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最后还是没有摸岁晏的腰,气得岁晏第二日回侯府都没和他说一声。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回侯府,门前的桃树已悠然吐了花苞,岁晏下了车轿,瞧见花枝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辛辛苦苦给你剪花枝,你连摸我腰一下都不肯。
海棠听说岁晏回来,忙不迭地迎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岁晏冷声道:“把这个桃树给我砍了。”
海棠:“……啊?”
岁晏道:“桃花大仙儿也敢请着栽在门口,怎么?你还想让大仙儿给咱们看门啊?”
海棠还不知道自家少爷这么迷信,但是看他脸上隐隐有着怒气,也不敢触他霉头,连忙点头应了。
岁晏冷哼一声,摇曳生姿地进了府。
一旁的下人有苦难言,艰难道:“海棠啊,这树不是前几年少爷亲自给移过来种下的吗?现在怎么又要砍了?”
海棠揉了揉眉心,道:“没事,就放着就好了,少爷气消了就忘了。”
他和下人叮嘱了一番,这才跟进了府中。
岁晏沉着脸去了偏院。
今日天气大好,隐隐有开春的迹象,连吹拂来的风都是暖的。
君景行正在院子中晒草药,他将宽袖扎起,坐在凳子上用药杵捣着药,一旁正窝着两只兔子,悠然自得地吃草。
岁晏面如沉水地走了过去,在君景行身边站定。
君景行抬头瞧到他回来,诧异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岁晏瞥了瞥君景行手里正在研制的药香,顿时更气了,心道我为了你敢饮剧毒敢染药瘾,你竟然连我的腰都不肯摸。
岁晏伸手朝着一旁晒药的框,正要一把给掀翻。
君景行瞧见,连忙按住他的手,求饶道:“小祖宗,我这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就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别折腾它们了,有什么怨气就朝着我发。”
岁晏憋气憋得要死,站在君景行面前,皱眉道:“你摸摸我的腰有没有长肉?”
君景行倒是没想太多,反正岁晏不折腾他的药他就谢天谢地了,别说摸腰了,背他去爬相国寺的山都成。
他伸出双手,在岁晏纤瘦的腰上丈了丈,又轻轻掐了掐,道:“嗯?好像长了点肉,看来东宫的风水还挺养人的。”
君景行意犹未尽,又摸了两把。
岁晏幽幽看着他,道:“好摸吗?”
君景行浑身一僵,连忙松开手,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还成,挺……”
他看了看岁晏的神色,辨认出并没有生气,才道:“挺软挺细的。”
岁晏顿时怒了:“既然又软又细,他为什么就不肯摸我的腰?!”
君景行:“……”
君景行:“嗯?嗯嗯?小侯爷?小侯爷?”
自从昨天端明崇委婉地说“看着倒是长了点肉”为缘由拒绝了摸他腰的提议,岁晏就一直心绪难平。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想着要偷偷摸摸把端明崇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自己过把瘾,谁知端明崇却说什么“药瘾好得差不多,不便睡在一起”,便跑回自己寝殿去睡了,气得岁晏几乎将被子给咬破。
岁晏一直在冷笑:“哼哼……”
君景行觉得此人八成是疯了,伸手掐了他一把。
岁晏顿时“嘶”的一声缩回手:“你做什么?”
君景行道:“我才想问你了,你怎么回来了?还这么一副小妖妃样儿。”
岁晏虽然不知道君景行说的“小妖妃样儿”是什么样,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样子,他没好气地横了君景行一眼,心道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让我犯病。
岁晏让人给他搬来个软椅放在君景行的不远处,姿态惬意地倚靠在上面,眯着眸子看着君景行在一旁捣药。
半天后,他才道:“我……我昨天又发病了。”
君景行险些一药杵飞出去,诧异抬起头:“药瘾?”
“不是。”岁晏摇头,“我没来由地想自戕……”
君景行这回更是吓了一跳,将药杵放在一旁,道:“手手手,手给我!快过来!”
岁晏微微抬起手,趾高气昂道:“我不想动,你来我这里。”
君景行:“……”
君景行被气了个半死,直接都想不理他,但是还是骂骂咧咧地将手中的药草擦干净,起身来到了岁晏软椅旁,将手按在了他的脉门上。
君景行眉头紧皱,一连探了三四回,岁晏终于不耐烦地将手收了回来:“就算我的手再好摸,你也不必摸上一炷香。”
君景行:“……”
君景行艰难道:“如果不是我探脉从来没有出过错,我都怀疑是我自己医术不精了——你竟然心有郁结?”
岁晏想起之前孟御医来给自己诊脉时,也说过这个郁结什么的,当时他也没在意。
“但是太医院的孟御医说这个好像没什么大碍,”岁晏将袖子放下,“还说好好养着就没有性命之忧。”
君景行没料到终日活蹦乱跳的岁晏竟然会有这样的症状,皱着眉道:“这个平日里瞧确实是没什么大碍,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心情消沉罢了,所以之前我也没在意,但是你现在说……想要自戕……”
那这个问题就有点大了。
君景行想了想,道:“你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想自戕?”
岁晏顿时将头偏向一旁,讷讷道:“也、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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