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说话的一瞬间,黎书看到方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换了一幅表情。
就在前一秒,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还因为悲伤而低垂着颤抖,而那薄唇也略有悲意地紧抿着。
而这一秒,这一切已经被愉快与惊喜所取代了。
方鹬刚才还有些泪意的眸子里立刻迸发出了璀璨的光彩。
他搂住黎书的双手越发的收紧,嘴角与双眼都弯起了一个月牙般的弧度。
“学长!这可是你说的!”
他说着,还欢快地贴上黎书那因为难以启齿而有些温度的脸颊。
“你可不能反悔哦~”
黎书:“……”
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而且被骗了就算了,他似乎是看到自己还挖了一个坑,跳了进去。
然后在坑底摇晃着双手:“哇,快来骗我,快来骗我。”
……该死。
他已经有画面感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才只是……”
“学长,身为alpha就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方鹬一本正经地叙述着他说过的话,语气中还带着一种教育的姿态。
“……”
黎书一梗。
该死的,虽然不想承认。
但他似乎真的在语言上搞不过方鹬这家伙。
可此刻并不是能直接上手来一个过肩摔的时候,更何况他并不知道方鹬的极限到底是哪里。
上一秒还可以很好地回以暴击,而下一秒似乎就难以挣脱。
他只能用指尖戳了一下方鹬的下巴:“快点放开。他们要来了。”
“那学长别反悔哦。”
“……”
方鹬拉长了尾音:“学长——”
“行了,我知道了,快点放开。”
“不行,你得整句完整说一下,这样才能保证。你要只说‘我知道了’的话,万一反悔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麻烦。”
黎书的耐性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扫了一眼楼梯口,似乎那些学生已经快要到达医务室的楼层了,只好长呼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我随你处置,行了吗?”
“不行,你得说,‘一个月后,我黎书随方鹬处置,怎么做都不会反抗’。”
“……”
黎书觉得自己脑袋上似乎凸|起了一排小青筋。
方鹬催促般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学长,快说呀。”
“……行。一个月后,我黎书随方鹬怎么处置,怎么做都……”
黎书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这句话的陷阱味实在是太浓了,虽然经历了目前为止最让他羞耻的事情,但是他不确定方鹬是否还会突破这个尺度。
而且这句话已经带有着十分浓重的、要突破更为可怕的尺度的征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是自己挖的坑,跳到一半也再上不来了。
他只好深呼吸:“怎么做都不会反抗。……行了吗?”
“学长真乖。”
方鹬这才满意地放开了手。
黎书的心刚随着他的双手一同放下,就看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嘴唇忽然被什么冰凉而湿润的东西所碰到到。
而与此同时,与唇一同袭来的,是有些尖锐的牙齿——
在蜻蜓点水的轻吻后,立刻啃咬在他的下唇。
有些干渴的嘴唇仅在这一瞬间就有些湿润地带上了一层水光,温柔与狂横在这半秒钟内全部显露于他的唇间。
“……呜。”
黎书在慌乱中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他有些羞怒地抬起头,刚想要把方鹬这家伙来一拳重击——
“啊,这不是黎学长吗?”
从拐角处传来了学生们有些亲切而热情的呼唤。
“黎学长好啊,方鹬,你怎么也在这里?”
方鹬自然地伸出手:“你们好。”
“……”
黎书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你们好。”
几个学生嬉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方鹬。
“对了方鹬,刚才老师好像在叫你,说你报告没上交,叫你赶紧回去交。”
方鹬有些慵懒地打了哈欠:“好像的确是忘了交。”
男学生道:“那你还不快去交,老师说今天没交完得扣学分的。”
“嗯,我现在回宿舍去拿,学长,我先走了。”
黎书点了点头。
方鹬侧过身,抬起腿就朝向更近的楼道离开。
在擦过黎书的身侧时,他忽然微微侧头,似有似无地吹了一口气。
黎书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处被热气吹过,而伴随着那股热气,磁性的嗓音飘忽地传了过来——
“学长。别忘了,之后任我处置。”
这句话似乎透露着什么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擦身而过时的发丝轻微地掠过了黎书的侧脸。
耳根在这样瞬间不停地升温,直至灼热。
黎书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下唇中仍有刚才残留的咬痕,与刚才的咬痕重叠在一起时,他又连忙松开了嘴角。
身边那股带着羞意的吐息快速地散开,只剩下了走廊里有些冰凉的冷空气。
“黎学长,你还好吗?”
一旁的学生见黎书的脸色似乎有些绯红,忍不住询问。
“是不是发烧了?”
“不,没有。没什么事。”
黎书立刻回答。
他纤细的双手按在了太阳穴上揉捏了一番,将自己的心绪冷静了下来,长舒口气。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一会儿还有课,就先离开了。”
“知道了,黎学长再见。”
黎书微微点头,扫了一眼身后的楼道。
空空如也的楼道都代表着方鹬已经离开了。
他回过身,去医务室的走廊外寻找刘秦。
和刘秦一同前往食堂吃了饭,又回到宿舍,被折腾一天的黎书已经深感疲惫了。
他立刻泡了一个澡,又换上了睡衣后难得很早地躲进了被窝中。
而刚进被窝他就接到了来自白伊竹的电话,告诉他祝言已经醒了,并且做了一个十分全面的检查。
“总的来说,就是他分化太晚了。因为迟迟没有分化,但各种体质都非常贴近ega,所以一直被当做ega。”
白伊竹的声音带着翻书声从终端那头传来。
“近期他的各种体能大肆增长,似乎也跟这个有关。而刚才经过我的检查,虽然他体内的信息素还尚不稳定,但基本可以肯定开始迅速分化成alpha了。”
“是吗。”
这个答案在黎书心中已经基本成了定论,不过得到证实时还是有些许的惊讶。
“嗯。而且他至今为止都没有散发出任何的信息素,也没有发作期。对了,他现在好像十分自闭,已经对着墙壁很久了。”
白伊竹说着就回过头看了一眼。
在医务室角落的床上,祝言正低着头顶着墙壁,一言不发。
“黎书,你要不劝一下他……?”
“不,我觉得在我动手前他很需要这样的反省。”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他一直霸占着医务室的床!而且我六点都要下班了,到现在八点半他都没有走啊!”
白伊竹怒吼了起来。
“我今晚想早点回家啊!外面要下雨了啊!”
“你为什么不叫他回去?”
白伊竹理直气壮:“他背景硬,我不敢呗!”
“……”
黎书冷哼了一声。
“那你就让他坐着。”
“不过他好像想跟你解释,但又不敢找你。我刚才问了一下,他说那天他散发了人工信息素,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反应。但是他没有想到……”
黎书看着手里的热牛奶,一言不发。
在最早检查的时候白伊竹就说过,人工信息素除了味道之外,是不会引发任何反应的。
——当然了,信息素混乱者除外。
祝言大概率是听了方家与那个ega的故事,忽然脑袋一抽想要试探他对于忽如其来的ega信息素的态度——
是冷漠,是慌乱,是关切还是不屑一顾。
如果他没有这个病症,还是正常的话,那么他对这股人工信息素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但很可惜地,因为本身的信息素就十分混乱,所以他的ega信息素飞窜了。
黎书也记得当时祝言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和震惊。
而后很快陷入了迷茫与亢奋中。
初次分化的alpha或者ega都会有瞬间的混乱,而面对着另一股信息素更是整个人像中毒一样昏头转向。
现在想来会变成这样或许有理由在——
然而这并不妨碍黎书想要把祝言给打一顿。
毕竟这是完全不必要的事情,而他差一点就要陷入了被标记的危险中了。
“你就让他继续反省,等他反省完让他跟我在演练场见面。”
黎书喝了一口热牛奶。
“没什么事,我就挂断了。”
白伊竹哭哭啼啼,最终只能无奈挂断电话。
没了骚扰的黎书终于长舒一口气,安静地看起了书来。
联邦大学今年的秋季考试与期末考之间仅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但这一个半月的课程安排得比较松散,这意味着期末考试并不会太难。
如今仅有两周的时间,而学生们早就提前进入了寒假的状态。
黎书已经复习并且预习完了这学期所有的课程,对于期末考试也是势在必得,而期末为了能够让部员们有更好的时间放在学业上,统筹会的活动也并不多。
他喝完了牛奶后难得休闲地提早进入休眠之中,而后度过了十分休闲的两周,直到了期末考试的结束。
这次的考试,他仍然以第一名的成绩霸占了联邦大学军系总分以及各科分数的榜首。
全科ss+,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超越。
期末考试结束后还有一周留以各组织进行考核,但没有学生活动的学生可以提前回去。
黎书在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两周后,彻底地闲了下来。
不仅是时间上的闲。
而是这两周以来,他一直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那就是方鹬所说的“随他处置”。
自从黎书“口出狂言”给自己挖了这个坑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月后的方鹬到底会做什么。
而且说好了“不能碰”,但以方鹬的性格绝对忍不住。
所以骚话当然是免不了的。
但是奇怪的是,这两周方鹬别说骚话都没有说,而更是难得的不见踪影。
倒也不是完全消失,黎书在有事找他的时候仍然会秒回,而天气降温或者暴雨日也会提前嘱咐他记得多穿衣服和带伞。
只是在学校里的时候,一向在他面前晃悠的方鹬却经常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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