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还没说话呢,小谷东抢了一句:“你是个坏女人。”
苏巧一下脸色就变了:“这就是咱们城里有名的那个喜欢打人的孩子,看着可真叫人讨厌,大姐你看他那两只眼睛里全是邪气,这孩子啊,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赶紧送人。”
苏向晚笑了一声,说:“我看二妹你的眼睛里满满的也是邪气呢。”
“你可看着,这孩子早晚把你祸害的不轻。”苏巧说。
谷东手上有戒,脚上也有戒,就连小嘴巴都有戒,气的呀呀大叫,捏着两奶胖胖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这个阿姨好讨厌。”
三岁的孩子,嘴巴可是真够巧的,骂完还要亲苏向晚一口,以示自己绝对是个妈妈的好宝宝。
“大姐啊,不是我说你,你对于宋青山就是太掏心掏肺了,而且,五个孩子一天到晚缠着你,哪都去不了,虽然说你长的漂亮,但是男人图的不是漂亮是新鲜,你就不好奇他养着个啥样的女人吗?”
“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苏向晚说着,拐进了大菜场。
临近下班的时候,菜场里有些便宜菜可以搂一把,五个孩子,三个正是长骨头的时候,给他们啥他们都能一下子就吃完。
淘菜淘肉,是苏向晚的好差事。
“真的,我不骗你,是你姐夫说的,他跟了好长时间,那女人就养在秦州的牌坊路,宋青山大概一周去一趟,什么洗涮用品啦菜啦的,啥都给送,你就说在家里头青山帮你买过一回菜没有?”苏巧跟在后面,依旧喋喋不休的说。
苏向晚看上几大块筒子骨,上头肉不多,但是骨头上油挺足的,一问一根才五毛钱,索性全买了下来。
她要走呢,又给苏巧拽住了:“你们的养猪厂不是开了嘛,你二妹夫一直在肉联厂工作,那个厂长非他莫数,咋样,我可早跟他说好了,养猪厂的厂长就是他。”
苏向晚一笑:“二妹,你这算盘可打的有点早了,养猪厂的厂长早有人选了,你也甭再跟我说了,咱再见。”
苏巧远远望着提着肉,抱着个孩子的苏向晚,给气的哟:“这女人咋就这么死不开眼的呀。”
回到家,苏向晚刚把谷东放地上,就听见外面传来驴蛋的喊声:“亲爸诶,你可算回来了。”
这孩子一看见他爸,乐的都不知道从门里走,直接顺着那棵歪杏树叉子就溜下去了,嗖的一下,已经窜他爸怀里了。
“怎么回事,今天我闻着有肉香。”宋团走了进来,乐呵呵的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正要大祸临头呢,揭开锅一看,里面炖着的居然是大筒子骨和玉米,炖了大半锅子,正在咕嘟着。
“玉米怎么能和筒子骨炖到一块儿,这是人吃的吗,我不吃这个。”宋团又好死不死的说。
“那你就自己开火,自己找饭吃去。”苏向晚戳了一下骨头,已经炖的褪骨了,回头喊孩子们:“一人一根骨头,对着啃就行了,至于玉米,还得多等会儿。”
现在的玉米可不是将来那种水果玉米,也不是转过基因的糯玉米,就这么炖出来,柴面面的其实不好吃,加上油炖出来,本来油就足,再搭上烤架放在蜂窝煤炉子上一烤,喷香四散,不过是转眼之间,几个油着嘴巴的孩子一窝蜂的就把玉米也全给抢完了。
宋团有点郁闷啊,没饭吃,洗了个澡回到卧室里,吱吱正在给谷东扎小辫子,扎上了小辫子还嫌不够,又给他头上搞一朵大红花,把个谷东打扮的美美儿的,搂着当小妹妹亲呢。
苏向晚出出进进,但眼里就是没有他,只有俩孩子。
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一边搂着吱吱,一边搂着谷东,把宋团远远儿的就给晾在上炕了。
宋团极度郁闷的躺了下来,肚子还在咕咕直叫,掐指一算,至少三个月没有认认真真的过过一次炕上生活了,才三十岁的男人,挨顿饿倒也没啥,但这事儿它哪能不办?
这不宋团正想着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家属,绞尽脑汁的想着,阿德里安曾经给予自己的告诫里头,该拿哪条来讨好家属呢,就见苏向晚悄悄的滚过来了:“饿不,我存着两根玉米,烤一烤给你吃。”
家属如玉,温香满怀,刚入九月的天气,可把宋团给激动坏了:“饭就算了,战时不忌生冷,咱先解决别的需求。”
“宋团,藏这个女人偷情的感觉怎么样,刺激嘛?是不是比睡家属爽多了,告诉我,有多爽,是不是比开招待所,我帮你还要爽?”几乎是突然之间,家属就翻脸了。
本来激情澎湃的宋团刷的一下就在炕上给苏向晚来了个军姿:“天打雷劈,苏向晚,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在家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出门给别的女人买菜送饭?就这样,你觉得我还能给你养孩子?”苏向晚一声比一声高,吓的宋团生怕俩孩子要给她吵醒来。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声音小点行不行?”宋团吓的就差跪下叫奶奶了:“能不能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吵架?”
苏向晚显然气坏了,脸都是青的。
就在宋团觉得家庭大战即将开始的时候,她噗嗤一声,唇红齿白的,居然就笑了:“侯清跃,她来多久了。”
宋团只差发心脏病了:“小苏同志,能不能不要翻脸翻的那么快?你怎么知道是侯清跃?”
“我猜的。”苏向晚一把搡开宋团:“我估计就是侯清跃,除了她没别人,不过怎么回事,她好好一军法的女法官,怎么就落到东躲西藏,需要藏起来不见人的境地了?”
宋团这才给苏向晚讲了起来。
却原来,侯清跃的丈夫叫齐力,两人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就在半年前,侯清跃发现丈夫不但在外面有女人,还生了孩子。
而且,给她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在首都还算一号人物,非得76年才能下台的那种。
所以,侯清跃从女法官到给打成坏分子,变成逃犯也不过一夕之间。
说完,宋团颇有点儿惊讶:“我以为你要知道了肯定得大动肝火,骂我几句,但你就不吃醋?”
苏向晚翻身坐了起来:“我又不爱你,吃的啥醋?”
“小苏同志,不爱也可以吃醋啊,毕竟你是我家属,这事儿我一直没跟你坦白,主要是因为韩江在的原因,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对于侯清跃来说就多一份安全。”
苏向晚转身到厨房里,把两根冷了玉米给宋团烤好了,拿了过来,才说:“你对你家属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真的。宋青山,你是不知道,如果政策好一点,你的家属不论是在国家层面,还是在个人层面,对于这个社会能有多大的贡献。”
宋团对于苏向晚在家庭中的贡献,要是满分一百,他能打两百分,但国家层面,也就太夸张了点,他自己都不敢说这大话。
不过讨好的话还是要说的:“相信,我极度的相信我家属的能耐,就李逸帆也比不过你,真的。”
“违心的话说多了,小心闪了舌头。”苏向晚说。
本来她还想再吵几句,突然一转眼,就见谷东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呢。
好,没法吵下去了。
虽然苏向晚一再不愿意,但是宋团属于怎么也搡不开的,提心吊胆,俩人还得来次深入交流,你还甭说,越是提心吊胆就越是不够劲儿,越不够劲儿那瘾它就越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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