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一个世界的番外及剧情补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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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欣鼓舞。

有一次,他被三夫人的儿子污蔑偷了银两,凶悍的家仆无论怎么搜都搜不到,却还是不听分辩地将他绑在柱子上抽了一顿,疼得死去活来时他便想,总有一日,一定要离开此处,远走他乡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都疼得没有知觉了,有一个人却突然冒出来,穿着精致的白服,带着小冠蹙眉道:“你们打他做什么?”

那时他说的他,而不是称稚乐,是因为他不知道柱子上绑着的人是谁。

有一个奴才弓着腰跑到他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玷污了他:“回公子,是一个下作的狗东西,偷了三少爷的银子,奴才正在惩戒他呢。”

那人好奇地看过来,还未成熟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悲悯:“他偷了多少钱?”

三夫人的儿子大声道:“七两!”

他收回眼,淡淡地敲着手上的书本,显然他原本只是在看书,偶然路过此处罢了,不巧竟看到这一幕。

“那我帮他还给你,你把他放了。”

“哼,谁稀罕那一点破银子,我就是要好好教训这狗东西。”

他听到狗字,不喜地皱眉,却没说什么,扯下腰间别着的一块玉抛给三少爷:“这你总稀罕了,快将他放下。”

落地的时候,他的脸贴在地上,所触之地尽是尘土砂砾,眼光婆娑,只能看到窄窄的光,在那光里,是对方离开时所蹬的一双华贵非凡的鞋。

后来,他有了一个机会,可以离开稚家去更广阔的天地,听说定云山庄的云轻乃是当今第一人,若能得他垂青,便能平步青云。那时他母亲已走,他孑然一身,所谓以色侍人,对他而言也是一线希望,所以当他所谓的父亲说要将他送去时,他并未拒绝。

临走的那日下着小雨,稚家的偏门前停着简陋的马车,他上了车,管家嘱咐他在外定当好好做人,莫丢了稚家的脸面,他无心听着,一扫眼竟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前。

两人对视,他便走过来,管家恭身道:“公子。”

稚家有无数个儿子,但是有一个被称为公子,就是眼前这个,稚迩。

这些年二人所见次数极少,但他总记得。

稚迩问:“这是怎么了?”

管家答:“是送偏门的下人出府。”

所谓偏门便是从小养在府中的旁支亲戚,到了一定年岁便放出去。稚迩听了,点头道:“兄台多保重。”

后来他常常想起,总忘不了他纯粹的眼神。

他进定云山庄时,满怀希冀,然而现实总是不堪一击。

云轻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头一次见面,他便意识到。

对方总用打量货品的目光审视着他,是他觉得自己就是俎上鱼肉,格外无用。终于有一日,他被带到了一间幽暗的屋中,在那里的云轻就是个疯子,他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用鞭子抽打他,用□□泼浇他,一次次折磨和□□,每一次承受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再变成另外一个人,曾有的一切都在脱离他的躯体,反而是陌生的东西在加进来。

终于有一天,他被放出来,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想,他一定是要死了,不然那只疯狗为什么会放过自己呢?他喜欢鲜嫩的血液,腐肉已经没有丝毫价值。灵魂逐渐上升,在半空中是苍茫的天地,雪在飘,地上有一块老旧的红,和他母亲手上的蔻丹一个颜色。

然而远处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一个人,裹着厚重的皮氅一步步走着,突然望过来,轻声问:“那是什么?”

那时候,他一定在哭。

等再次醒来,周围都是黑的,只有一道光在笑,问:“你怎么样?”

他才看清他的脸。

人生何处不相逢?

稚迩。

“你叫什么名字?”

鬼使神差地:“阿栉。”

从前的稚迩,是一块温凉的玉,然而眼前这个,却是跃动的光。和他在一起,仿佛一生都无须奔波。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假的,缥缈不可闻,而眼前这个才是真的。

古怪的感觉。

日渐相处便知这人和稚迩是多么地不同,两个不同的稚迩混杂在他的心底,脉络明晰,自然而然便能找到本源。有一天,他靠近他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对方无知无觉,他却渴望得要炸裂。

对他而言,这样一个假的稚迩待在身边,真的在哪里便一点也不重要。从前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仿佛另一个人的。

爱这个人,爱这个人,兄长却总是傻傻的不明白。

当眼前的魑魅魍魉化成他的模样靠近自己,阿栉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一套喜服,就能让一切变得不一样。他便想,将来有一天,必定要让他穿上。

那个人如此之蠢,在快杀他时经痴迷地唤着:“主人,主人。”

他才意识到,肯定有哪里出了差错。

洁白的槐花四散,回到他的身体,他便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个人就好了,我常常这么想。

当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会带来灾难。

污秽中隐者纯真,比纯真中藏着污秽要更可怕。那一年定云山庄从各族招收弟子,原定二十八名,当时已经挑选完毕,准备入册,这个人就跑来了。

坐在简陋的马车里,穿着破旧的衣裳,在寒风中却挺直了腰板。

主人看到他的第一眼,神色就变了。

他已来迟,本应逐出,然而他却卑躬屈膝地哀求,丝毫不顾脸面。按理说主人应当十分厌恶这种人,却答应给他一个机会。将心爱的雪狼作为试炼之物,要求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在三日之内宰狼。

那个人咬着牙克制着心中的惧意,应承了下来。

谁都不知道他会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和雪狼共处一室,同吃同睡,雪狼绝不主动攻击,然而一但拿出手,便会被撕成碎片。

然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却是带着被捆住四肢的狼。

雪狼哀哀地叫着,他便摸着它的腹部,拿着一把尖锐的刀比划:“云庄主,我不杀这只狼,因为这是您的心爱之物,但我也求您收留我。”

“求?”主人挑眉道。

他扑通跪下,不卑不亢地磕了一个头:“在下稚乐,望能侍奉左右,求庄主成全。”

那人其实极好看,纯真中透着诱~惑,一举一动都在蛊惑人心。很多人喜欢他,但是他们也厌恶他,因为这只是一个跪着也要爬上去的可怜虫,实在不配别人的心意。

我以为主人可以幸免,然而他却没有,陷入了无穷尽的纠葛,不断地破坏和伤害,流连于各种人之间。但是他还是最喜欢,听那个人假惺惺地说:“我爱您。”

那个人被抛出去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下着大雪,他差点死了,然而主人又将他寻回来。

回来时,他已经好了大半,性子却变了,不再张嘴就是谎话,而是认真地拒绝,他常说:“庄主,其实我已不大爱你了。”他说这话时,已留了几分仁慈,但是我家主人却难受得快要死了。

哄也哄不好的人,常常冷淡地看着世间的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稚家被仇敌灭了门,兴许他是为了此事才有了如此大的转变。后来传来消息,稚家的嫡子在逃难的路上遭遇匪徒,惨被奸污,已是濒死之身。

他才重新恢复了生机。

因为眼中又有了值得谋夺的东西——叱念印。

此人为何总是痴心妄想呢?总是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这一次,他绝不会成功,因为定云山庄的云轻也有自己的骄傲,绝不对允许自己被同一个人再三愚弄,所以他最后死了。

然而一切都只是开始,所以我常想,如果没有这个人该有多好。

因为一旦他出现过,就算死去,也要带走别人。

主人在他死后消沉了很久,有一日梦中惊醒坐起,突然茫然道:“苏儿,我得赔他。”

主人说稚乐用叱念印要救他的兄长,他说稚乐此生最想成为的就是稚迩,因艳羡迷失于旅途,又因向往而幡然悔悟,他说稚乐曾悄悄在他耳边诉过衷肠,他说他听见了,却赌气装睡。

他便一直哭,抱着幻象哭。

有一日说要赔一个好好的云轻给他。

便将自己分成两半,将软肋与爱意脱胎成稚乐,用叱念印的将他变成稚迩,于是他再不必去受稚乐吃过的苦,他的苦,由另一半的云轻去吃。

折磨着另一半的自己,承受着双倍的痛苦,使他脱离于己身,做一个可以好好爱护稚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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