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微博并不太平。
又发生了一起Z国留学生在国外遭枪。杀案,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遇害的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姑娘,蓝底证件照上,秋瞳剪水,楚楚动人,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据报道,案件凶手当时正与其男友吵架,发现男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女看的出神,气恼之下连开了好几枪。
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
多数人都在义愤填膺地要求将丧心病狂的凶手绳之以法,也有不少人在惋叹美丽的花季少女就这样凋零。
还有一小部分人揣着仇富心理,说些“受害者有罪论”的酸言酸语,不和谐言论很快就遭到了愤怒网友的围攻。
但不论是微博上的唏嘘惋叹,还是亲人家属悔痛的模样,证件照上那个美丽的女孩子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宁秋是被热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当子。弹伴随着剧痛进入胸口后,血液紧跟着快速流失,十二月的寒冬里,她分明冷得像坠入了融化的冰川雪水中。
仅有十二平米的房间不算宽敞,小小的电风扇在床边的椅子上呼啦呼啦地响,即便开到了最大档位也吹不走空气中的燥热,反倒连吹出来的风都变暖了。
口干舌燥的宁秋睁开眼睛,带着些许困意,她起身环顾四周后,立马便愣住了。
这是哪里?
胸口没有一丝疼痛,她好好地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心脏平稳有力地跳动着。
宁秋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穿了。
她心脏收紧,连忙跳下床,光着脚丫跑到贴着镜子的衣柜前,又是一愣。
镜子中的少女是熟悉又陌生的瓜子脸,肤色白皙中透着薄红,只是整齐的锅盖齐刘海使整个人多了一分书呆傻气。
宁秋微松了口气。
镜子中的人还是她,但不是十九岁的她,倒像是刚上高中时的模样。
宁秋环顾四周,翻了翻书桌上的课本和一摞暑假作业。
“高一一班宁秋”几个字整齐娟秀,漂亮的像情书,是她的字迹没错。
许是刚刚转醒,半清醒的意识还没能让宁秋察觉到,四周陌生的环境不曾在记忆中出现过。
她以为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在死后重生回了少女时代。
宁秋翻弄着作业本,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老旧书桌上摆放着的日历。
2006年8月28日。
宁秋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住了。
这不可能……
06年的她,分明还在读小学四年级!
宁秋被眼前的处境弄晕了,她坐在被晒出温度的凉席上,呆呆地看着日历出神。
窗外的知了依旧不知疲倦地大叫着。
不知呆坐了多久,屋外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秋秋啊,出来吃晚饭了。睡午觉不要把门关的那么死,打开通通风透透气,捂着多热啊。”
宁秋下意识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映入眼眸的是摆设简单的客厅,从电视到沙发都带着老旧的时代气息。
有个面色红润的短发女人正从厨房里端菜,另一个看起来小她两岁的女孩儿也在帮忙摆碗筷。
那不是宁秋的妈妈,她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宁冬看见宁秋站在卧室门口发呆,忍不住叫了起来。
“别傻站着,倒是过来帮着摆饭呀!”
“就四个饭碗能把你累死?你姐忙着准备开学测验,肯定还在想课本呢,你别那么大声嚷嚷。”
陶琳把最后一盘凉菜端上桌,又招呼宁秋过来坐下。
“妈你刚刚还说姐在睡午觉,现在又说她在想题。”宁冬的白眼没忍住翻了又翻。
陶琳瞪她,“你姐学累了睡会儿午觉不是正常,你以为跟你似得,玩一下午电脑都不嫌累。”
宁秋默默地听着陌生母女俩的谈话,没有吭声。
从刚刚起,一些若有若无的记忆片段就在脑海中飘来飘去,她正在努力地抓住并消化那些画面。
“天儿热影响胃口,我做的清淡。”
陶琳把凉拌的卤猪头肉片往两姐妹碗里放。
“快吃,不用等你爸了,他马上就到家。”
宁冬撇撇嘴,对陶琳的态度与宁秋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这姐姐打小就是个怪胎,脑子里只知道看书念书,平日里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搭理别人。
每逢假期和周末,宁冬便被亲妈使唤着洗碗拖地,宁秋却什么也不用做,就窝在自己的卧室里,春夏秋冬都房门紧闭。
但宁秋学习好,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年级第一,楼下胖墩初升高的时候要交钱补分,中考状元的宁秋却拿了几千块钱的奖学金。
陶琳从来不念她半句不好,提起宁秋都是夸。
这就给了宁冬这个做妹妹的很大压力。
她长得不如宁秋漂亮,学习成绩不如宁秋好,哪怕爹妈从不提“别人家的孩子”,可光是同个屋檐下的宁秋往面前一站,宁冬就压力山大了。
加上宁秋不爱说话,两姐妹虽一起长大,感情却谈不上十分要好。
但想起小书房里那台电脑还是拿宁秋的奖学金买的,宁冬便什么都不说了。
她早就习惯了陶琳的偏心。
不过宁冬也能理解,谁叫宁秋不是陶琳亲生的,不待她好点岂不是要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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