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瞧着大队的人都到齐了,咳嗽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拿上手中的文件,站在台上开始宣读:“尖头第一生产大队李学民,于1960年7月10日,在未征得其对象穆秀冬同志的意愿下,使用明禁药物将其迷晕,强迫其出嫁,并猥亵未遂。李学民对其犯罪行为供认不讳,经过公社、镇公安局、县总局公审,对其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人群一阵哗然,还没来得及议论,又听李建设继续念道:“经查明,此次强迫出嫁事件中,穆大有,穆银花、穆铜花参与其中,穆大有生为父亲,不顾当事之人想法,做出强制送嫁封建举动,经由当事人本人意愿,公社作证,穆大有与穆秀冬断绝父女关系,穆秀冬每月只需付五块钱赡养费即可。”
“穆银花生为穆秀冬同宗堂姐妹,因怀恨在心,屡次加害穆秀冬,其心恶毒,罚一年工分没收,以及打扫大队猪圈一年,以儆效尤。”
“至于穆铜花,于1955年嫁于本队王二狗,育有两子,婚后却屡次婚内出轨,与李学民勾搭在一起,还助其购买违禁药品,因此公社决定,将其关押一年,参与劳改,进行法律教育。”
李学民和穆银花都老实的低着头,不知道是诚心认错,还是被孟九棕私下整治了一番,不敢发话。
只要穆铜花抬头,睚眦欲裂的盯着李建设道:“你说谁出轨?你有什么证据!”
李建设冷冷道:“别人亲眼看见你跟李学民钻苞谷地儿,你男人也承认你肚里怀得孩子不是他的。你和李学民乱搞男女关系,已经严重败坏风气,今天我们就要按照上面的指示,先抓你去公社批斗,再送你去牢狱。你最好老实点!要不是看你有孕在身,你最少要关上三年!你若不服,我们可以去公社卫生所做孕检!你自己好好想想!”
穆铜花脸色一白,自知理亏,认命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宣判完李学民几人的罪行后,李建设又主动提起他爹李富贵和他自己包庇李学民、阻拦孟九棕信件的事情,并且当着大家的面儿,辞去大队长的位置。
就在大家惊讶不已的时候,孟九棕上台,眼神真挚的说自己并不怪李建设,提及了李富贵也是无心之失,这么些年来他们父子是如何为尖头村效劳的同时,让李建设接着做大队长,还顺带问了下台下社员们的意见。
李学民作为尖头村唯一一个在县城工厂里上班的人,平时在大队虽然表现的老实客气,可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是技术工,都不大敢惹他,李家也在第一大队独大。
按理来说,李学民现在也算得上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但被孟九棕弄到如此凄惨田地,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足见孟九棕在军中的职权有多大。
大家都明白孟九棕只是给李建设父子俩一个台阶下,以孟九棕如今的实力,想弄谁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让李建设继续当队长,李建设能不承他的情?以后第一大队谁敢招惹他啊!
当下大家都表示同意李建设继续当大队长,李建设假惺惺的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亲自和两个公安局同志把李学民、穆铜花两人架走了。
解决完这一切麻烦的事情,孟九棕觉得自己该表明立场了,特意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把穆秀冬约到了尖头后山,靠近一大片芦苇丛的河滩旁。
他穿着一身退役带回来的黑色衬衣、黑长裤,身形高瘦挺拔,手里捧着一束一路走过来摘得五颜六色花朵,面容还是那么的俊逸,狭长的双眼深邃无比,表情温柔似水,定定得看着穆秀冬,轻声喊:“秀冬,我有话跟你说。”
那声音低低沉沉,像是音质极好的大提琴,拉出最动听的声音,低调柔和,隐隐带着一丝魅惑,听得穆秀冬心头一阵乱跳,大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穆秀冬同志,本人孟九棕,贫农成分,退役军人,曾上过朝鲜战场浴血奋战,也去过边境,执行无数任务生死一线,现如今,我腿上有伤在身,于十日前退伍转业。只待腿上复原,便去县里工作,不知穆秀冬同志是否不嫌弃我腿伤,愿意与我共建革命友谊。”
穆秀冬:......
听到前面的话,她还热泪盈眶,心疼不已,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满脸问号,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人们说话委婉,不像后世那么直白开放,把好好的处对象说成建立革命友谊,也是没谁了。
“秀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看她半天没回话,孟九棕有些慌了。
他自认自己外形不错,虽然有腿伤,但只要在家好生修养,按时去医院治疗,伤好也就一两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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