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重言笑着把艾阳抱在怀里,他这个小丫头,他在跟前一副掉进钱眼儿里,成天讨教生意经,其实却是“取之有道”的性子,“那你的意思是?”
“你说的那位高人,既然把人丢到我这儿叫你处理了,那是不是钱也是这个意思?”艾阳抬起头看着容重言线条明晰的下颌,“我想着这些钱你拿走,伯母不是有个善荫会?放进去做善事多好。”
“你呀,”容重言点点头,将艾阳颀长的手指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知道了,等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带走。”
艾阳一直留意容重言的神色,“你说这位高人到底什么来历啊,为什么老帮你,帮你就帮你好啦,他也认识我吗?”
容重言摇摇头,他能肯定这位高人对他是善意的,但却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于为什么假手艾阳,“可能是他对你很满意,就像我妈跟母亲都很喜欢你一样。”
“两位伯母跟他怎么会一样?”艾阳捂着嘴笑起来,容重言这意思,是把“高人”当成长辈看了,所以在容重言的眼里,她连“高人”的喜欢都讨到了,“什么时候咱们能见上他一面就好了。”
见容重言对她丝毫都不怀疑,庆幸之余艾阳有觉得压力挺大,这万一哪天掉马,她可怎么跟容重言解释啊?
……
“你沪市的铺子也装的差不多了,不过去看看?”容重言看着马老大他们把皮箱搬上车,小声跟艾阳道,“反正这阵子庄子上也没什么事,你要是不愿意住家里,梅山路跟华荣都可以。”
“我把人送到葛桥去的时候,见到广立兄了,他还说想请你吃个饭呢,”见艾阳没点头,容重言又找了个理由。
柏广立?就是容重言说的柏家未来的当家人?“他为什么要请我?”
“还不是广彬那小子,成天‘小艾’‘小艾’的挂在嘴边,”想起柏广彬叫艾阳叫的那么熟络,容重言皱皱眉头,“那小子就不知道男女有别,跟谁都那么随便。”
这人的醋劲儿还不小呢,“行啊,不过你先回去,我把十六铺店里的家什都搬回来了,明天挑几样装船运到沪市去,省得再买了。”
她还没定好跟着去沪市看店的人选,生意虽小,可要操心的事真的不少。
……
艾阳一到沪市,没急着去见容重言,而是看着马老大他们把东西都搬到新店里,沪市的新店艾阳最终决定由原来在十六铺的刘嫂子跟贾管事的小女儿贾婷儿一起照看,两个女人合住起来也方便些,沪市到信河的船也方便,她们也可以轮流回家看看。
等家什都归位了,艾阳留刘嫂子她们在这儿布置,自己则坐车去了跟安梅清约好的咖啡厅。
艾阳到的早,等安梅清的时候,把咖啡厅里的小报都拿过来慢慢看。
顾千山跟丁佩蓉的离婚案已经有了大概的结局,租界法庭判了两人离婚,顾千山也同意了丁佩蓉的要求,把顾氏影业的一半股份,还有几间大戏院,跟赌场的分红也照协议给了顾励信,但前提是,这些都在顾励信的名下,但他们只能吃红利,不能随意转让。
这也算是保障了儿子以后的富贵生活了,顾千山还算是念着些父子情,而且在丁佩蓉这个出轨太太身上,也算是大度了,没在叫人套麻袋沉塘什么的,倒是放了她一马。
不过顾励行可不会这么想,据艾阳对他的了解,在他眼里,整个洪门都是他的,顾励信这样的行为,就算是顾千山点头签字,也是在虎口夺食,敢抢他的东西,他打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艾阳没等多久,安梅清就来了,艾阳见她气色不错,甚至还丰腴了一些,知道她是想开了,“你什么时候走?”
“票船定的是五天后的,”安梅清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想到他会去你那儿闹,对不住啊,连累了你。”
因为这个事,安梅清已经在电话上跟她道过歉了,艾阳摆摆手,“没事,反正他在我这儿一点儿便宜也占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到艾阳的伶牙俐齿,安梅清抿嘴一笑,“我没想到他脑子那么不清楚,不过也怨我,没跟我妈解释清楚,害得她也误会了你。”
安夫人跟她八杆子打不着,艾阳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误会自己,“不是什么大事,家里没再拦着你?”
安梅清点点头,“我大哥二哥都是支持的,他往家里来的几次,我大哥说了,如果他不想跟我分开,就也出国去,不然就别再来了。”
当哥哥的还有点哥哥的样子,艾阳笑问,“那梁少走不走?我觉得跟你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二房的梁维中就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得病去世的,梁家人应该舍不得唯一的儿子离开自己身边。
果不其然,安梅清道,“梁家人都不同意,大太太听说了,还跑我们家里闹了一场,”不但闹了还把她也给骂了,安梅清摆摆手,不想说当时的乱劲儿,“不过她来这么一出也好,我妈现在都不再硬拦我了。”
安夫人认识的亲家太太是个和蔼可亲,把安梅清当女儿一样善待的女人,这次大太太一来就指着安梅清骂,连不守妇道,招蜂引蝶这样的话都骂出来了,安夫人差点儿没跟她拼命,等大太太一走,安夫人就哭了了一场.,再不说要女儿好好跟梁维华过日子这样的话了,她也是奉养过两重婆婆的人,太知道婆婆如果想要挫磨媳妇,那是信手拈来,而她的女儿心高气傲的,又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苛待?
艾阳拍拍安梅清的手,把自己点的蛋糕推给安梅清,“反正票都买好了,就别想那么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才二十多岁,怎么着也有六十年要过的,等你八十岁的时候再回头看看,这些根本都不算事。”
就像她,晚上躺在床上想前世那些血腥的日子,她常常怀疑那是不是她穿的小说,而现在才是回到了现实?
安梅清笑着回握艾阳的手,“小艾谢谢你,我发现我不管心里再难过,只要跟你聊聊,就能好很多。”
那是因为我总是爱说你们不会想或者是不敢想的事啊,艾阳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你到了英国,记得给我写信,嗯,寄到重言那里也行,给我讲讲外头的事情,将来有机会了,我也出去走走。”
“好,等你将来出来了,我来招待你,你可千万要来,”听到艾阳也说想出去看看,安梅清顿时觉得自己出去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了,因为离开梁维华的那点儿伤感,也淡了许多。
艾阳正听安梅清跟她讲自己都准备了什么,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确切的说,是她耳朵太灵了,听到了别人根本听不到的私语。
“安小姐,你知道那个白涟漪小姐后来的事吗?查明了不是她偷的之后的事?”艾阳听完了楼下的话,想了想问安梅清。
安梅清愣了一下,才道,“你也听说了?嗐,那些小报真是。”
“小报?”艾阳这阵子光顾看顾家的八卦了,白涟漪这些女明星的倒没有关注,“怎么了?”
安梅清平时不怎么跟人议论这些,但艾阳这么认真的问她,她也不好说不知道,“嗯,就是人家说,白小姐现在跟郑二少来往颇密。”
“呃~”艾阳失笑,田雅芬抓的还真是个女贼,不过没偷她的手表,偷了她的丈夫,“还有这样的事?”
安梅清蹙眉道,“我不最耐烦那些人就是这个,仗着出身好些,成天招猫逗狗的,还自诩风流,我就不知道了,魏晋名士是因为女人多么?真是不知所谓!”
她当初看中梁维华,也是因为梁维华在学校就没有乱跟女同学搭讪,两人结婚前,更是许诺一生只爱她一人,安梅清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艾阳,可是他的承诺还是抵不上孝道来的重要。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她了?”安梅清把梁维华甩到脑后,问艾阳,“其实郑二少那个人没长性的,这种事传传也就算了,当不得真。”
艾阳听见楼下有人嘀咕着,要去明星影视公司堵白涟漪,还要往她脸上泼硫酸,但偷来的锣敲不得,她没办法告诉安梅清,“没什么,就是刚才看见小报上写了,有些不敢相信,那天我看郑二少似乎还不认识白小姐,怎么转眼就传出两人的绯闻了,呵呵,这些公子哥还真是。”
安梅清怕艾阳误会了容重言,“你放心,重言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个人向来自律,从来不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去,以前我大哥还说过他呢,说他明明是个年轻人,却过的像个清修的居士,后来你去我们家拜年,走了之后我大哥还笑说,以前以为重言只知道赚钱,不知道谈恋爱,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时候未到。”
艾阳安梅清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跟她骗了人家小男生一样,“你放心,我会对他很好的,”一会儿见到他,就好好奖励奖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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