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对稚乐做过什么?”
云轻看着他。
陈溱觉得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咄咄逼人,清清嗓子问:“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是伤,你们干的为什么?退一万步说,他犯了错,你们这样对他,于心何忍?”
云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掌纹:“我不是说过了吗?对付这样野性难驯的人,自然有用非常手段,还记得他曾杀过我的一匹狼吗?那只雪狼乃是我自小便养在身边的,他当时将此狼养在身边,却被他宰杀,其实上那只狼只不过想同他嬉耍罢了,却被他一刀从喉间剖到腹部,鲜血四喷,你可想象得出?”
陈溱:……
“假的?”
云轻一笑,不置可否,只说:“但是人人都以为他是为了自保,那样一张纯真无垢的脸,怎会下如此毒手?我因此决定放过他,亦因此知晓自己的愚蠢,知晓他的狡猾。”
他将桌上茶水饮尽,问:“你还要听我说下去吗?”
陈溱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心里那点龌龊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因为看见一只笑面虎在自己面前装忠犬,一瞬间有点害怕,但是还是逼着自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就有劳先生了。”
年幼的稚乐窝在马车的角落里,身上还裹着陈溱的衣裳,透过微微掀起的帘子缝隙,他目睹着冯庆堆满色`欲不堪的脸,眼睛里射`出了然而冰冷的光。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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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似幻。
他这几日有些寂寞,歪在榻子上百无聊赖的时候,便想若是那傻子这次回来,便给他一点甜头
外头雨又下大了,闭紧门窗后便像是在黑黢黢的箱子里,让人很不痛快。外边几个学徒咿咿呀呀地唱。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却是尾调高亢,穿透那半重雨雾传进他的耳朵。
忽而听见有人进匆匆乱踏的步子声,他顿觉几分心慌。独自去开门,便见一人裹着蓑衣,整个人还是湿透了。
是琦文。
他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三哥死在北地了。”
随即又报复一般,冷笑道:“他不想见你,我便没有带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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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溱从黑甜的泥沼中挣脱出来,全身寒津津的,像是糊了一层什么在身上。
他做了一场梦,梦中古意盎然,一看就是民国时期,里面的人穿着刺绣唐装,躺在晦暗不明的屋子里,然后——他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群人在唱戏,那些唱段都是他没听过的。
他忍不住皱眉,梦里面又冷又硬的感觉还纠缠在四肢,准备翻个身再睡,却感觉碰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滑,潮热而粗糙。他抽了抽腿,那东西却锲而不舍地顺着小腿往上摸索。陈溱猛地打了个机灵,就看见黑暗之中冯庆狰狞的脸。
“你干什么!”
陈溱大声叫道,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一双铁钳般的大手就钳制住他的喉咙。陈溱一瞬间感到窒息,他手脚胡乱挥打蹬踹,一手打到冯庆的脸上。这一下激怒了冯庆,让他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并且欺身上前用双脚压住陈溱的双腿,开始窸窸窣窣地解自己的衣物。
完了,陈溱被掐的两眼发晕,手上和脚上的力气迅速抽离。真是够够得了,他好不容易重生,却遇到这种事情!我嚓,这个故事里就没有一个异性恋是,连个路人甲都可以跑出来抢戏。
他张大嘴巴呼吸,在最后一刻准备放弃的时候只觉得大量空气涌进了自己的肺部。
“嘭”的一声,身上恶鬼的阴影迅速撤离,他也随着意识的模糊而从车上的软垫上摔下来。
眼前是一双莹白的脚,在月色的映照下白得发光。陈溱猛咳两声从地上撑起身体,顺着那双脚看上去,就看见洁白的单衣和一张充满恐惧与愧疚的脸。
他……他杀了人!
稚乐因为害怕剧烈地颤抖着,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硬木盒子,尖尖的硬角上闪着粘稠的暗光,而冯庆的后脑开始涌出汩汩的血液。
“噔”,木盒掉在地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地上迅速积满了一大摊血。
心里一沉,陈溱连忙爬起来去查看那个人的伤口,该死的,现在系统不在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行救治。
这人不会死,陈溱心头狂跳,只好用稚乐用剩下的金疮药帮他止血,拿了一块手帕抵在他的后脑勺进行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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