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所谓的流量明星，其实就是粉丝的讨论度高，路人看得多了，觉得好奇了，就去点一点——这样电视剧的成绩就上来了。”

“但电影的成绩……”

白悦笑了笑：“路人可不会因为粉丝的片面之词而去贡献票房。”

“但路人，会因为对某个明星有些许的好感，而走进电影院。”

空正初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代言学习机没有什么坏处。

得到了空正初的同意后，白悦便迅速的签好了合同。

第二天。

空正初赶到广告的拍摄地。

和他一起代言学习机的，是一个叫‘苏夏’的童星。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性子也乖巧。

两人在广告中扮演兄妹。

因为这支广告的内容很简单，所以两人熟悉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拍了——

布置得温馨可爱的客厅里。

坐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孩。

她的课本被摊开，摆在书桌上，手中的笔转了好几次，都没能在书页上留下痕迹。

——她遇到了难题。

小女孩皱起眉，满脸的苦恼。

这时，空正初进门了。

他穿得很阳光，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怎么了？又有题目不会做？”

他眉眼含笑的说道。

“嗯。”苏夏点了下脑袋，委屈的抱怨，“老师每次都布置那么难的作业，我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所以我帮你买了一个学习神器。”

“神器？”苏夏好奇的追问。

空正初坐到苏夏身边，把学习机从袋子里拿出来，简洁的给苏夏讲解起学习机的功能和用法。

最后，苏夏尝试性的在学习机上找到困住自己的难题，一步一步的跟着提示进行思考，慢慢的解出了题目。

“哇，我好喜欢！”

她扑到空正初怀里：“谢谢哥哥！”

空正初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扬起嘴角，笑了笑。

后期会在广告结束时放上标语：为了家庭更加和谐，为了孩子更加优秀，为了家长更加轻松，xxx牌学习机，你，值得拥有。

******

拍完学习机的广告，空正初回到宿舍。

他本想直接休息，却发现被自己置顶的微博下面积累起了十多万条评论。

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

空正初扫了一眼。

——全部的粉丝都在追问‘只当十年的艺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当十年的艺人，十年之后有什么打算……

机器人望着评论，陷入了沉思。

白悦已经帮他回应过了，说空正初签的是十年的合约，只当十年的艺人就是这个意思。

——有些避重就轻。

可能会让空正初的粉丝误以为：我家爱豆十年后如果选择续约，不就能继续活跃在娱乐圈了吗？

空正初理解白悦的做法。

向粉丝坦诚之后，可能会有人认为他是想捞一笔就走，可能会有人脱粉，可能会有粉丝下意识的控制自己对他的喜爱程度……

——或许会有商人故意用这点炒作，吸引路人。

总之，他的处境会变得尴尬。

一个只做十年的艺人？

听起来好像不太靠谱。

所以白悦已经尽力的帮他减轻了这件事对他的负面影响了。

至少除了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其他地方都风平浪静。

但是——

他不想隐瞒自己的粉丝。

“白姐。”他拨通了白悦的电话，“微博上的事，能让我自己处理吗？”

白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自己处理？”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打算告诉粉丝真相？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偶像十年后就会退圈？你确定吗。”

“确定。”

白悦皱起眉，挣扎了一下。

她想成为金牌经纪人，想捧出一个巨星，而空正初的行为，与她的梦想是相驳的。

她和空正初是利益共同体，所以她有权否定空正初这种让自己和她都有所损失的做法。

白悦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

她咬着唇瓣，大脑飞快的运转——

白悦，你只想捧一个巨星出来吗？

她拷问自己。

不止这么简单的。

她的梦想不止是捧出一个巨星。

而是……

让艺人在自己的庇护下，保持着赤子之心，保持着所有美好的心性——

然后，站上巅峰。

成为一个优秀的、值得被所有人喜爱的存在。

——这才是我的梦想。

不是吗？

白悦呼了口气。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她都快要忘记支撑着自己离开家族，摆脱在父母的控制下形成的软弱，变得坚强又强势的光是如何亮起来的了。

“正初，我不会拦着你。”白悦低声说道，“但你必须做好承受苦果的心理准备——当然，我会帮你分担一部分。”

“这次过后，说不定我们会变成闻名娱乐圈的傻瓜组合。”

她忍不住自嘲，却笑得格外灿烂。

“不会的。”空正初的语气柔和下来，“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好。”

白悦应了一声。

******

空正初再次上了头条。

对于这个新晋的头条常客，吃瓜群众表示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空正初我们陪你十年

——这次的头条与任何的剧或综艺都没有关系。

点进去，可以看见一堆煽情的话——

初初的小迷妹：

#我们陪你十年##空正初#

看了爱豆自制的视频，我觉得自己必须出来说几句了。

初初参与录制《一起玩游戏》——下周才播出——的时候，我在现场。

当时，场内只有三个人是初初的粉丝（包括我在内）。我们的周围全都是其他明星的粉丝，他们喊得整齐又有气势。

来录节目的艺人里，只有初初没有得到声援。

但是初初并没有不开心。

他在游戏里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帅气，还特意冲我挥了挥手，笑得非常好看。

等室内的拍摄结束。

出外景之前，初初竟然在集体离席的观众里主动把我们三个粉丝找了出来，满足了我们拥抱、签名和合照的要求，又轻声细语的叮嘱我们回家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从那以后，我就坚定的认为自己没有粉错人。

往后的十年，请和我一起走。

@空正初

……

类似的微博数不胜数。

而每一条，都得到了空正初v的回复。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吃瓜路人摸到空正初的微博，发现空正初的微博主页上有了第二条置顶的微博：

关于我为什么只当十年的偶像。

附件是一个视频。

点击播放——

这是一个物语风的动漫短片。

画面中，小男孩抓着一堆氢气球的线，气球上写着‘梦想’两个字。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在他那里领一个氢气球。

气球会带着路过的人飞过山川、飞过海流、飞过村庄，最后在名为现实的——与之前的暖色调截然相反的阴暗画面中停下。

当路过的人在阴暗画面中瑟瑟发抖时，气球会变成燃烧的火堆，赶走寒冷。

当路过的人心怀恐惧的哭泣时，气球会变得太阳，驱散掉周围的黑暗。

当路过的人满身疲惫的倒在路上时，气球会变成飞毯，托着Ta走一段路。

……

所有观看视频的人都渐渐的明白了什么。

最后，在气球的保护下，路过的人找到了真正的‘现实’。

或许破败，或许华丽，但这个现实，色调温暖得像是和煦的日光。

“互相陪伴、帮助彼此成长的我们。”

“十年后，应该一起毕业了，对？”

——贩卖梦想的人

最后的画面，是这三行字幕。

******

白悦本以为空心初会发表一个声明，没想到，青年会另辟蹊径，发了一个制作精良，感染力更强的动漫短片。

她转发了空正初的视频，发了个爱心。

青年秒回了一个爱心。

白悦：“……”

她翻了翻空心初的动态，发现每一条转发和评论，他都是秒回。

白悦：“……”

她打了空正初的电话：“正初，你是怎么做到秒回那么多消息的？”

“我制作了一个小程序。”伴随着青年的声音响起的，是快速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这个程序能快速归纳总结和我有关的动态，再自动回复。”

现在已经很完善了。

网络上的任何消息，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一经发表，就会被98号捕捉到。

“噢。”白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虽然听不太懂，但听着很高大上的样子。

两人又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白悦才挂断电话。

另一边——

刚结束通话的空正初，又接到了新的通讯——

“您好，请问，您是白悦手下的艺人，空正初吗？”

“我是。”

空正初有些疑惑。

工作上的事情，一般是先联系白悦的？

“我是白悦的父亲的秘书。”

空正初愣了愣：“您有什么事吗？”

“我希望您能接受公司的安排，转到新的经纪人名下。我们会给您安排更老练的经纪人，给您更好的资源。”

空正初：“……”

这就是传说中的挖墙脚吗？

他大概知道白悦为什么会混得那么惨了。

机器人平静的搜索了一下资料，发现被转到其他经纪人手下的艺人，都不温不火的，勉强算个三线。

于是——

“空头支票？”

他冷漠的反问。

“当然不是。”秘书严厉的反驳道，“你跟着白悦混，是不会有前途的。她性格软弱，总是犹豫不决，跟头驴一样，抽一鞭，才走一下。”

空正初：“……”

你口中的白悦，和我的经纪人，有关系吗？！

他皱起眉，没说话。

“而且，如果你不接受换经纪人的安排。”秘书平淡的说道，“你会被雪藏。”

空正初莫名有些生气。

——这个人类真坏！

他敲击键盘，在word文档里打下一句话：[我知道你在看，告诉我，除了入侵政府系统之外，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十多秒后。

文档开始自动编写：[没了。]

空正初挑了挑眉，继续打字：[威胁人类也可以？]

[……别弄出人命。]

[我的存在，是为了在你刚刚诞生的时候引导你，让你更清晰的明辨是非。]

[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顾忌我了。]

[只要不入侵政府系统，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的限制。]

空正初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听见这句话，空正初轻轻的笑了笑：“我觉得，你的老板已经改变主意了——你最好去问一下。”

秘书一怔，拿着手机，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坐在椅子上的白父脸色铁青。

他死死的盯着电脑上的字：你做过的事，我会告知我的经纪人。在我的经纪人找你谈话之前，请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就把你们公司的机密资料，全部送出去噢^ω^

然后，轻而易举的黑进他的电脑的人，把所有的机密资料在他的眼前打开又关上、打开又关上……像是在故意气他。

白父：气成河豚.jpg

******

发泄完小情绪的空正初合上笔记本电脑。

他把白父威逼利诱的撬墙角的行为告诉了白悦。

白悦沉默了很久，才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她失联了24小时。

回来时，穿着一身的奢饰品，神色沉稳了很多。

她身上残留的少女姿态彻底被抹去。

空正初愣住了。

“正初，我认真的和父母谈过了——我们互相做出了让步。”她坐在空正初身前，“现在，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想法，你愿意换经纪人吗？”

——什么意思……？

空正初茫然的望着她。

车白咳了咳，提醒道：“白悦，好好说话。”

——我没有好好说话吗？！

她轻哼了一声，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空正初产生了误会。

“抱歉抱歉，是我没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换成金牌经纪人，我就回去当总裁，包养——呸，利用我的公司保护你，帮助你，我们就当纯粹的朋友。”

“如果你不愿意换经纪人，我就继续带你。但是……你得知道，我的父母很可能会阻碍我成为金牌经纪人。作为我的艺人，你会受到牵连的。”

空正初眨了下眼睛。

——她的父母没告诉她，我掌握着他们公司的全部资料吗。

“你的想法呢？”

空正初问道。

“我……”白悦抿了抿唇瓣，露出了苦笑，“我小时候，非常内向，又很容易被别人吓到。”

“我的父母是第一次带孩子。”

“他们不知道应该想办法锻炼我的勇气，选择了牢牢的把我保护在温室里。”

“成年之后，我甚至连自己出门购物都不敢，必须要管家陪同。”

她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我的父母却坚持认为我只需要活在他们的荫蔽下。”

“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从助理做起，一点一点的，成长为了经纪人。”

期间受过的苦，流过的泪，被她用这一句话概述。

“昨天，我回去的时候。”提起这个，白悦的表情变得感慨，“……我发现他们老了。”

“我意识到我该回去了。”

“我的梦想，就稍微的修改一下，变成‘在正初成为影帝的过程中仔细的保护他’。”

——“这就是，我的想法。”

空正初用手磨砂着杯身。

“……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吗？”

他看向白悦，歪了歪头。

碧绿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严肃和认真。

“不会。”白悦摇了摇头，“我保证。”

“好。”

“换。”

既然不会失去在21世纪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机器人便果断的点了点头。

“嗯。”白悦温柔的摸了摸空正初的头发，“以后，也要加油啊。”

——带上我的那份。

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