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骆丘白马上就赶过来了,恕我直言,为什么只对这一个学生,采用实名制?他在学校里的表现都不错,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不知道祁先生担心什么?”
我他妈担心不用这个借口没法把芙蓉勾给骗过来。
祁沣瞥他一眼,面不改色的说,“这是公司的正常决定,对于所有中国选手,我们都会做这样的要求,只不过其他人都填写的是真实姓名,只有他没有而已。”
反正公司是他的,规定也是他设置的,他愿意怎么改就怎么改,要不是因为还要继续合作,他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
祁沣随口编的借口,让史蒂芬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跟他聊天。
可是祁沣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耳朵里除了骆丘白唱的demo以外,已经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之前从办公室急匆匆赶到这里,负责报名的工作人员就那份把署名是“WH”,单独包装的demo给了他。他甚至连回办公室的时间都来不及,直接在车里就放了出来,当音响里发出沙沙的电流音,等待着这个歌手张嘴那一瞬间的时候,祁沣的心口都像是不会跳了一样。
如水一般缓缓流淌的钢琴曲飘出来,是首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riverflowsinyou接着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仿佛还在昨天一样,在整个车里回响。
微哑柔韧的芙蓉勾,就像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那样,直接戳到了他的心窝里。
几乎根本不需要再确定,这个人一定是骆丘白,他一年未曾谋面的妻子。
“你的手宽厚温柔
给我一个舍不得的理由
我并不是一个人走
还有天使在悄悄挽留
riverflowsinyou
你在我的思念中奔流
riverflowsinyou
天使笑声你听见没有……”
歌词从音响里飘出来,几乎一下子就点燃了祁沣尘封一整年的情潮,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一句话让他起了反应,这个该死的芙蓉勾都过一年了还不忘勾引他!
在骆丘白离开的一年里,祁沣重新变成了性冷淡,除了那让人心口剧痛的全身滚烫的怪病没有再出现以外,他跟没有遇到骆丘白之前一模一样,任何人都挑不起他的兴趣。
老爷子甚至还让女人来暗示过他,可是统统被他毫不留情的赶走,别说是碰了,哪怕看一眼别人他都恶心的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要是一个丈夫连妻子都能背叛,不如把下面那一根剁掉好了。
“中文真是美妙,跟英文结合也能如此有韵律。”史蒂芬教授闭着眼睛,抒情的感慨一声。
祁沣瘫着脸看他一眼,表情不悦,伸手突然关掉了音箱。
史蒂芬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祁沣已经冷着脸走了出去。
他妻子说给他一个人听得私房话,凭什么便宜给外人?你个外国人懂什么叫“你在我的思念中奔流”吗?真是文盲。
不过,他的妻子会不会已经知道留白娱乐公司是他开的,所以才故意唱这种不知羞耻的情话来参加比赛,目的是为了隔空表达一下子对丈夫的思念?
想到这种可能,祁沣的嘴角微微翘起,心情总算是不错,一想到守株待兔亲手抓住骆丘白,他身上的火气好像又热了一点,真是让人受不了!
出租车一路都飞驰,到了音乐学院门口的时候已经马上要到一刻钟了。
骆丘白心急火燎的下了车,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身上还挂着团团小肉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史蒂芬给的时限实在是太短了,一刻钟根本让他连回家放下儿子和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但是他总不能带着儿子去见老师和大赛负责人?
那也太不尊重人了……
首先第一印象就那么糟糕,以后还比什么赛?
骆丘白心急如焚,史蒂芬的催促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求情,“教授,我现在已经在学校里面了,因为我刚才跟儿子在逛超市,这件事又这么突然,我实在来不及回家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带着儿子去办公室找您?我知道这很不礼貌……但是真的很抱歉。”
团团才三个月,哪怕学校里有不少同班同学,不是那么熟悉的话,他一个外国人也不敢随意把儿子交给别人,在这里他唯一相信的只有叶承和他的叔叔,可现在他们都不在这里,所以他只能选择把儿子带在自己身边。
他本以为史蒂芬一定会生气,没想到他哈哈一笑,和蔼地说,“没有关系,我接到通知的时候也很突然,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小宝贝很可爱啊,我在听你唱的demo,里面的小孩不会就是你儿子的声音?哈哈,那就带过来,我正好想看一看。对了,你也不用着急,留白娱乐公司的负责人刚好出去,你还有时间,慢慢来。”
一句话打消了骆丘白的顾虑,他连声道谢,撑着膝盖大喘一口气,看着眨着眼睛一脸状况外的团团,忍不住笑了一声,捏他的鼻子,“儿子,一会儿好好表现,千万别在别人面前傻乎乎的咯咯笑,也别撒娇卖蠢,给你爹丢脸。”
说着他亲了小家伙额头一下,转身上了办公大楼。
从早上报完名,到中午抱着团团去超市,骆丘白一上午都没上过厕所。
刚才情况紧急,时间不等人,他一下就给忘了,这会儿神经一旦松懈下来,一股尿意突然上涌,他摸了摸小家伙的纸尿裤,竟然已经沉甸甸拉了坨便便。
反正史蒂芬说还有时间,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一会儿嘘嘘完,才能用更好的状态去见大赛负责人。
这么一想,骆丘白顺势掉了个头,朝着卫生间走去。
办公楼里静悄悄的,顶层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骆丘白把纸尿裤和奶粉放到洗手台上,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拿出手帕纸把台子擦了擦,才把小家伙放了上去。
“团团,你乖一点,别乱动,我给你换个尿片。”
“唔啊~”小家伙完全没有把骆丘白的话听进耳朵里,躺在台子上,看到了旁边亮着的壁灯,以他的视力根本看不清晰,但是闪亮亮的光很好看,他忍不住伸手去抓,两条腿也跟着举起来乱动。
骆丘白戳了他的屁股一样,佯装呵斥,“不许乱动,一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你光屁股的样子就都别人瞧去了。”
被戳到屁股有点痒,小家伙咯咯一笑,手舞足蹈更加不老实。
骆丘白撕开一袋纸尿裤,固定住他的两条腿,抬手看表,“别闹了,咱们赶时间,给你换完你爹还要去嘘嘘,要不是怕你的便便臭到别人,我才不这时候给你换尿片。”
他低声嘟哝了一句,废了些功夫才把小家伙收拾干净,拎着脏尿片,抱着团团,他转身往里面走,准备找一个马桶解决自己生理问题,顺便丢掉垃圾。
转过弯,他突然听到些古怪的声音,之前在门口听不到,走到里面才能分辨的出来,这似乎是一个低沉嘶哑喘着粗气的……男人?
不过太低哑了,听不清,骆丘白有点尴尬,推开一个房间往里面走,这时那个粗重的声音也停了,一阵冲水声想起,旁边的一扇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时间,他跟那个人四目相对,当即两个人,不应该是包括团团在内的三个人都傻了。
骆丘白僵在原地连动都不能动,嘴巴慢慢的张大,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怎么会看到祁沣那张脸出现在这里!?
在美利坚联邦共和国加利福尼亚州音乐学院的顶层洗手间里,他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几乎完全忘记了礼节,毫不掩饰的把男人从头看到尾。
身高、体型、那张脸……最重要的是那个瘫着脸皱着眉,连耳朵都红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这真不是见鬼了,或者他思念成瘾出现了幻觉?
祁沣的表情一点也不比骆丘白好到哪里去,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定会出现,但是上一秒的手X对象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且是自己一年多没见的妻子,谁都受不了,这跟他预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他的脸无法控制的红了,从口是心非的耳朵蔓延到脖子,这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个什么表情。
他的妻子为什么没有扑过来,难道还要他上去请吗?作为妻子你见到一年不曾谋面的丈夫都没有反应,简直……不知所谓!
“唔啊……”彻底状况外的团团看着祁沣,眨了眨眼睛,鼓着包子脸,顺势含住了一根手指头。
祁沣的胸口起伏,脸色古怪的简直难以形容,这时他终于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把目光挪到小家伙身上,团团被他的凶相吓到,下意识的往骆丘白怀里钻了一下,撅起包着纸尿裤的屁股对着祁沣。
然后祁沣看到了骆丘白手里提的奶粉和纸尿裤,当即脸上一阵绿一阵红。
团团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大人都不说话,又偷偷瞥了一眼祁沣,没有任何征兆的冲他咯咯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骆丘白哭笑不得,简直没法用语言来解释这个混乱的情况。
他设想过无数次跟大鸟怪见面的情景,不管是深情拥抱,还是激动热吻,又或者是传说中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总之不是现在这样!
为什么他跟祁沣两次见面,永远离不开他的那根大鸟,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还是这样!
骆丘白被自己的崩溃想法逗得憋不住笑了,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嗨……”
我的大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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