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年纪都在十七八左右,人也比较聪明,学东西快,而且性子随和愿意听别人的意见,不至于中二病别人说什么都觉得是错的,总觉得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她现在不需要他们上台帮她做助手,只需要他们跟着手术熟悉具体流程,事后自己多回想手术过程,争取以后能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
这一次手术主要是进行二次耳膜修复,用的是灼烧加修补方法,没有其他多余的手术,所以过程很快,全程不需要一小时就结束。
手术结束,陆正霆还在麻药的作用下沉睡。
林菀给他盖好被子,固定了头部,又对四人道:“解剖学和生理循环系统学,这是咱们必须要学的。你只有学好了解剖学和循环学,才能自如地给病人进行外科手术。”
四人听得很认真。
林菀继续道:“刚才你们也看了,手术过程中麻醉、消毒、止血缺一不可,这是外科手术的三大基石,没有这个咱们就不能完整地进行手术。”
没有麻醉,病人疼得嗷嗷叫静不下来,也没办法进行手术。没有消毒杀菌,病人的伤口肯定会感染。而没有止血的话,那病人流血不止,手术不等完成就挂得差不多了。
“要是我们全身心地扑在这上面,把学医当成一辈子的事业,你就发现其实不管中医还是西医,就和咱们种地一样,都是有规律可循的,而且也没有那么难。”
她给他们讲过,基础中医就是要把奇经八脉弄明白,根据人体的脉络运行来切脉、认穴、针灸,根据人体的阴阳平衡来配药等等,看似错综复杂,实际又井然有序。
每一次给病人看病,她都会结合病症给学生讲课,把系统的知识结合了她自己的体会、经验,深入浅出地讲出来,让他们更加好理解。
他们是要学习当大夫,所以不需要跟学校的学生那样,学那么多全方位的知识,先学最实用的,其他的需要了再去了解也不迟。
等陆正霆醒过来,林菀就停止授课,“我们回家休息,你们自己学习,要是有来看病的你们一起商量,拿不定主意的去问我。”
现在来看病的社员,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常见病症,因为村里有医院,大家也跟着惜命起来,头疼脑热之类的也来看病,正好方便学员学习。还有人来买各种膏药,顺便就来号个脉、量个血压、听着心肺之类的,也有老人孩子们知道医院在教学生,特意来帮忙给学生们当病人的,都可爱得很。
林菀和陆正霆回家,因为她告诉孩子们要给爹动手术,所以小哥俩就把俊俊推到学校去,找姐妹们一起看孩子。
这会儿俊俊已经是学校的小红人,跟着姐姐哥哥们上课学习。
管他听不听得懂,反正老师讲课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比大学生都乖巧。
他这样,惹得几个老师都拿他当榜样批评坐不住的孩子,“你们屁股上是长着个尖儿吗一分钟也坐不住?你们看看人家俊俊,才八个多月就坐得比你们还像回事!”
有小同学不服气,“老师,俊俊在睡觉啦。”
老师没好气道:“人家俊俊睡觉是应该的,你和八个月的孩子比,你出息!”
几个同学立刻没声儿了,说啥都是错的,快闭嘴。
放学的时候,挂儿几个要帮忙推俊俊回去。小明光自己接过去,“姐,你们回家做饭去,我和小哥哥也回家了。”
现在全村都没个闲人,孩子也要帮忙做家务。
挂儿几个说几句就先走了。
小明光把轮椅前面的横档放下来,那是陆正霆给额外加的,拦着俊俊怕他掉下去。
陆明良收拾好书包,把书包往轮上一挂,然后俩人推着俊俊往外走。
经过那同学的时候,俊俊扭头看了他一眼,还哼了一声。那同学和他看了个对眼,大呼小叫起来,“呀,他笑话我呢。”
其他人笑道:“他这么点,啥也不懂,怎么笑话你啊,你可真能瞎掰。”
才八个多月的孩子,连笑话是啥都不懂呢。
俊俊身子靠在枕头上,小胖腿带着脚丫子一下下地晃动着,打了个哈欠,就合上眼睛。
那同学喊道:“哎呀,你们看他,像不像一只大胖猫!”
俊俊猛地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瞅着他,“哼~”
“呀,他吓唬我呢!”
陆明良:“你快别大惊小怪了,我们回家了。”他俩推着俊俊赶紧回家,还要做饭呢。
小明光则掏出一块自己烤的牛奶饼干塞在俊俊手里,“弟弟,给你磨牙。”
俊俊就攒着细长的饼干放在嘴边咔嚓咔嚓地磨牙。
那同学听得耳朵疼就赶紧跑了。
小哥三个回到家,陆正霆已经在家里休息,林菀准备做饭。
她一边锅里熬小米粥,一边锅里烙干锅饼,还准备了五香咸菜。
“爹/三叔,你耳朵好了吗?”小哥俩跑到东间去问陆正霆。
陆正霆笑了笑,“过几天可能就好了。”
小明光:“肯定会好的。”
陆明良也点头。
俊俊在下面一声囔一声嘚,就当叫过了爹娘,还一副我棒不棒,快来夸我亲亲宝贝的模样期待地看着林菀。
林菀一手面,俯身亲亲他的小脸蛋,被风吹得凉凉的,她笑道:“这么懒的孩子,你可是第一个。”
孩子太淘气太皮让人受不了,太安静太乖巧得已经是懒了也让人好笑。
俊俊忽闪着又黑又长的睫毛看着她,突然说了个字,“娘!”
林菀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哎呀大俊俊,了不起啊,知道害臊呢。”
说说他懒就把囔升级成娘了呢。
俊俊立刻用小手捂着脸,然后从指头缝里朝着她“喵~~”,非常勤奋地玩起了躲猫猫。
林菀老母亲的心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儿子这是以为她喜欢玩儿,在卖力地陪她玩呢。
不容易不容易,虽然懒,但是起码很孝顺。
这么过了十天,陆正霆的耳朵就拆掉了纱布,然后注意保暖防冻防止进风沙就行。
这几天他都没去县里,就负责看孩子,要么在大队和家里,或者去医院帮忙。
这日晌午,他抱着俊俊从大队先去学校喊上小哥俩回家,然后去医院接林菀。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医院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陆正霆竟然觉得一阵气血翻涌,耳朵、脑子里都嗡嗡的。
其实这一次手术以后,慢慢的他耳朵就有了变化。淤血散开以后,他感觉里面轰轰的,不像从前那样要么疼得脑袋要炸开,要么寂寂无声让人心凉。
林菀每日都询问他,给他检查,听他说了感受认为是在恢复,可能个把月就可以听见声音了。
今天被这么一震,不知道会不会把耳膜再震坏。
他还小心地护着俊俊,免得吓着他,又看看小哥俩。
他俩就跟听放鞭炮或者听人家炸山开石头一样,并不害怕,还好奇地跑去看什么事儿。
陆正霆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医院实验室,几个学生做实验可能步骤不对导致烧瓶炸了。
他生怕林菀有事,赶紧扛着俊俊也大步过去。
突然,俊俊一扭头,嘴巴就贴在他耳边,喊了一声,“爹!”
陆正霆一下子愣住,跟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猛得顿住脚步一动不动。
此时风呼呼地吹着,卷起地上的枯草树叶,发出唦唦的声音,砸在一边的墙根上发出嚓嚓声,甚至还有风吹动俊俊的帽子绒线球带动着上面的草珠珠发出的叮叮嗒嗒的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一切又都那么真切,恍惚如梦。
俊俊看他不动,小手拍他,“嗯!”示意他赶紧走。
他的小奶音,奶萌奶萌的,仿佛一下子落在了陆正霆的心里,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
他这是听见了?
然后他看见林菀和小哥俩从医院跑出来,朝着他挥手,她喊道:“你俩杵在那里干嘛呢?没事的,一个学生做实验炸了烧瓶,谁也没受伤。”
风把她的声音送过来,又把她的音量给消磨了大半,却无损于那声音的悦耳动听。
甚至比他在心里描摹想象了几万次的样子还好听,落在他心头,甜甜的,脆脆的,如银铃,如苹果,如荒漠上那悠扬的琴声……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小霆霆恢复了听力,么么哒。大家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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