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云月玺目光灼灼,那年轻男人也一副脸色不虞的模样,薄唇微抿,竟然生出几分莫名屈辱的意味。
这男人身上带了股莫名其妙的傲气,高傲且受辱,关键云月玺又没辱他。
云月玺美目中盛着疑惑的光,手执长剑:“月大人,多日不见,你居然换了张脸,连腿也治好了?”
她是根据这男人那如鬼魅般的步伐认出他的,这男人认出她,应该是因为剑气。
这男人冷冷道:“不用你管。”
他还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说话也把嗓音压低。
云月玺了然,看样子,他对那天自己差点杀了他耿耿于怀,这个梁子约莫结死了。
云月玺桃花眼微挑:“今日重逢,想必是冤家路窄,月大人,如今形势我比你强,看样子,这机缘你只能罢手。”
她倒还想挣扎一下,不想和月祭司这样的人对上,道:“除此以外,殿内的其余宝物,任大人挑选。”
这年轻男子道:“哦?不知你准备拿什么宝物打发我?”
“冰夷珠吗?”他眼上系着布条,目光精准地“望”向地上的冰夷珠。
冰夷珠云月玺不可能让,她要拿回去救昆吾宗宗主。
年轻男子听她拒绝,更是冷脸:“一颗破落珠子你都不舍,看样子是要随便拿些杂物打发月某。”
云月玺讪讪,这年轻男子话糙理不糙。
她叹气:“罢了,各凭本事。”
形势堆到这儿了,她注定要和月祭司这样的人为敌,毕竟,云月玺绝不可能让出宝物。
两人当即交起手来,这年轻男子虽灵力低,但是精通八卦和机关,他毕竟比云月玺来得久,借助机关的力量,居然也和云月玺斗了个旗鼓相当。
“噗嗤”一声,一道冰锥刺向云月玺的胳膊,划出一道极长的伤口,鲜血一滴滴涌出来,与此同时,云月玺的剑已经刺向那年轻男子的咽喉。
刹那间,年轻男子的身形再度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他居然如法炮制,又要当着云月玺的面消失!
云月玺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结了个死仇,不能杀了他,也不能化干戈为玉帛,死仇还随时随地消失。
她心里溢满憋屈。
那年轻男子同样脸色不好,蒙着眼道:“今日之辱,月某谨记。”
他功亏一篑,失了至宝,而且接二连三都栽在同一女子手上。
云月玺几次想对付这人都不成,今日还受了伤,心情不佳,牙尖嘴利:“不怪你棋差一着,只怪我……欺负残疾人。”
月祭司上次见面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这次见面直接瞎了眼,确实是各种意义上的残疾人。
他极心高气傲,被云月玺这般说,露出不堪受辱的表情,喉结一动:“等之后你便知,你是如何胜之不武。”
说完,月祭司的身影彻底消失。
一处辉煌的宫殿,殿内缀满夜明珠,错落地摆放着,无需烛火便将室内映照得灯火通明,月影斑驳,焦尾琴摆放在屏风外,大床内睡着一个容颜绝世的男子,他倏然睁开眼,他的眼本上挑勾人,如今眸中却若汪着寒潭。
月昭起身,长发及腰,风华绝代,他生得艳,幸而上挑的凤眼不只显得魅,更显得智慧锐利。如今那双眼里如盛着寒冰。
月昭打开窗子,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粼粼月光落在他的头发上。
月昭极高傲,如今却这般受辱,他可不是随随便便消失,每消失一次,便是损失了一个化身。
他的化身可不是普通化身,每个都可修炼,而且能同时具备意识行动,因太过逆天,所以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比如腿疾、眼疾,如今化身已折二,只差最后一个化身回归。
月昭未尝败绩,如今低语,语气森寒:“本君,残疾人?”
屋内的焦尾琴似乎低低呜咽,不敢与主人争锋。
火灵秘境内。
云月玺果然得到了比冰夷珠更强的宝物,那是一团冰蓝色的光,纯粹的冰息散发出来,云月玺的手指触碰到此光,继而闭上眼,慢慢炼化它。
她得到了娲皇传承,加之又是包容力最强的无相灵根中的无相火灵根,如今吸收起这团冰霜之眼时便非常快,毫不费力。
冷冷的冰霜力量沁入云月玺的经脉、元婴……
她本是无相火灵根,本来冰火不容,但因为强大的无相属性,那些冰霜力量沁入时,反而非常舒服。云月玺暗金色的元婴再度发生变化,暗金色中夹杂着冰蓝色。
她再随手生出一团火莲,暗金色的火莲也发生变化,变成了通体白色,只在莲蕊部和莲瓣尖儿携这纯粹的冰蓝,曾经妖冶的金莲忽而变得圣洁起来,看起来根本不像暴烈的火,云月玺却知道,手中这朵看似无害的火莲,温度至少是曾经的千倍。
她闭眼,莲随心转,刹那间,那圣洁的蓝白莲花撕开伪装,一朵夺目耀眼的金莲再度出现,比起蓝白形态,这金莲更为暴虐。
如今她的火不再是无相火莲,而是无相冰焰,她并未进阶,堪堪在元婴中期,但是那冰霜完全改变了她的体质,让她以元婴境界便能越级挑战出窍修士。
云月玺敛眸,去寻宋成璧。
哪怕是无相冰焰,也没能驱散情蛊,那是因为情蛊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但是,没关系,只要宋成璧死了,她可以慢慢驱散情蛊。
她飞到火灵所在的地宫门口,却见地宫门口只躺了几个奄奄一息的修士,有几个还是昆吾宗弟子。
云月玺微微皱眉,给他们喂了丹药:“怎么回事?”
一名昆吾宗弟子服下丹药脸色好转,强撑着对云月玺道:“地宫底下,跑出了凶兽,把取水的弟子都给赶下去了,我们没被赶下去,是因为我们……我们当时都快不行了,那凶兽通人智一般,似乎是觉得我们没用。”
云月玺把剩下的丹药塞在他手里:“带着还活着的修士离开火灵秘境养伤。”
她站起身,将长剑抽出,欲要进入地宫。
“云师姐,下面很危险,你……你不和我们回去吗?”那修士吐了几口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如果你是为了宋真君,他修为高,不会有事的,而且,师姐……宋真君不值得你如此。”
他周围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师姐堂堂天骄,与别人共侍一夫难道不委屈?
云月玺闻言一愣,继而心中浮现原身残留的酸楚,所有人都为她不平,可她,被情蛊控制着,如猪油蒙眼,巴巴地为别人送命、如飞蛾扑火,最后落得活不活死不死的下场。
云月玺垂眸:“我不是为了他,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们先回去。”
说完,她义无反顾投身进入地宫。
无论多难,她都一定要亲手杀了宋成璧,只有见到他死,她心底的石头才能放下来。
云月玺绯衣如火,进入地宫下面。
里面果然一片闷热,云月玺不时能看见凶兽追逐着修士奔逃,这么高的温度,云月玺有冰霜之眼,倒也如常。
她满地宫寻找宋成璧。
云月玺不知寻了多久,便见到宋成璧一剑结果一只凶兽,他旁边是已经吓瘫了的绿芽,骨心儿不见踪影,骨心儿不能动,兴许早死在凶兽蹄下。
云月玺向他走过去。
宋成璧见到她,双眼一亮,带着绿芽过来,道:“月玺,你帮我好好照看绿芽,我去前面夺宝。”
绿芽早被吓怕了,闻言抱住宋成璧的手臂:“真君,你别离开我!我不要她保护!”
她被吓得一副小女儿情状,宋成璧也轻声哄道:“没事,月玺一定会照看好你。”
他抬头,嘱咐云月玺道:“月玺,保护她,就是保护我,你知道吗,这个时候你别耍小脾气。”
他理所应当地吩咐云月玺,却见云月玺绝色的脸庞上一片冷漠,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宋成璧微微皱眉,正要说话,云月玺却当着他的面,一抬手,长剑便“刺啦”一声从绿芽身体里穿过去。
她杀人前招呼都不打,动作平常地就像在和宋成璧打招呼。
宋成璧万万没想到她如此,等他反应过来时,绿芽已经软趴趴地倒下。
云月玺面色如霜地擦拭长剑,宋成璧俊美的脸上浮现惊诧,怒道:“你怎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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