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声音,余清泽和常浩都愣了。
常乐冲过去,在那黑衣老大的手刚抓住常浩后衣领的瞬间,他手里的遮阳伞也甩了出去,正好砸中那黑衣人。他又趁着那人躲避遮阳伞的空档,扑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人。
他力气大,加上心急,一下就将那人推开了一丈远。那人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都给摔愣了。
常乐赶紧拉起常浩,上下查看,还焦急地打着手势问他怎么样。
常浩还沉浸在刚才听到他哥出声了的震惊中,这会儿看到他哥的手势,又感觉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哥刚才不是叫他的名字了吗?怎么这会儿又……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现在情况危急,赶紧说道:“哥,我没事,就是被砸了一下背。”
常乐听了,稍微松了口气,紧紧地抱着他。
那边,余清泽也愣了会儿走了下神,也就这一下,手里的扁担被一个黑衣人给撂飞了,手上的生疼让他回了神,赶紧伸胳膊挡了一下对方的棍棒,又踹飞了一个人,转头,却发现那个黑衣老大已经爬了起来,愤怒地举着柴刀向常乐劈了过去。
“乐哥儿!小心!”余清泽大喊,顾不上后面的棍棒,用上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扑向常乐。
常乐和常浩被扑倒在地。
“唔!”余清泽闷哼了一声,感觉左肩一阵刺痛,被砍中了。
“余大哥!”常浩惊叫了一声,随即又看到后面那个黑衣人又砍过来了,他急忙大叫:“小心后面!”
常乐和弟弟一起被余清泽扑到了地上,此时他也看到了那个黑衣老大又砍了过来,便伸脚一踹,将黑衣老大暂时踹开,然后又捡起弟弟掉在地上的菜刀就朝那人丢了过去。
那黑衣老大闪避不及时,左胳膊被飞过来的菜刀划了个大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怒了,朝后面几个愣住了的小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
那群小弟刚才都看呆了,这会被一吼,瞬间醒神,立即又操着棍子过来了。
这时,余清泽三人爬了起来,两兄弟也发现余清泽的左后肩膀被砍了道大口子,裸露出来的刀口血糊糊的,将衣服都濡湿了一大块了。
常乐红了眼,捡起一边的遮阳伞当胸一横,将余清泽和弟弟挡在身后,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余清泽左肩疼得厉害,不过这会却不是叫疼的时候,那些人又围过来了。他龇了龇牙,看了下周围,捡起一个木桶,站到常乐的左手边。常浩也捡了‘武器’,左手一张小凳子,右手一个木盆,当胸一挡。
“上!”那黑衣老大捂着自己的左胳膊,怒吼。
那群小弟互相看了一眼,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他们的意料,但是老大发了话,他们还是一起冲了上来。
余清泽和常乐将常浩挡在身后,就跟对面的黑衣蒙面人打了起来。
常浩这会学聪明了,就跟在余清泽后面,见缝插针地将手里的凳子和木盆往敌人身上丢,丢完了又捡起地上的石头丢,力争扰乱敌人视线,让己方有机可趁。
混乱的局面持续地打了好一会儿,直到道路另一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是牛头村的余大河,这几天他在城北的码头上做搬运工,现在这会刚下工。
他肩上扛着根扁担,上面串了一兜东西,看见前面有人打架,本来还想绕过去,可下一刻,他却发现打架的是同村的常乐两兄弟和住在常乐家的余清泽。
他顿时将兜子一扔,拿着扁担就飞快地跑了过去,一下冲进了战斗圈,挥着扁担就开始揍人。
他长得高大,常年做农活养成了一身的腱子肉,浑身都是劲儿,揍人也非常地粗暴。
两边的人开始都有些懵,这人谁?
常浩最早看清来人,他惊喜叫道:“大河哥!”
余清泽和常乐望过去,大河正好边打边跟他们汇合到一起,问道:“怎么回事?”
余清泽答道:“不知道,打劫的!”
大河皱了下眉,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用的劲儿更大了。
有了余大河的帮忙,余清泽他们一下气势大盛,很快占据上风。
后来,那几个人被打得嗷嗷叫,有两个人的面巾都挂不住弄掉了。
大河看了那两个人的脸,眉头皱得死紧。
那黑衣老大看情况对他们不妙,愤恨吼道:“走!”
六个黑衣人灰溜溜地逃了。
余清泽几人见黑衣人跑了,都松了口气。
常乐丢了手里的遮阳伞,立即走到余清泽身边,看见他左肩膀的伤口血流不止,将半件衣服都染红了,着急地打手势问他怎么样。
常浩立马跑过来,道:“余大哥你怎么样?我哥说咱们赶紧去城里找大夫。”
“嘶……”精神一下松懈下来,肩膀上的疼痛一下就清晰起来,余清泽皱着眉侧头往后看了一下,也看不怎么清楚,不过他觉得应该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
“我没事,一点小伤。”相对于这伤,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看着常乐,道:“乐哥儿,你刚才出声喊小浩了,你能说话了?”
常浩一听这话,也很兴奋,道:“对啊哥,你是不是可以说话了?你再叫我一次?”
常乐看看余清泽,又看看弟弟,摇摇头,打了个手势:我刚才说话了吗?
余清泽:……
常浩:……
在一旁的大河:乐哥儿能说话了?
看着常乐一脸迷茫的样子,余清泽皱眉,迟疑道:“你,你不知道吗?”
常乐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余清泽不死心,又问:“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常乐皱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疼,他伸手摸了下喉咙,然后打了手势。常浩翻译了。
余清泽双眼一亮,“你嗓子疼?这就是了啊,这就说明你刚才是真的有发出声音来。”
常乐一脸怀疑。
“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说出来?”余清泽又鼓励道。
常浩闻言,眼睛也亮了起来,熠熠闪着光,期待地看着他哥。
连大河都充满期待。
常乐看着三人,也有些心动,他张口,使劲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生疼,却也只有呼呼的气出来,并没有声音。
常乐歉意地看着三人,摇摇手,表示说不出来。
“哥,再,再试试?”常浩抓着他哥的胳膊,恳求道。
弟弟眼中的渴望太明显,常乐向来疼弟弟,便又试着说了一次,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常浩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他以为他哥以后就能说话了,他就能每天听到哥哥喊他的名字,可以跟哥哥聊天了……
常乐摸摸弟弟的头,有些心疼他,自己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失望,所以发不出声,他也已经习惯了,只是跟往常一样罢了。不过,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弟弟第一次抱有这种希望,自己却满足不了他。
余清泽皱眉,有些想不通。
大河也有些失望泄气的样子。
常乐看了他们一眼,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余清泽的伤口,比划了两个手势。
常浩:“余大哥,我哥说我们赶紧去城里,给你找大夫看伤。”
余清泽摇头,道:“不用去城里了,这里离村里更近,回去请余大夫给看看就可以了。”
常乐看着那伤口,起码有三寸长,摇头不同意,比划着手势,一定要去城里找大夫,村里的余大夫那里草药不怎么全,还是城里的大夫更好更妥当。
余清泽安慰他道:“乐哥儿,我没事的,就是刚才一直动手出血有点多,现在你帮我简单包扎一下,我不乱动,等会就会止血的。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家,爷爷该等急了。”
余清泽干脆将衣服脱下来,弄成一长条,绕过肩膀、腋下和脖子,让常乐帮他将伤口包了起来。
常乐把伤口包好,皱着眉看着他,那么大个伤口,看着都很疼很可怕。
“真的没事,我保证!”余清泽拍了拍常乐的胳膊,又道:“不过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我的血就会流得更多了。”
闻言,常乐赶紧点头,转身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飞快地捡起来重新收拾好。
“这是你们的钱袋子?”大河拎着个钱袋子走过来,这是他刚在地上找到的。
“是我的,谢谢你,大河兄弟,今天要不是遇到你,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样。”余清泽接过钱袋子放到怀里,跟大河道谢。
大河挠挠脑袋,看了常乐一眼,道:“大家都是同村的,不用客气。快回去,你那伤口挺长的,要赶紧处理。”
余清泽点头。
常乐收好了东西过来,对着大河打了个手势,常浩说是谢谢大河的意思。
大河看了常乐一眼就低下头,摇手低声道:“不,不用谢。”
余清泽挑眉,怎么感觉大河……
东西都收拾好了,大河帮他们拖板车,常乐拉着小推车,几人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余清泽没有琢磨被打劫的事,反而一直在想着常乐的事。
其实之前常乐喊的那声吐字并不清晰,更像是‘ao’的发音,但余清泽心里清楚,在那情况下,常乐肯定在叫弟弟的名字——‘浩’。
他一直以为常乐是先天不能说话,没想到,是能说话的。
可是……
可是,从刚刚的尝试看,现在常乐又说不出来了。
余清泽看了一眼拉着小推车走在前面的常乐,眉头微皱。
之前常乐那嗓音……好,那嗓音是真的不算好听,粗糙,嘶哑,像是破旧的鼓风机被拉响,又仿佛许多粗沙子在锅里翻炒,即便余清泽带着厚滤镜,也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那嗓音好听,连烟熏嗓都算不上。
不过,对于一个常年不能说话的人来说,即便这声音难听,此刻也是美若天籁。
余清泽想了想,这种嗓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声带伤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害,才能造成一个人失声?
他又看了下紧紧跟在常乐身边的常浩。
小少年显然对哥哥能说话也是非常震惊的,不过经过刚才,他又失望了,现在只是安静地跟着常乐走着,时不时侧头望一下他哥,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估计是很想问什么问题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找时间,要跟常爷爷谈一谈了解一下,再请个好点的大夫给常乐看看。余清泽心里想着。
一路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回到家,常爷爷一看余清泽半边身子全是血,顿时吓了一大跳,知道出事了,他赶紧拜托大河去请大夫,然后到厨房打来一盆水,拧干了布巾先给余清泽擦脸。
“怎么回事?怎么受这么重的伤?”看着那满身的血,常爷爷眉头皱得死紧。
常乐到厨房洗了手脸,然后回到堂屋接过余清泽手里的布巾,又换了盆水来,给余清泽把后背上的血迹擦掉。包着伤口的衣服他没有动,大夫没来,他怕一取下来就又流血了。
“麻烦你了,乐哥儿。”余清泽朝常乐道了声谢,然后对常爷爷说道:“回来的时候碰到打劫的了。”
“打劫的?”常爷爷吃惊,“这么多年,很少听到有人在这条路上被打劫的啊。”
余清泽道:“可能要过中元节了。”
常爷爷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唉,下次遇到打劫的,你们直接把钱给他们,那些人都不要命的,钱财身外物,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常浩洗完脸也过来了,听到这话,他答道:“不是的爷爷,余大哥本来也是先把钱给了他们的。”
常爷爷不解了,“那怎么还受伤了?”
常浩气愤道:“那些人要把我哥留下!”
常爷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怒了,“什么?那些山匪,那些混蛋竟,竟……”
常爷爷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手一直抖。
常浩又道:“所以余大哥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常爷爷看了下常乐,孙子好好地在眼前,也没有受伤,然后他转头感激地抓着余清泽的手,跟他道谢:“阿泽,真是谢谢你了,幸亏你在,不然,不然……”
说着,常爷爷的眼睛都红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要是常乐被那群山匪……
“爷爷,不要道谢,这是应该的。”余清泽用右手拍了下常爷爷的手,安慰老人家。
常浩又道:“爷爷,还要谢谢大河哥,他帮我们把山匪打跑了。”
“好好好,待会爷爷就谢谢他。”常爷爷摸了下孙子的头,答道。
不一会儿,大河带着大夫到了。
那边大夫给余清泽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这边常爷爷拉着大河好一顿感谢。
大河是个憨直的汉子,平时在村里也比较沉默,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说不必谢。
大夫上药包扎完,又开了方子让常乐跟着他回去取药,大热天的要喝点药防止感染。
大河一直在一旁等着,等到大夫和常乐走了,他也没回去。
常爷爷送走了大夫,然后对大河说道:“大河,今天辛苦你了,晚上留下来吃晚饭。”
“饭就不吃了。”大河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余清泽:“那个,阿泽大哥,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余清泽抬眼,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大河皱眉答道:“里面有两个人的面巾掉下来了,我认得他们,是常年在城里混的小混混。你们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
余清泽疑惑:“小混混?不是山匪?”
大河很肯定地答道:“不是,就是小混混,我在码头经常都能看到他们。”
不是山匪竟然是小混混?
余清泽皱眉道:“我们并没有得罪人,硬要说的话,昨天有个人来我们小吃摊闹事想讹钱,没成功被我们戳破了。”
常爷爷猜测道:“那可能是一伙的也不一定。”
大河蹙眉,道:“据我所知,那伙小混混吃东西向来不付钱,明目张胆地吃白食的,倒不会特意找茬讹钱,他们要钱都是直接要的,也不会蒙面个,街上许多小老板都敢怒不敢言,但也不敢得罪他们,就怕惹上他们麻烦就没完没了了。”
闻言,余清泽禁不住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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