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的心跳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几乎要停止。
脑袋中名为理智的弦在不停地崩断,眼前的视线也越发模糊起来。
因为过度羞耻而不断飞窜上的红晕让他羞愤欲绝,但他却又不自觉地听从了低语的诱导,伸出了手——
握住了床上黑色的道具。
漆黑而巨大的道具在白皙而纤长的手指中无比显眼。
而比看上去还要长的直径以及质感,让黎书吓得几乎要将它丢下。
“握住了吗?”
终端中传来了因为电流而越发低沉的声音。
黎书收紧了手指:“握、握住了……”
“乖,做得真好。”
方鹬略带宠溺的鼓舞他。
“接下来,像以前一样,做给我看。”
以前……
黎书的脑袋略微清明了一下,努力地回想起他所说的以前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那笨拙而总会碰到的嘴角和牙齿,也似乎是因为过度的羞愤而不敢有什么动作的手指。
而又似乎是在甜蜜的引导后逐渐灵巧的轰出。
以及逐渐会缠|绕而上的指尖。
“……”
他居然。
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终端里传来细微的催促声,黎书不由得随着心跳的频率开始了动作。
道具的质感冰凉而又光|滑,在空旷而安静的房间中。
轻微的摩挲声越发明显地透过终端传出。
从最初的轻缓到急促,甚至有什么湿润的声音微不可闻地传了出来。
而伴随着声音从终端中而来的——
“……呜。”
是黎书那似乎被堵住的呜咽声。
似乎有什么让他无法自然开口,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困难起来。
“呜……方鹬……”
“……”
方鹬狠狠地咬住了牙。
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能透过这漆黑而冰凉的屏幕知道黎书究竟在干什么。
这困难的啜泣声不停地在撩拨他的心弦,似乎比往日面对的时候还要撩人。
“学长,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玩啊。”
“……”
黎书呜咽了两声后,大力地咳嗽了起来。
他用白皙的手背擦过自己的泛着水|光的嘴角,极力克制着脑袋里的清明。
“你说……你说什么?”
方鹬的声音比任何时候压得都还要低:“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可以放进去了。”
“什——”
黎书猛地一颤。
他清楚地知道方鹬的意思。
他也知道这个道具最终的用途到底是什么。
但是要他放进去……
不。
这绝对不可能。
一直混沌的大脑中忽然有些清醒起来,脑中理智的弦似乎再度绷紧。
他有些艰难地启唇:“不、不行。”
“为什么?”
方鹬低哑着嗓音,又带上往日无法抗拒的迷人与引力。
“为什么不行,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试试看啊,学长。”
“不……”
黎书用力将白色的床单拉扯出折痕。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用其他的道具,可以用手或者唇,却不用做这件事?
他不知道。
但他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这已经突破了他的极限,又或许……
这是一个道具,所以就是不行。
就好像在发|情的时候,宁愿让方鹬解决也不愿意临时标记这种来自alpha奇怪的自尊一样。
他在隐约中有着自己莫名的坚持。
不行。
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行的。
因为——
“我、我不喜欢。”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我……”
黎书收紧了指尖,启唇中略带着一丝哭腔。
他大口地喘了两口气,因为过度的羞耻的声音微不可闻。
“我只……我只想要你……”
“……”
方鹬猛地一震。
终端中,黎书的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声。
尽管空气中的旖|旎相比之前已经消失了不少——
但温暖的氛围似乎透过灼|热的终端传来。
从指尖开始延伸,一直将心脏都变得无比温柔。
只被一个人需要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而他只要这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方鹬的心中像被什么柔软的微风所触|碰。
“学长。”
他的声音轻轻地压低,由魅|惑而变得无比柔和。
“我也是。我只想要你,一直以来,都只有你。”
从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后。
从未有过的感触与温柔,将他摇摇欲坠的内心拯救出来的人。
数年前开始就没有变过。
“真正需要我的人,只有你。所以真正能够满足你的,人也只有我。”
方鹬如是想着。
他不会让任何东西来取代他。
就算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具而已,他都会嫉妒得有些发疯。
方鹬长叹了一声:“学长,把东西丢掉。”
“什、什么?”
“把你手上的道具扔掉。”
黎书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道具扔在了地上。
黑色的道具在地上滚了两下,有些令人羞耻而可怕地弹跳了一番。
“丢掉了……”
“好,很乖。那么接下来……你的瓷瓶还在你身旁吗?”
“瓷瓶……?”
黎书怔了一下,伸手去摸索一旁的抽屉。
他的身体还有些滚烫,支撑的双腿不停地抖动着,几乎下一秒就要无力地瘫软下来。
但好在瓷瓶就在床头柜中,黎书很快将小瓷瓶握在了手中。
他的双腿已经颤抖得不像样子,在抓到瓷瓶后就立刻瘫在了床的中心。
因为过度的急切,小瓷瓶敲击在了床沿上,发出了剧烈而清脆的响声。
黎书心里一惊,慌忙举起了瓷瓶。
碰撞很剧烈,但好在瓷身只有一条并不深的小划痕,这让他松了口气。
方鹬很明显地听到了敲击声:“学长,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都没有。瓷瓶我拿到手了。”
“好,那么用这个放进去。”
“什——”
黎书的脑袋“轰”地一声作响。
那个道具他就已经不可能了。
居然要用瓷瓶——
怎么可能!
这个瓷瓶是他贴身所带的物品,不仅时常放在桌子上,更是会为了安心而放在枕头下。
更甚的,有时出门就算忘记吃药,他也绝对不会忘记这样东西。
而如今。
那个他总是握在手中,并且会常搁置在空气中的瓷瓶——
居然要让他做出这种事?
这根本不可能!
黎书在心中不停地反抗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手却并不抗拒。
或许这个瓷瓶是方鹬特别送给他的,其中蕴含着让他无比舒服的信息素。
和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道具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这种东西……
他或许、或许还可以……
不。
疯了。
绝对不可以!
“我不行,不……”
“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把那个瓷瓶当做是我的东西。”
方鹬的声音带上一丝柔和,似安抚又似引导般地轻声在他耳边环绕着。
“你很想要我的信息素?只要你这么做了,那么你的全身都会有我的信息素。”
全身都有……
全身都被那股舒服的初雪味环绕着……
黎书止不住地心动了起来。
每次都只有方鹬在身旁才能做得到,而如今……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也可以让那股信息素将自己完全包裹住吗?
“方鹬……”
“来,学长。”
“……”
“学长,属于我的信息素,一定会让你感到满足的,相信我。”
“……”
黎书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起来。
他轻轻地捏紧了瓷瓶,而从缝隙中传出的alpha的信息素正不断地拉扯着他的理智——
直到崩断。
他最终轻咬住嘴唇,手指划过的小瓷瓶上细微的裂痕。
脑袋中越发沉住起来,在那越发凌冽的信息素中,唯独那低哑的声音如此清明而又近在咫尺——
“学长,不用怕。”
终端那头的声音似乎围绕在耳边,像地心引力一样带着美妙的磁性。
“我就在你身边,和你一起。”
里斯顿十月的阳光已经不再灼热,与秋季的微风一同将温度变得无比适宜。
联邦大学还仅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进入寒假,虽然还有期末考试,但学生们几乎已经进入了一种迎接寒假的喜悦中。
统筹会宽敞的模拟演练室中并没有什么人,不属于练习的时间,只有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而入。
“会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
“会长?”
“……不好意思。”
黎书将视线从玻璃窗上挪了回来。
他转过身,对上了有些匆忙而来的祝言关切的眼神。
“会长,你刚才怎么了?”
“发了一会儿呆,没有什么事。”
黎书说着就侧过头,少了阳光直视而变暗的视线让他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果然昨天晚上……
还是太累了。
虽然只是一通电话,但刺|激与兴奋却完全不比见面要少。
反而因为无法面对面、只能听着终端里的声音来想象而过|激。
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的火葬场。
结束了这件事后他累的几乎就要倒头就睡,但是床单上的液体以及乱七八糟的道具都在催促着他整理。
更甚的——
还有那个被染上了浓|稠液体的小瓷瓶。
让他在事后完全不忍直视。
于是深感疲惫的黎书只能去整理床单和清理瓷瓶,把一切都完成后已经是十二点了。
好在刘秦今晚在联谊聚会,并没有回来,否则他也不知道告诉自己的舍友,自己房间中传来的异样声究竟是什么。
……或许他会解释是外星人。
解决了一切又去洗个澡的黎书终于能够躺回了被窝。
但翻来覆去他都难以入睡,甚至在快要睡着的时候——
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究竟干了什么。
又对了终端独自一人在房间做了什么。
羞耻以及失眠的愤怒立刻涌上心头,于是黎会长一怒之下拿起了终端,拨打了电话。
“学长。”
电话那端的方鹬似乎是睡着了,十分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了吗?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你睡了吗?”
“我睡了啊,学长是有什么急事吗?”
黎书冷静中带着一丝怒意:“没事,我只是想吵一下你。”
“……”
“你睡得真香,我倒是因为你睡不着。你不知廉耻,不知所谓,你个王八蛋,禽|兽,不要脸。”
方鹬:“……???学长?”
黎书:“再见。”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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