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送礼物给怀舟的女生太多了,都希望自己准备的礼物能在所有人当众脱颖而出。”
“贺思盈那条围巾估计准备好久了,这下暴露出去,别人不就知道她打算送什么了吗?”
“快入冬了,我估计不少人打算送围巾,贺思盈那条是手织的,羊毛线用的超级贵。”
“同样是围巾,一拿出来的话,她那条不仅贵还是手织的,当然显得最不一般啦。”
“不过现在大家知道她要送什么了,就不会傻乎乎送围巾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阮果分析的头头是道,宁秋听的一愣一愣的。
“果果,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阮果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宁秋一眼,“秋秋你真笨,整个高中部除了老师以外,大家都看出来贺思盈喜欢怀舟了。”
宁秋当然知道贺思盈喜欢怀舟,只是感叹阮果强大的分析推理逻辑而已。
“对了秋秋,你准备送他什么礼物啊?”
阮果也没想到怀舟他们玩乐会带上自己,那日怀舟和许清澜提起这事的时候,她恰好也在旁边,就一并被邀请了。
虽然怀舟说不需要他们送礼物,但他们哪里好意思两手空空的前去。
“我画了幅画……”
宁秋犹豫了一下,觉得说画也不太准确。
“算张生日贺卡。”
“自己画的,也很有诚意啦。”阮果点了点头,暗搓搓地道,“我看他最近学习挺努力的,打算送他一套五三。”
“这礼物规规矩矩,挺好的。”宁秋赞同地点头,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送练习册呢。
宁秋和阮果的聊天没有刻意避讳着谁,同班女生听到以后,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宁秋送的礼物是张自己画的贺卡了。
贺思盈得到消息以后,终于松了口气,焦急的心情有所缓解。
一中别的女生她都不在意,唯独宁秋让她危机感满满。
只是张自制的生日贺卡的话,比起手工编织围巾来还是差远了,她用的羊毛线都是正品,价格很昂贵。
况且她也没听说过宁秋是很厉害的美术生,不觉得对方能画出惊天动地的大作来。
宁秋家里还是太穷了,送不出什么拿手的礼物。
这么想,贺思盈心里安稳了许多,心情却依然有些沉郁。
怀舟生日聚会,根本没有主动邀请她,还是李安阳要她一起去参加的。
但一班那几个学生,包括兰湾湾在内,都是怀舟亲自开口请他们去玩的。
贺思盈不知道怀舟什么心思,但他们高一时毕竟是同班同学,认识了那么久,不会忘记她的。
或许是李安阳提前跟她说了这件事,怀舟才没有多此一举。
对于宁秋要送自己生日贺卡这件事,怀舟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别说生日贺卡了,宁秋就是送他一张废纸,他都能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
这日回去,宁秋继续完善那副可以被点亮的画。
她昨日在家具城买了副尺寸相当的木相框,准备做完以后,把这幅画裱起来。
今天和阮果聊起生日贺卡,宁秋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很火的音乐贺卡。
那种电子贺卡只要一打开,就能听见悦耳的音乐声。
宁秋想了想,路过学校外面的文具店后,花十五块钱买了个质量不错的生日音乐贺卡回来。
一回到家,宁秋立马就把音乐贺卡拆掉了。
她没办法制作电路板,只能扒现成的用。
贺卡里的发声装置是一个小巧的微型电路板,有配套的音乐芯片和一个小扬声器。
打开关闭贺卡音乐靠的是机械运动控制,当打开贺卡的时候,金属片就会插入发声装置中,使发声装置通电。
宁秋摆弄着贺卡,琢磨完发声原理以后,照葫芦画瓢把发声装置转移到了自己的画作上。
原本平面的画作上,也多了一块音乐贺卡那样的立体折纸。
宁秋画了一个蛋糕桌,做成贺卡折纸的立体模样黏在上面。
只要轻轻拉开上端,扁平的图案就会立起来,宛如桌上盛放着一个大蛋糕。
发声装置被严严实实地藏在纸间的夹缝中,看不出任何异样。
宁秋推起蛋糕桌,生日铃音紧跟着轻快地响起,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画作正式完工的那日,已经是星期五晚上了。
大大的画像上,繁星闪烁的天空与夜色下城市和谐地融为一体,美丽的电视塔高入云霄。
城市的街道边,所画的每一盏路灯下,都被小心翼翼地黏连了一颗小巧的灯珠。
白衫黑裤的少年站窗边,正微笑着看向一家蛋糕店内的甜品。
那蛋糕店内,有着一个立体折叠的手工画蛋糕桌。
宁秋将裱好的画挂在了自己的墙上,然后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捏着导电笔,尝试性地缓缓将刻意空缺出来的电路图部分填满。
随着她缓缓地在上面画出一条曲线,原本暗淡的灯珠一个接一个地亮起。
宛如魔法,画中的街灯忽地发出光芒,城市与星空中的灯光也紧跟着被点亮。
蛋糕桌的位置,轻盈地响起欢快的生日歌,蜡烛处被黏连的灯珠也微微亮着。
原本暗淡的画作被照亮,在昏暗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各色灯珠散发着柔和而不刺眼的光晕,色彩斑斓,仿佛回到了那晚的夜城街边。
宁秋失神地看着这副自己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终于完成的画作,忍不住心跳加快。
真漂亮。
如果不是早就决定送给怀舟,真想就这么挂在自己的房间里。
微叹了口气,宁秋略带不舍地用导电笔的特制端将电路图的部分墨水轻轻擦掉。
画中的城市瞬间陷入了温柔的安眠中。
她把画作和导电笔一起放在提早买好的礼物盒里,用包装纸和彩带包好,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柜子中。
第二天早晨,宁秋起得很早。
作为校运会的举办班,一班所有学生都要提前到校布场。
由于形象好气质佳,宁秋和许清澜被班主任指任为主持人。
刚到校,宁秋就去医务室换上了主持人要穿的学生礼服。
礼服是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百褶裙,领带是两色交织的黑白格。
九月底的天气有些微凉,不过这样的温度,穿上短裙还是可以忍受的。
“秋秋,你今天真漂亮。”
阮果双眼发亮,一下子扑了过来,她被安排在播音室,今天负责校运会的音乐控制播放。
宁秋冲她微微一笑,拿着程序卡词稿走向了许清澜。
“时间还早,排练一下,一会儿别出错。”
许清澜点点头,笑着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天气冷了,喝点热水,也润润嗓子。”
怀舟也很早就到了。
今天开幕式,刘叔从郊区那边送来个订好了信鸽,足足五百只。
他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神情沉郁。
李安阳也早就跟着一块儿来了一中操场,坐在怀舟旁边吃薯片。
在一旁的课桌上,还放了几大包乱七八糟的零食。
他今天就是来看戏……不,看比赛的。
今天荣昌那边也举办运动会,不过因为学生比一中少,一天就能比完。
一中的校运会持续一天半,每次到了第二天,也常有荣昌的学生过来看热闹。
李安阳没参加校运会,往常这时候,他跟怀舟走都不会来学校,直接出门到处浪。
不过今年,怀舟倒是正经地报了几项比赛,比如什么百米短跑,千米长跑之类。
“舟哥,你今年怎么报了那么多项比赛啊,不嫌累得慌。”
“累?”
怀舟嗤笑了一声,收回目光,捏起带来的罐装啤酒喝了两口。
“一中弱鸡太多,今天我连着破几项校记录给你看信不信。”
“信,当然信了!”李安阳对怀舟是一万个支持的。
跑两步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舟哥可是打起架来能一个打三个的存在,毫不吹牛。
想当初小时候住同一个小区里,他就是让怀舟给揍服的。
时间还早,左右旁边也没人,李安阳叽里呱啦地拉着怀舟不停扯淡。
“舟哥,你明晚上回不回家啊?”
明天是他生日。
“晚上回去看我爷爷,我快一个月没回去看他了,再不回去下次又要挨军棍。”
李安阳嘿嘿笑了两声,去怀爷爷那儿的话,言外之意就是不去亲爹怀瑞那边了。
不去也好,省的看见那鸠占鹊巢的狐狸精女人,心里气的慌。
李安阳悄悄叹了口气。
怀舟的母亲早在他刚上初中时就走了,是被他父亲气死的。
李安阳依稀还记得,阿姨是个性子挺温婉端庄的女人,就是身体不太好,有心脏病。
豪门是非多,怀爷爷打了半辈子的战,儿子这一代却从了商。
一有了钱,身边的妖魔鬼怪就会跟着多起来。
那会儿怀舟的母亲早就隐隐察觉到丈夫外面有人了,这种事在圈里很常见,她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毕竟丈夫靠不住,她还有儿子。
只是万万没想到,怀瑞在外头有个私生子,还只比怀舟小了不到两岁。
这遭晴天霹雳才是让她气急攻心的最大原因,导致病发之后直接没能救回来。
怀爷爷跟怀奶奶都是重情义的厚道人,觉得对不起亲家和儿媳,怎么都不同意狐狸精进门。
到现在四年多过去了,那母子俩依旧上不得台面,因而还总想着扶正。
“不过……马上放国庆了,叔叔会不会带那俩上怀爷爷那儿去啊?”
李安阳有种直觉,怀舟这个国庆不会过得心情舒畅。
怀舟眼神微变,冷声道:“让他们厚着脸皮来个试试,敢进门一步,老子给他们腿都打断。”
李安阳感受到他话里的阴冷和狠劲儿,心里有些发毛。
他知道怀舟不是单纯放狠话,宋城那小子挨了多少揍,都让他给打怂了。
李安阳还说什么,怀舟却黑着脸打断了他。
“你怎么净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瞧老子心里正窝火吗?”
李安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轻咳了两声不说话了。
主席台上,宁秋跟许清澜正排排并肩坐着,身边一个人没有。
两人靠的很近,时不时对视一眼,好像是在练习对词稿。
许清澜笑的温和,他一向对所有人都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很招女孩子喜欢。
今日他和宁秋穿了同款的礼服,两人往那一坐,和其他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格格不入。
一个校花一个校草,并坐在一起,赏心悦目。
李安阳把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来,缓缓地挪到了孤身一人的怀舟身上,无比同情。
怀舟身上的杀气快要能凝成一把刀了。
“舟哥。”李安阳忽然压低声音,做了个手势,“我知道你不方便动手,要不然我来?”
“我带人把那小子骗出来捶一顿,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对着嫂子笑。”
“黑锅我来给你背,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指使的!”
“滚犊子,净出馊主意。”
怀舟黑着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但别说,心里还真有点蠢蠢欲动是怎么回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中操场陆陆续续地涌入了许多学生。
七班和八班的休息位置挨在一起,贺思盈来得早,背着书包就直接坐到了李安阳和怀舟身边。
“天气有点冷,我特意带了热牛奶,你们喝吗?”
她声音甜甜的,主动拿出背包里仍旧温热的牛奶递了过去。
校运会上老师管得不那么严,贺思盈今天偷偷摸摸地花了点淡妆,保证很难看的出来。
李安阳翘着二郎腿,没形象地坐在椅子上,连忙嬉皮笑脸地接过了贺思盈给的热牛奶。
“思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变漂亮了啊。”
“哪有,我不是天天都这个样子么。”
贺思盈心里十分受用,脸颊微红地看向怀舟。
见对方脸色青黑,她软声问道:“怀舟,喝不喝牛奶呀?”
主席台上两个人正在对词稿,许清澜没忍住口胡,说了好笑的话,惹得宁秋噗哧一声笑出来。
他一边自我笑话一边打趣宁秋,也跟着她一块儿笑了起来。
怀舟觉得满肚子都是火气,贺思盈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更是令人烦躁。
他直接起身,拿出mp4和耳机把耳朵堵上,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
贺思盈近来饱受冷待,眼眶微微发红。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怀舟脾气也不好,但至少不会不搭理她。
这星期他却像变了人个人一样,不仅不理会她,也不看她一眼。
贺思盈并不知道,自打上次宁秋打趣怀舟和兰湾湾感情好以后,他就下定决心要远离其他女生。
长得好看,还别有心思的贺思盈首当其冲。
怀舟知道年级里总有学生爱八卦,说他跟贺思盈关系暧昧。
但这都是因为李安阳那厮被贺思盈迷得神魂颠倒,他才会跟贺思盈有那么多接触。
他可不想让宁秋以为自己对贺思盈有意思。
贺思盈拿着牛奶,无措地站在原地。
李安阳怕她尴尬,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她坐下,主动在一旁转移话题。
贺思盈坐在七班的椅子上,朝着怀舟刚才的方向看去。
台上,穿着学生礼服的宁秋今日漂亮的不像话。
不止是男生,就连女生们也不时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贺思盈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李安阳,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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