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傍晚大家全坐到大麦场上,等着看宣扬,看批斗的时候,就见王占风穿着小花棉袄,脸上还抹着两点红,头上包着个花头巾,就从台子后面转出来了。
他边走,还边在看后面呢。
当然,后面有宋青山的拳头啊,叫他不得不往前走。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我王占风恰好就是那朵花,因为农村穷又苦,国家给咱们派了知青来,知青有好也有坏,而我恰恰就碰上了个坏知青……”
台下的人全都笑的要乐死了,宋建国还高声吼着问呢:“坏知青长啥样儿?”
王占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看宋青山背着双手,熊瞎子似的在后面站着呢,哭丧着脸说:“好知青天天去劳动,坏知青天天睡懒觉。好知青只愿意帮大娘,坏知青整天凑着小媳妇儿。”
台下的人直接笑死了:“王占风,你说的可不就是你自己吗?”
“坏知青嘴巴油又甜,手脚它也不干净,万一害我犯错误,对不起爹和娘,我更对不起党。”王占风哭哭啼啼的,又委屈,简直跟个小媳妇一模一样。
村里有几个小媳妇儿,王占风就勾搭过几个,只不过人家都不愿意理他,就宋青玉理了他而已。
台子上他还在连念边唱呢,台下的社员们早都扔不住,脱了臭鞋子就往台子上飞了。
当然,现在的社员们还很愚昧,你给他们讲大道理,他们是听不来的。
这样来个顺口溜,再让王占风活灵活现的演一下,不伤及村子里女社员们的名声,大家会声一笑,紧接着,孩子们已经学着王占风的口气就唱开了。
这么一首打油诗,你还甭说,真要流传开来,得挽救不少会给坏知青勾搭的,妇女同志呢。
等王占风唱完了,当然就由民兵们把他给押下去了,村里有劳改点,红星公社还有专门的劳改队,像他这种人,身为知青而偷偷逃跑,躲避劳动,两年的劳改是少不了的。
今天还要开个大会,也是苏向晚一直以来,酝酿了很久的一个会,所以,把王占风押下去以后,她就上台子了。
宋青山不知道妻子在村子里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没敢走,特地从台子后面转了出来,就在前面站着呢。
毕竟他现在是个团长,有他镇场子,一般来说,哪怕有反对的声音,大家也不敢发出来。
而今天呢,大家讨论的议题,则是很多人反应,说现在家家户户都在悄悄养鸡养鸭,关于这事儿,他们当然想听听领导的看法。
原本,苏向晚虽然是个村支书,但是一般该出风头的事儿,都是让赵国栋去的,自己不发言。
不过,养鸡养鸭虽然是小事,但是,它触及到了苏向晚的切身利益啊。
所以,她专门上了台子,就说:“政策里是说,一切归国有,一切是公产,但是,生产还是要以村社,以及小组的形式来展开,那么,我们家家结成一个生产小组,到时候产生出效益来,归集体一半不就行了?有人说咱们私底下养殖就是违反政策,这个是不对的,只要咱们把一家一户定成一个小生产组,咱们私底下不论养鸡还是养猪,就都是合法,合政策的。但是,出了小宋庄,你们可不能说咱们是家里养,得说,是小的生产组在养,明白吗?”
“政策真的是这么讲的?”孙淑芬有点不相信。
苏向晚笃定的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吃透政策而已,要真说政策,它确实就是这么讲的。”
村民们一个看着一个,不由的心中惊叹啊,心说,支书这话说的好,一家一个生产组,看似还是组,但其实,生产了多少,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这样,家家户户不就能有点余粮,能有个小金库了,这种私底下悄悄发闷财的事情,又有谁愿意往外说。
赵国栋站在远处,抱臂一直看着呢。
事实上,他在小宋庄的锻炼马上就要结束了,接下来,他将进入县委常委班子。
而他父亲呢,一直在全省物色一个,能和他一起把清水县的政务工作给搞起来的得力人选,这个人,得从基层选拨,并且还得是个女同志,毕竟不论时局再怎么乱,政府的职能部门不能松懈,生产一定要搞上去。
而一个女县委常委,又是一个县不可或缺的。
现在省上最热门的,是一个叫做谷南的,正在红旗公社当妇女主任的女同志。
不出意外的话,将由她和赵国栋搭班子,做清水县下一届的行政事务。
但是,赵国栋觉得,不论那个谷南有多么的出色,在他这儿,他仍然会选择苏向晚搭班子。
因为这个女同志,不论于行政工作,还是政务工作上,都实在是太雷利风行,太擅长于解决工作事务了。
所以,今天晚上回到宿舍,赵国栋立即就给父亲写了一封信,把苏向晚工作中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然后,在信尾他提了一句:在我看来,县一级的生产工作,非苏向晚而不能胜任。县委常委要真的需要一个女常委,那就非她莫数。
宋青山还回了趟老房,你还甭说,因为今天苏向晚没把宋青玉的事情当着大家伙的面提出来,而且还狠狠整治了那个王占风,老太太可算大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怕啊,毕竟现在苏向晚在村子里,那是说一不二的村支书。
老太太是真怕她要给自己,要给青玉穿小鞋,为着这个,只能是装着怂,怕要引起苏向晚的注意。
家里,苏向晚都睡下了,就听见男人进门的声音。
坐到床边,宋青山郑重其事的说:“诗歌那一茬子咱们就不提了,永远也不准再提,我今天有个更好的东西要给你。”
苏向晚看他一直提着个行李包呢,顿时眼前一亮:“啥好东西?”
要知道,上辈子苏向晚最大的爱好,就是有人送礼物给自己。
人不嫌礼少嘛,这是人之常情。
宋青山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来:“我专门托侯清跃买的,咋样,漂亮?”
一件布拉吉,也叫连衣裙,颜色倒是很漂亮,是苏向晚最喜欢的,白底,黑点子,但是,等宋青山把连衣裙给展开,苏向晚的笑容就渐渐凝固了:“这是个被套?”
“你想要的布拉吉,而且,你不是喜欢最大的?”宋青山一本正经,脱了衣服,伸展着自己的肌肉呢,不止肌肉诱人,他是板寸头,面貌刚毅,两条腿笔直,身姿一板一眼,脱衣服都跟机器似的,标准的军人。
“这件大,最大码。”
侯清跃,那可是侯清华的妹妹啊。
也是一直以来,那个女人都是对宋青山心存着爱慕的,并且,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苏向晚捧过裙子,说:“宋青山,侯清跃有没有来信问你,粮食够不够吃?”
“问了,她还说,要不够,她给咱寄一点。”宋青山说。
“粮食就不用了,要她愿意,让她给我多带几盒上海化妆品厂生产的百雀羚。”苏向晚笑着说。
“我和侯清跃同志保持书信往来,你不会生气?”宋青山在这方面显然非常自觉,怕自己跟个女同志有书信往来,家属要生气。
苏向晚大度着呢:“不会,怎么会呢,百雀羚是一样,将来我有什么要的好东西,还得麻烦侯大姐呢,这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儿。”
宋青山这个棒槌,居然让他的红颜知已给她带裙子,还要了个最大的码。
估计在侯清跃的心里,她是整个共和国最胖的胖子。
不错,苏向晚心说:我上辈子一直就是因为太优秀而让别的女同志们倍受打击,这下倒好,等将来侯清跃见了我,她得经受多大的打击啊。
我这么美,又这么优秀,还这么年青,这么瘦。
不过,宋青山还没准备结束今天的卧谈会呢。
本着送样东西讨好一下家属,就必须提点要求的原则,他说:“那孩子真叫李承泽,据说是拜了个干妈,但我听来听去,都觉得他那个干妈不怎么样,你能不能至少去看看他?”
李承泽?
不真是将来要拱吱吱的那头坏野猪?
苏向晚猛的一下就翻坐起来了:“你准备让我现在就提着棍子去,把他给抽死。”
于是,再度的,她又收到了来自宋青山的,死亡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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