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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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酒看着茅决明有些疯狂的眼睛,还是劝了最后一句:“作为一个父亲,你做的事情无可厚非,但犯下这么多杀孽,即便有‘虎穴煞’转嫁于人,天道最终也不能容你。”

茅决明却是平静下来,“没有了莹莹,我就是孤家寡人,还怕什么天道惩罚?”

林小酒见他主意已定——况且现在也无法回头了——叹口气,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茅决明:“你说。”

林小酒:“明明‘虎穴挡煞阵’中的‘挡煞之人’是阳曾琦,为什么他好好的,并没有受太多影响,可他父母却都诸事不顺,甚至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昏迷了呢?”

茅决明闻言,沉默了片刻,竟也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父母,我能理解他们,但我的孩子不能白死……老人家总是比现在的年轻人看得更明白,应该是觉察到不对劲儿,早早求了高人。”

林小酒惊讶:“那他们是解了‘虎穴煞’?”

茅决明嗤笑:“怎么可能,‘虎穴煞’又名‘无解煞’,连你们都没找到‘阵眼’在哪里,那些江湖术士怎么会有办法,不过将劫暂时难转嫁到他们自己身上罢了。”他轻描淡写道:“等他们死了,他的报应就到了,不会等太久了。”

“好了,今天杀过了人,我也该回去睡觉了。”茅决明道,“先送你回家,然后我们就此别过。”

……

等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封寄海立即忙不迭附身在大熊上,舒展了手脚,正要拥抱林小酒,忽然敏锐地问:“怎么了?你在想阳曾琦的父母吗?”

“嗯,”林小酒托腮,“所以,我在想一个哲学问题。”

封寄海学着林小酒的样子托腮,奈何大熊胖墩墩的,便显得有些滑稽:“什么问题?”

林小酒:“一个古老的哲学问题。在一片平原上,有一列火车正在高速行驶,突然,前方不远处的轨道上,看到有五个无辜的人被强盗绑在了铁轨上,如果火车急刹车,一整车的人都会丧命,但前方有一个变道拉杆,可以让火车开上另一条道,而两条路最后会合并,这就是不改变原线路,对火车没有任何影响。”

“但不幸的是,那一条轨道上也有一个无辜的人被强盗绑上了,那么,这个拉杆该不该拉呢?”

封寄海:“你是说,没做错任何事的阳曾琦的父母是无辜的,被绑在一条铁轨上,而另一条铁轨,绑着同样无辜死去、灵魂不安的茅莹莹,还有她几乎发了疯的父亲。”

林小酒点头:“咱们俩就是站在拉杆旁唯二有能力的旁观者,千古难题,该怎么解呢?”

封寄海伸出毛绒绒的熊掌,撸了把林小酒的脑袋,只说:“丫头,你长大了。”

林小酒:“……”虽然封寄海看起来比她的身体年纪大,但要论灵魂,哪个凡夫俗子也比不过她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林小酒还欲研究一下这个世纪难题的时候,就听到一条噩耗,阳曾琦的父母已经去世,而阳曾琦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医院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殡仪馆跑丧事流程,而是联系林小酒。

他险些跪在林小酒面前,一口一个“大师救我”,林小酒奇道:“你态度怎么忽然变了?不是不信鬼神的吗?”

阳曾琦抹了把鼻涕,原本就黑土豆似的一张脸,升华成了“拔丝土豆”,他哽咽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家老爷子,还有我妈,是对的,他们……他们死得好恐怖!大师,您一定要救我,不是只有您接了我的单子吗,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多少钱都行!”

林小酒冷漠地一根根掰开他握住自己的手指,“抱歉,我正想同你说,我也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

“可你明明说你可以的!”

林小酒没再理会他,转身就走,阳曾琦带着哭腔咒骂,“你这个骗子!小娘们儿果然靠不住!”“你没本事,装什么逼,瞎耽误工夫,说不定我早请到真的大师了!”

阳曾琦的话没骂完,忽然凭空跌了一跤,可他明明没动,只是好好地站着,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站在他后面,狠狠推了一把似的,摔了个狗吃.屎。

阳曾琦爬起来,抹了把鼻子里流出的血,忌惮地望着林小酒的背影,闭紧嘴巴,不敢再胡说了。

等封寄海重新飘回来,林小酒才问:“大佬啊,咱们回去要不要向相关部门反应一下,把这一单推掉,不要再让别人接了?”

封寄海自傲道:“不必,连我都觉得吃力,不会再有人成功,再者,你没忘记茅决明的叮嘱?”

“没有,”林小酒道,“他不肯让我们向上反映,取消这一单。”

封寄海:“他是不想要别人知道他女儿的遭遇,不想让她在死后依旧被人评论,指指点点,所以才妄图凭借一己之力,把‘仇人’都给解决了。”

一人一鬼这一次倒是异口同声地叹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他这样做,天道会放过他吗,阴司会放过他吗?”

封寄海也陷入了沉默,林小酒恍然意识到,他本身也是个不肯进地府、入轮回的“逃犯”,以后等待封寄海的会是什么呢?

林小酒怀着复杂的心情退了单,没想到自己退个单子,竟也成为了风水界的新闻,“那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少女’,周不阿的关门弟子,居然也会退单?”

一时间,各种酸话不一而足,似乎连远在东北的周派大弟子、林小酒的亲师兄沈化煞也被惊动了,一个电话飚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林小酒得知自己又一次成了“话题女王”,心情非常复杂,在三言两语安抚了师兄的情绪之后,便又回过头去关注阳曾琦的事件发展。

据说,自从林小酒退了单之后,不少年轻风水师都抢着接,试图一鸣惊人——那可是“天才少女”都没办法接下的单子呢!

可即便大家前夫后劲地试图拯救阳曾琦,可大多都没弄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眼睁睁看着阳曾琦衰弱下去。

他遇到的怪事很多,比如,走路时,不小心猜到凭空冒出的玻璃,穿透鞋底,比如,不小心被一根树枝插.进眼睛里,险些丧命……年轻的风水师们告诉他,那是往死鬼魂的报复,应该是布阵之人坐下的孽,可惜那人布置得天衣无缝,别说阵眼,就连那人就是男是女,是圆是扁,都无从查起。

倒是一直住在对门的邻居大叔,挺同情阳曾琦的遭遇,在风水师们出门调查的时候,他会过来看望失去双亲、孤独无依的阳曾琦,并会带着些小点心、夜宵等等犒劳年轻的风水师们。

风水师们感激地夸他热心肠时,邻居大叔总是说:“这不算什么,远亲还不如近邻呢,我们小时候,都在胡同里乱窜,哪像现在,大家住一栋楼,见面不相识,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

还总不忘多加一句:“小阳这孩子不容易,受了这么多苦,你们多费费心,一定要救他啊。”

而事实上,在风水师们的全力保驾护航之下,阳曾琦竟然挺过了多次突如其来的“报应”,即便人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却还是坚强地活着,最后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只剩下发达的泪腺,能表达他还留有痛觉的事实。

阳曾琦身上插满了管子,嘴巴一张一合:“……”

邻居大叔茅决明笑得和蔼:“不用担心医药费,我找了些关系,替你将房子抵押出去了。”

阳曾琦瞪大眼睛,用满是阵眼的手垂床,茅决明又道:“你这年轻人,急什么呀,命都没了,还要什么房子,钱是可以再赚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几位急于找到阵眼证明自己的“天师”也纷纷劝他听大叔的话,便纷纷离开,等病房里只剩下阳曾琦和茅决明时,茅决明才收敛了笑容,冷冷道:“你不嫌烦我都嫌烦,每天就那么一句话,‘求你让我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茅决明仔仔细细地将剩饭扔进榨汁机,小心翼翼地将搅拌好的饭糊糊倒入容器内,拧上连接食道的软管,看着他“被迫进食”,“莹莹受到的痛苦,我还没还给你呢。”

“不要急,”他放柔声音,像是冰凉滑腻的蛇,“我精心设计了九九八十一种死法,你一定要撑过去。”

“加油。”在阳曾琦惊恐的目光中,茅决明露出一抹愉悦的笑。

据说,阳曾琦坚持了整整两年才咽气,死的时候,尸体已经千疮百孔,一米七几的个子,体重只有三十几斤,不是因为瘦,而是器官、肢体严重缺失,连护士都不敢多看一眼。

而那位一直照顾他的好心大叔,也在他死后不久离世,据说是做饭的时候忘记关火,引起了厨房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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