
云梨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可是要是我有了孩子,别人就不敢拿我不能生来当借口让你纳妾了。”
他一抬头,露出哭红了的眼睛,让李恩白紧张起来,“你哭了?眼睛难受吗?我让张久打点井水来给你敷一敷。”
井水冰凉,用来冷敷正合适,云梨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气性这么大,那媒婆也没说的太过分,他就是自己越想越生气,就忍不住哭了。
“我没事,就稍微哭了一下,哭完心情好多了。”云梨靠近他,一头扎进他怀里,不肯抬头了,多大人了,因为这点小事就哭,有点丢脸。
李恩白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顺着他的头发,“梨子,你要知道,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借口而已,没有了孩子的借口,还会有别的,究其根本不过是嫌贫爱富,追名逐利而已。”
“你要挺直了腰杆,硬气一点,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只有你一个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别人说什么都是因为嫉妒你而妄生念想,你难过了,他们就得意了。”李恩白一点一点的给云梨灌输着不符合当下礼教的思想。
在云梨看不到的时候,却露出一双冷漠而危险的眼睛。
云梨在他的抚摸之下,没一会儿就慢慢睡着了,他今天白天在工厂里忙了一天,下午到家还没歇着就有媒婆上门,又生了半天气,现在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困了。
哄睡了云梨,李恩白去了客厅,张久跟过来问,“老爷,要吃点茶点吗?”
“不用了,张久,你最近和村里人都熟悉了吗?”李恩白不想让云梨睡太久,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最南边的张家不太来往,其他村民大概都熟识了。”张久不明就里。
李恩白敲了敲桌子,“最近村里一定有很多年轻人在忙着相亲?毕竟咱们村现在可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富裕村了。”
“老爷说的不错,咱们村富裕的名声确实在周边都传开了,村里试婚的少男少女和小哥儿大约共计五十七人,已有二十人定了亲,剩下三十七人都在紧锣密鼓的相看中。”张久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三十七人,汉子占多少?”李恩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就像敲响了某人的丧钟。
“二十五人。”张久略一思考,报出了数字。
“半数以上,很好。”李恩白停下敲桌子的动作,虽然他敲桌子并不发出什么声音,但当他停下的时候,张久却觉得松了一口气,“叫双忠来,我有事交给他办。”
“哎,我这就去叫他。”张久不敢问是什么事,总觉得和今天张媒婆上门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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