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丑八怪?你在质疑我的审美吗?”祁沣紧紧皱着眉,一挑眉毛毫不留情的讽刺,“一看他的脸就猜到了他妈妈一定长得更丑,歪鼻子斜眼,肯定丑的没法出门了?瞧你那审美,真是俗透了!”
骆丘白根本顾不上这是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连眼泪都出来了。
大鸟怪你真是太有自我批判精神了,歪鼻子斜眼,丑到没法出门什么的,亏你说得出来!
他强压住笑意,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挺好看的,真的。”
一听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夸赞别人,哪怕还没确定这个肉球到底是从哪来的,也足够让祁沣黑了脸。
“再好看你也有主了,死心!”他暴躁的回过头,想要拎起骆丘白戴戒指的左手,让他明白纵使你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又会撒娇又会勾引人,也是已婚男人!
结果拽起骆丘白的手指,上面竟然空空如也,原本应该戴着婚戒的无名指上甚至连戒痕都没有。
祁沣的表情这一刻冷到了极致,他深吸一口气,拽着骆丘白和他怀里那个团子,转身走进旁边一处草丛,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动手解他的衣服扣子。
“喂喂你干什么?”骆丘白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的手,“这可是大街上,咱儿子还在呢,你别胡闹!”
他这话一出口,但凡有点理智的也会琢磨一下这个“咱儿子”的深意,可惜祁沣已经被气得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不为所动的继续解他的扣子,“戒指呢,你放哪里了!”
戒指其实就在骆丘白的脖子里挂着,因为是全球限量的款式,在音乐学院这种富豪扎堆的地方,稍微有点眼力价的人都可能认出来,他不想给自己和团团惹麻烦,所以一直都藏在衣服里面。
但现在大鸟怪的做法让他有点毛了,两个男人在外国街头就扒衣服什么的,也不怕被警察给抓起来。
他伸手阻拦,祁沣不依,两个人把树林撞的哗哗响,坐在背带里被爸爸护住的团团,看到祁沣伸到跟前的胳膊,没有任何征兆的“嗷呜”咬了一口。
他的嘴巴还太小,连牙齿几乎都没有,全身软软的,咬一口的力气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祁沣就感觉有一个湿漉漉软乎乎的东西贴上来,软软的舌头舔了舔他的皮肤,简直像在确定他好不好吃,可惜舔了舔发现没有奶粉香,也没有爸爸软,硬邦邦的,还有点咸……好难吃哦!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露出一副苦瓜相。
他的举动,让祁沣愣了一下,接着耳朵莫名其妙的就红了,因为在这个肉团贴上来的时候,真是好软,小小一只,胖嘟嘟的……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小丑八怪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他一停手,骆丘白也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到自己的外套领口已经被扯开了,就差一件衬衫就露了肉,当即有点火大。
为什么一旦跟大鸟怪沾边的事情都这么奇葩,估计没有任何一对情侣相隔一年再相见,会是他俩这种德性。
深吸一口气,他抬头瞪了祁沣一眼,没好气拽住他的领子往外走,“回家!你跟我走,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要是再不听我说完就乱发脾气,今天晚上就去酒店,别想住在我家!”
一句话让祁沣脸色一僵,眉头紧紧地皱起,那张脸要多臭有多臭,可是偏偏耳朵还是红的。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芙蓉勾那句“住在我家”,哼,他的妻子总算还有点良心。
两个人加一个团子,气氛诡异的回过到骆丘白租住的房子里。
一路上祁沣一直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那张刀削斧凿的脸和高大挺拔的身材,让别人以为他是哪个秀场走出来的英俊男模,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可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紧紧盯在骆丘白身上,当然还不忘跟那个小丑八怪大眼瞪小眼。
骆丘白特别烦他招蜂引蝶这一点,一路上恨不得把团团的纸尿裤蒙在他脸上,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他长舒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祁沣皱眉四处打量,表情有点嫌弃。
他祁沣的妻子竟然连个像样的别墅小楼都没住上,日子肯定过得也不宽裕,他很不高兴。
“是啊,虽然不大,但是我一个人完全够用了,而且这里很舒服,又朝阳,交通也……”
钥匙插进门锁,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房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丘白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叶承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走了出来。
一刹那间,祁沣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睛半眯着死死地盯着从骆丘白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
骆丘白倒吸一口气,不用回头已经能感觉到背后祁沣的目光有多么锋利。
这一刻他真有一种立即撞死的感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妈的叶承,老子给你钥匙是信任你,想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来这里照看一下团团,不是让你这个时候出来搅混水的啊!
“……”沉默,诡异的沉默。
叶承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睁开眼睛一看,突然扫到祁沣的脸也吓了一跳,直接来了一句“哎呦我去!”
这他妈不是昆仑财团的祁公子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叶承的表情非常惊讶,骆丘白和祁沣也没好到哪里去。
祁沣蹙着眉眉毛,用一种野兽被侵占领地的目光盯着叶承。他认识这个男人,《残阳歌》里面的狗皇帝,在戏中跟他的妻子勾勾搭搭,还被一群没长眼的女人嗷嗷叫着“在一起”的那个家伙。
他怎么会出现自己妻子家里,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上前一步,锁住骆丘白的视线,神色锋利的看着他,带着无形的压迫,“丘白,不给介绍一下吗?你知道,无关紧要的人我一向记不清楚。”
这句话不仅口气冷,连意思都绵里藏针,暗示叶承这个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所以压根也记不住。
骆丘白抚额,看祁沣的表情他都不信他不认识叶承是谁,但是眼下的情形要是不解释肯定更混乱,只好开口说,“他是叶承,我的朋友,之前你应该见过他的。”
“朋友?随便进你家门的朋友?丘白,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祁沣的话结了一层冰,他很少主动攻击,因为他太懒,也瞧不上,这是他罕见的咄咄逼人。
骆丘白和祁沣之间的你来我往,叶承都看在眼里,他像只狐狸一样,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这个祁公子可是骆丘白的绯闻对象,之前还去剧组探过班,那时骆丘白看到他跟李天奇说话的样子,整个人神色都不对了,那一幕他可是记忆尤深。后来,这桩绯闻澄清之后,他也没有往歪处想,甚至在“小三”绯闻爆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孟良辰身上,反而没人再提起这位背景深厚的祁公子,但如今想来……
他的目光落在骆丘白怀里含着手指头的团团身上,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又看了祁沣一样。
乖乖……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家伙长得跟祁公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啊!
事情不会是他想得那样……?
因为只有叶承一个人知道骆丘白如今身体的秘密,参透了这一层关系,他恍然大悟。
这就那个让孟良辰替他抗走所有炮火,还把骆丘白逼得无路可走只能逃到国外,连生孩子都没出现的那个负心汉啊?
叶承瞬间脑补了无数八点档狗血虐恋剧情,看着骆丘白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祁少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很正常,没关系的。您是客人,进来坐,别在外面站着了。”
他这副主人做派让骆丘白直接翻了个白眼,狠狠地瞪他一眼:叶承你他妈还嫌不够乱?
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就是摊上大事永远不站在你这一边!
祁沣的脸像被冻住了,冒着寒气面无表情的看了骆丘白一眼,直接跨了进去。
骆丘白挠了挠头发,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抱着儿子进屋的时候,特意狠狠地踩上叶承的脚,在他张牙咧嘴的闷呼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叶承,你突然跑来干什么?”
其实叶承只是来给骆丘白送几盘声乐教学光盘,但是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就进屋来等,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才撞上了这一出好戏。
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哎哟,你嫌我耽误你好事啊?丘白,我真没想到你跟祁沣是来真的,喂喂,给我爆料一下,团团到底是不是他的?我猜的没错对不对?”
“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八怪,滚蛋。”骆丘白瞪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被老友知道这种事情,实在有点丢脸……
两个人在门口说悄悄话的样子,被祁沣看在眼里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的妻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真当他死了是不是?这才一年,又是搞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又是跟别的男人纠纠缠缠,他是不是真以为自己给他自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祁沣越想越生气,站起来往门口走,这时骆丘白背对着他,不知道他走了过来,但是面对他的叶承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他一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想着还知道吃醋说明还是喜欢骆丘白的,那他就再添把火,好好修理这个让自己老友吃尽一年苦头也不出现呃男人。
“唔啊……”团团在爸爸怀里打了个哈欠。
叶承突然搂住骆丘白的肩膀,故作暧昧的说,“带着这宝贝一天很累,我给你捏一捏,腰疼吗?用不用一起?”
说着他就要动手往骆丘白腰上放。
骆丘白被他雷出一身鸡皮疙瘩,这家伙脑袋有坑!突然献什么殷勤?
他推开他的手,叶承又嘻嘻哈哈的伸过来,在眼看着就要摸到骆丘白腰的时候,祁沣再也坐不住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往后用力一推。
一张口,声音嘶哑,像终于发怒的狮王,“滚!离他远一点!”
他伸出手把骆丘白和他怀里的团团揽在身后,这一次连风度也懒得保持了,指着大门开口,“这里是我的人,我的家,滚!听到没有,需要我动手吗?”
叶承表面无奈,心里却在偷笑,好戏看够了,他冲骆丘白眨了眨眼,作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接着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走出了屋子,憋不住闷笑起来。
骆丘白简直被猪队友给气死了,使劲抓了抓头发,对他挥拳头,妈的叶承,唯恐天下不乱,下次见到你一定剥了你皮!
大门砰一声摔上,连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祁沣脸色阴沉到可怕,连躺在小床上的团团也似有所感,“呜”一声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猛地拽住他的领子,把人压在门上,祁沣的眼睛赤红,浮出几缕红血丝,“骆丘白,你想分手是不是,你想甩了我跟别人走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梦!”
“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你想离婚!?门都没有,我死不了就跟你耗着,我告诉你,除了我,你他妈休想找别人!”
他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刺激到了,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硬,整个人暴躁的像个受伤的野兽。
他从不这样直接的表达感情,甚至连一句好听的话都要别别扭扭绕好几个圈子才肯说,骆丘白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所以这一刻竟然最想干的不是立刻解释,而是轻轻的笑了。
他笑的眉眼都弯起来,心窝暖暖的像被手攥了起来,丹凤眼发亮,盯着祁沣说,“我从没想过跟你分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还想一脚踏两船?”祁沣更加怒不可遏。
骆丘白失笑,实在不知道大鸟怪的脑回路为什么这么奇怪,他们两个永远是鸡同鸭讲,他都已经说的那么直接了,祁沣却偏偏不懂。
祁沣看他只是笑,就更加生气,一年不见的思念和刚见面就接二连三的当头棒喝,让他再也沉不住气,胸口剧烈起伏,暴躁的说,“怎么着,被我说中了?你是不是准备跟那个野男人走,你到底有没有廉耻!我都……都替你脸红!”
他越说越止不住,像是把这一整年的沉默寡言在妻子面前一下子倾斜干净,“你在美国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在中国读了这么多年书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妻子要三从四德!?”
骆丘白快被他的话笑死了,真不知道大鸟怪从哪里得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结论。
还他妈三从四德,呸,老子是男人,亏你说得出口。
“闭嘴!不准笑!”祁沣捂住他的嘴,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如果早就知道你会来美国,我当初就不会放你走,这地方那么乱,见个人就能上床,能跟S市比吗?伤风败俗!不知所谓!”
他气到极致,一挥手把玄关的一本书扫了下来,差一点砸到骆丘白头上。
他瞳孔一缩,赶紧把骆丘白搂在怀里。
这个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让骆丘白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大笑出声。
“怎么着,你还要打我吗?”
作为丈夫怎么可能打妻子,你以为我是其他那些野男人吗?
祁沣冷哼一声,不说话,完全是鄙夷的神色,但是死死搂住骆丘白的手却没放松。
骆丘白笑够了,也逗够了,看着男人认真又气愤的脸色,他再也憋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鼻子,脸上突然古怪的红了,没有任何征兆的低声开口,“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回去问问那个不靠谱的孙道长……他说你克妻克子貌似不太准……”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祁沣忍不住皱眉,没好气的说,“你又想转移什么话题?”
骆丘白不搭理他,继续嘟哝,“还有,我觉得,以后你要记得给团团抚养费…”
“你还指望我给别人生的丑八怪花钱?”
两个人完全在鸡同鸭讲,骆丘白翻了白眼,火大的踹他一脚,“丑八怪你大爷!”
“我早就说封建迷信不能信,你还不听!结果搞出来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你乱七八糟说什么!?”祁沣暴躁,接着脑袋突然一愣,他猛地看骆丘白的脸。
骆丘白低声咳嗽,尴尬望天。
祁沣懵了,全身僵住,什么叫封建迷信搞出一个孩子,这句话是……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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