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你,妈妈。”
林疏秋视线都没有往这里来,林晓落就自知理亏地闭口不言了。
他总有这样掌控全局的气势,林疏秋在椅子上坐下,“告诉我,把你记得的全部都告诉我。”
“妈妈没有打我,”闻人朝在他的视线里发着抖,“也没有骂我,她说我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就算和你争执也不能把你推下去,我……我跟她说我是不小心的,她说她知道,她看到了……”
闻人朝对当初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他那时还是小学生,看到楼梯下洇开的血液之后吓得魂都要没有了,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忆尤其深刻,时隔多年还能回忆起那股血腥气。
“我问她你会不会死,妈妈说不会的……爸爸把你抱上了车,送你去医院,妈妈在路上一直告诉我,一定要好好道歉,你脾气好,不会生气的……”
一个母亲,在儿子重伤昏迷的时候担忧恐慌,反而对着罪魁祸首耳提面命,让他好好道歉。
在她心里,位置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家庭,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个家一定要是和谐的。
林晓落已经无地自容了,她没办法和林疏秋对视,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言语。
门又被打开了,林晓落心里一沉抬眼望去,是她的丈夫。
闻人宣看了眼这里的闹剧,在一片无声静谧中走向闻人朝,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扇了闻人朝一巴掌。
闻人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疼爱自己的父亲,却被那双眼眸里深沉的怒意吓得一激灵,闻人宣看着林疏秋目光复杂,“是小朝对不起你,这些年他做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看了眼林晓落,“你们需要好好聊聊。我们不打扰了。”
他带着闻人朝出去,关上了房门。
一片安静中,林晓落神色慌张无措,她一直以来以牺牲新亲生儿子换来的稳固家庭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秋秋……是妈妈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不要把这个家弄成这样,你原谅我好吗?我们再去爸爸那里说一下,你也不要怪弟弟了,他那个时候还小……”
林疏秋笑出声来,“妈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的声音很轻,风灌进喉咙,像是把心都闷起来,“妈妈,”他的眼眶猩红,“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也不是那么懂事的,我也想任性,我也想和闻人朝一样跟你撒娇,被你纵容,我一步一步退让,我任由他找我麻烦,霸占我的房间,恶意满满地对待我,不代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遏制住了奔涌出来的哽咽,“不代表我不痛啊。
“我也会痛的……”他的脸苍白得透明,红着的眼尾异常显眼,像是稀释涂抹上去的血液,他一字一顿,“我也会痛的,我也会想为什么,我不是不听话的小孩,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为什么我要遇到这样的家庭呢?为什么你当初非要把我带走呢?我在大姨家里生活得好好的……”
他对上母亲诧异的神色,扬起嘴唇笑了笑,“我都知道了,当初的事情。妈妈,你没有办法爱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妈妈,我们之间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呢?”他顿了顿,接着说,“说实话,不要骗我了。”
林晓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妈妈,妈妈跟孩子就在同一个城市里,却不跟孩子在一起,我听到了别人的闲话,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我就……”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愧疚又羞耻,“对不起,秋秋,对不起。”
林疏秋觉得自己要被冰凉的海水淹没了,他苦笑着,“我有时候好想恨你,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但我也没有办法就这样释怀,就这样,妈妈。”
他看着林晓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被大人安排着的小孩了,“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却也没办法怨恨你,我们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欠你的,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迟来的恐慌终于蔓上林晓落的心头,她意识到,她可能要永远失去这个孩子了。
林疏秋满身疲倦地离开这个三口之家,窗外的夜色映出了他通红的眼眶,在即将过年的时候,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离开家。
不需要说太多,就足以脑补出几个家长里短的故事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打开看了看,是君就发来的。
“我们秋秋在干什么?”
他鼻头微酸,按捺住发出回复。
“在吃饭,晚点聊。”
他进了楼道,等着电梯,视线无意识掠过旁边的楼梯,一阵始料未及的恶心感和眩晕感忽然袭来,鼻端甚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他捂着嘴干呕了几声,胃里一阵翻腾。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极度的疲倦侵蚀着他的神经,那些让他呼吸困难的对话一字一句地响彻在耳边。
他打开门,用背部抵着门关上,颓然地坐到了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男生怔怔地坐着,一动不动。
良久,透明的眼泪漫出通红的眼眶,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来,在细瘦的下巴处交汇,一滴一滴地砸进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我秋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慌,就哥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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