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小别胜新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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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说厂长会卖给司徒空,那就干脆让他卖给你。”柳满江一惯的解决办法就是一力降十会。管你什么阴谋阳谋,没那个时间给你弄虚的,直接对准山门就是一刀劈下。

“他怎么可能同意。”叶悠悠告诉柳满江,司徒空花了多少钱,还给他们办了护照。

柳满江一边啃排骨一边大包大揽,“这事交给我了,你别管。”

“对对对,悠悠,你别管了。那个司徒空,不就是以前沐东市的革委会主任吗?施红都告诉我了,他对你不怀好意。”柳满红不懂别的,她就担心女儿的安全问题。

“说啥,司徒空还掂记过你?”柳满江一听就炸了,瞬间就变了模样,吓得坐在他对面的惠惠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又是安慰惠惠,又是埋怨柳满江,闹得鸡飞狗跳,还是王桂花拍了桌子,“满江这屋不是有个书房吗?以后有什么话你们进屋里说,我们这一老一小的,不经吓。满江啊,不是妈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这个样子,再胆大的女孩子也得被你吓跑不是。”

叶悠悠悄悄朝舅舅吐了吐舌头,柳满江正摸着大脑袋,跟王桂花服软,瞬间乖顺的象一只多毛的大狗。瞧见悠悠朝他吐舌头,暗地里回了她一个,一会儿找你算帐的眼神。

王桂花唠叨了半天才放过柳满江,他悄悄吁了口气,“我带惠惠出去玩会儿。”

小区中间有个小花园,吃了饭挺多人带着孩子在下头玩。

惠惠被吓了那一下,早就没事了,牵着柳满江的手,蹦蹦跳跳往外头走。

“这样下去可不行,满红啊,你在外头有没有认得的不错的姑娘,给你弟介绍介绍。”

“妈,你又瞎说,我认识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上哪儿找跟他合适的啊。”

“悠悠。”王桂花又把主意打到了外孙女头上。

“我这儿也没有合适的,不然我早偷摸着牵线了。”叶悠悠倒没有晚辈不能管长辈的自觉,只是觉得她舅舅真是个好人,哪怕历经磨难仍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如果真有合适的人,她肯定得让双方见面认识认识。可问题是,这合适的人,可真难找。

“唉,这可真是,怎么是好呢。”王桂花最大的心事就是这桩事了,一天不解决,她一天不能放下。

张甜生第二天来找叶悠悠,一个劲的在她办公室里转着圈跺着脚,“气死气死了,我快要气死了,马上就要爆炸了。”

叶悠悠让助理去楼下端一碗凉皮上来,然后递给她,“喏,消消火。”

“我还真没吃早饭。”张甜生端过凉皮,不客气的倒进嘴里。

叶悠悠觉得张甜生真有意思,是她见过工作前和工作后,性格变化最大的人,几乎没有之一。

性子越来越火爆,动不动就要气死,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历炼的。

一碗凉皮下肚,张甜生的感觉总算好了点。

“早上一开门,有人在我房门口挂了一只死蝙蝠。警察那边说,他们立不了案,因为他们经过调查,没有发现任何违法事件。领导今天跟我说,这个案子撤掉,不用跟。还安排我出差,一去就是半个月,等我回来,这人早跑了,黄花菜都凉了。我是不会出差的,我非要守着看看结果。”

虽然这些是叶悠悠早就预料到的,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警察没有立案,她一拍脑袋,是了,她总是下意识的忘记这三十年间的差异。相关商业经营方面的法律,现在不能说是一片空白,但改革之后出现的改组,改制,的确没有法律相关的条款进行约束。

这个时候,她的思维反倒不如现在的人反应快,就象张甜生,就已经准备把这事向搪瓷厂的上级主管部门反应。如果他们不管,到时候奚厂长跑了路,员工没人安置,看看他们怎么办。

“叶总,叶总,不好了,奚厂长跑了。”袁大朋从外头,几乎是用闯进来的,跌跌撞撞跑到叶悠悠的办公室,一脸惶然。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的事,难道就这样成了泡影吗?一时之间,他无法接受。

“跑了,他和主管部门的合同签了吗?”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慢慢谈判,怎么会这么快签约呢。

“是的,签了,就是今天一大早。以搪瓷厂资不抵债为名,将经营权转交到了奚厂长名下,工厂的地皮也归他处置。签完字,他就直接出门坐车去了机场。他的老婆孩子一大早就用回娘家的名义,带着行李箱出门去机场等着他。”

袁大朋看了看时间,一脸绝望,“这个时刻,恐怕已经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还能把他们叫下来不成,十几二十个小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在地球的另一端下飞机,开始新的生活。而搪瓷厂的员工,则会迎来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

叶悠悠抿了抿嘴角,“别慌,别急,还没有到世界末日。”

他们都忘记了,张甜生还在办公室里,她一脸惊讶,“我上次问,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怎么今天一早就签了,这里肯定有猫腻。”

“叶总,司徒空进驻搪瓷厂,说奚厂长把搪瓷厂卖给他了,他去接收资产。让员工三天之天,全部离开,工厂的宿舍也要收回来。员工跟他们已经打起来了,现场去了很多警察,主管部门也去了很多人。”项目的工作人员,又有人赶来,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我马上去。”张甜生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样的新闻,她怎么可能不拍呢。

叶悠悠接到了电话,话筒里是柳满江的声音,“你现在去吗?”

“舅舅,我觉得可以再等一等。”

“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柳满江挂了电话。

“密切关注他们的情况,但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叶悠悠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只有袁大朋还在。

“还有机会吗?”袁大朋一脸沮丧,深受打击。

“当然,我是不会放弃的。”叶悠悠微微一笑,袁大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而另一头的搪瓷厂里,现场一片狼藉,员工已经喊出誓死保卫搪瓷厂,拒绝黑心资本家的口号。

柳满红晚上回家,忧心忡忡,“这可怎么是好,听那个女记者说,她都报了警,也没用。上级部门怎么就把厂子给老奚了呢,他得了厂子说卖就卖,也不跟人商量,这些事真是越来越闹不懂了。”

“妈,这几天你别去了,省得人一多给磕着碰着了,多不划算。”

“那可不行,我好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得盯着点,看看最后到底怎么处理。我就不信了,那个司徒空能白白拿走我们的厂子。”

柳满江这种不靠工资吃饭的人,都气成这样。可想而知,那些靠着厂子吃饭的工人,要气成什么样。

人人都在骂奚厂长,骂他缺了大德,但是很快,员工便醒悟过来,奚厂长能够卖厂,是因为和上级部门签了合同不是吗?如果合同作废,那奚厂长转卖厂子的合同,不也成了废纸吗。

上级部门也很为难,签了合同的事还能不算吗?再说领导也压下来任务,说要死抗,那他们也只好死抗。

闹闹腾腾好几天,张甜生又开始发脾气了,因为这件事,领导不许她播。

“上头肯定有人,绝对有人。”张甜用她当记者好几年的直觉跟叶悠悠发誓,“我敢肯定……”

“李伟忠。”

“呃,李伟忠,你是说,你知道是谁?”张甜生反应过来之后,再一砸李伟忠的名字,便知道这事她恐怕得认栽。

“真是气死了。”

“别气了,明天去看好戏,看不看。”

当真是一场好戏,叶悠悠拿着奚厂长签字的合同,走进搪瓷厂,也要接收资产。

这下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搪瓷厂,更乱了。

“你有合同我没有吗?你有签字我没有吗?你的手印吗?我有,还有录像为证,要不要看看。”叶悠悠看着闻讯赶来的司徒空,挑衅的放出这番话。

转头对主管部门道:“奚厂长把厂子卖给我了,白纸黑字签的合同。”

主管部门的头更大了,一方都压不平,现在再来一方,他们怎么管。

“神仙打架,小鬼遭秧。”袁大朋同情的和主管部门派来协调的工作人员聊天。

“可不是吗?以前多好,现在象什么样子,乱七八糟。一会儿一个文件,一会儿一个补丁,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工作人员也不管了,反正他也协调不了,干脆往旁边一蹲,抽着袁大朋递的烟,看看他们怎么吵。

合同完全合法,不光有奚厂长的签字,还有律师的签字。

司徒空在看确认合同后,开了口,“我有一个提议。”

“我不想听,你可以闭嘴了。”叶悠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提议?什么提议,只能是联合开发。但他们的理念,目标,想法,和对待这些员工的态度完全不同,他们,绝对没有合作的基础。

“别听他的,他想把我们都赶走。”员工代表叫了起来,现在叶悠悠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救星。就连最挑剔的人,现在也明白过来,两者之间的差异。

“看看这些废物,都是应该被淘汰的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当作宝,这很奇怪不是吗?你是装的,还是心地真的如此善良。”司徒空看着叶悠悠,低如耳语,但又确保她能听得到。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呢?”叶悠悠看着司徒空,目空一切的司徒空。

“我,我和你一样,是这个社会大浪淘沙出来的精英,我们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一拔人。那这些人,连我们脚底的泥都不如,你说呢?”司徒空贪婪的看着叶悠悠,她的发丝乌黑,她的肌肤雪白,就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精英?你用什么来定义精英,智商吗?我考上华大,而你连初中都没毕业。财富吗?我白手起家而你……是通过诈骗江家和欺骗女人达到目的。如果非要说废物,和脚底的泥,我觉得,在我的眼里,这两样东西,都比你更加有价值。”

简单点说,你连废物都不如。

司徒空啧啧几声,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和传说中的一样能言善辩,可你也无法否认,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只有我,能够和你平起平坐。而他们,只配象条狗一样大喊大叫。”

“那就法院见。”一只手搭到了叶悠悠的肩膀上,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下来。

叶悠悠兴奋的抬头,“你回来了。”

来者不是辛墨浓,又是谁。他终于办完香江的事,提前赶回来了。

“以后和这种人打交道,交给我就好,我知道你有洁癖。”

真正有洁癖的明明是辛墨浓,不过叶悠悠知道,他是在骂司徒空是个脏东西。歪在辛墨浓的怀里,吭哧吭哧的笑,“求之不得。”

被骂脏东西的司徒空看着他们,头微微一歪,“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你们会明白,耍嘴皮子是没有用的。”

“好啊,那我们等着。”

叶悠悠不甘示弱,回怼他一句,这才和辛墨浓上了车。

“剩下的事你不用再露面,我会处理的。”辛墨浓开着车,想了想又加一句,“你以后少和司徒空见面,他这个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疯。”

“今天过来正面怼合同的事,我非来不可,谁叫你不在,我们的事,总不好一直麻烦舅舅。说起来,合同的事还是舅舅帮我解决的。”

舅舅带着惠惠出个门,就让人把奚厂长给堵住了,直接带到律师事务所签了合同。同意不同意,呵,你想上飞机就得同意,不然这辈子都让你靠近不了飞机场。

急着离开的奚厂长,根本没考虑到自己这么做会给司徒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他如果有节操这东西,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舅舅说让奚厂长出国才是报应,不过他拿了这么多的钱,去国外也是逍遥自在。”叶悠悠玩着衣角。

辛墨浓嗤笑一声,“他拿了司徒空的钱,就等于是拿了李家的钱,也等于是动了黑翼的钱。现在他自投罗网进了黑翼的势力范围,你说,是不是报应。”

叶悠悠这才“啊”了一声,面露不忍之色。奚厂长罪有应得,可是家人何其无辜。

“放心,这种显眼的事,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份,把钱追回来,让他们移民受阻也就是了。”

“那还好。”既然没有性命之忧,受点苦也是他们的报应,叶悠悠将奚厂长抛在了脑后。

“那我们真要跟他们打官司吗?”相关的法律也不健全,怎么打。再加上有李伟忠做后台,没准打官司只是表相,最后赢了官司,输了厂子都是有可能的。

“官司是要打的。”辛墨浓带着她回了四合院。

“只不过,现在这个气氛,不适合说这些。”辛墨浓停好车,就势俯下身去。

他们单独划了一块地做车库,车库等于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不临街,也不会有人听到动静。

“喂……”不等叶悠悠抗议,她身下的座位已经倒下,她也整个人躺平到了座位上。

抬起腿去蹬他,却正中他的下怀,脱下她的鞋子,用手指在她的脚心轻挠。

“不要。”叶悠悠最怕痒,一被挠就笑得浑身瘫软如泥,他不知道多爱这一招,总说挠痒痒就象卸下了她尖尖的爪子,让她变得柔顺的小猫咪。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的叶悠悠,干脆从窄小的空间坐起来,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

他的气息笼罩过来,就象最诱惑人心的春/药,让她意乱情迷。

“我想你了。”叶悠悠揪着他的衣领,可怜兮兮的表情,就象敷了一层水雾的大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美,但辛墨浓用行动回答了她。

直到叶悠悠被辛墨浓用大衣裹住抱上床,她都没有醒过来,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电话不停的打进来,有严树问他到了没有的,也有袁大朋问下一步该怎么办的,还有柳满红问他们过不过来吃饭。

只有柳满江一个电话都没打,他在家嘿嘿一笑,“小别胜新婚,我才不在这个时候去讨人厌。”

“什么叫小别胜新婚。”惠惠最喜欢黏着柳满江,坐在他旁边捧着小脸问道。

柳满红白了一眼弟弟,“让你胡说八道,看你怎么解释。”

“小别胜新婚的意思就是,就是……”柳满江使劲挠了一把头皮,“等你爸回家的时候,你就跟他说这句话,他保证给你零花钱。”

“真的。”惠惠眼睛一亮,冲着柳满江道:“小别胜新婚。”

顺势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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