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重言被艾阳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拿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我听李探长的意思,暗器的手法十分高明,而且能把顾励行膝盖打碎,也需要很强的指力,现场还没有发现暗器,能做到这些的人,李探长说他就没有见到过!”
能做到是她有异能,没有暗器是她用的小石子当时就碎了,没有人会想到地上的沙砾会是伤人的暗器,“这样啊,那高人为什么这么做?他也看不惯尹洋?还是人家根本就是收了柏广立的钱,就等都会事情不成功的话,救场的?”
容重言皱眉道,“我也想不通啊,我委婉的问了问广立兄,他是真没想到,他的人失了手,广立兄原是准备在救护车方面拖延一下,真不行还有医院那一关呢,但我不太想把高人的事告诉他,所以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没往那个方向问。”
“你做的对,如果高人想现身,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要是把怀疑说了出来,那可是出卖朋友了,将来要叫他知道了,就是在给自己树敌了!”艾阳可不希望柏广立那样的人知道沪市有她这号人物,到目前为止,艾阳对除了容重言以外的人,都不怎么信任。
容重言擦好头发,走过来半倚在沙发上,“早上我母亲那边打来电话了,说顾励行手术做的挺顺利的,但以后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这次的事还真是,”他能说顾励行纯粹是自找的吗?
艾阳嘿嘿一笑,“你同情他了?这人真是不作不死啊,也不看看什么事,就敢往里头掺乎,”求上位的心太急切了啊,没有了容重言这块垫脚石,顾励行真的不过尔尔,也可能是当初作者塑造人物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杀出她这么个BUG来,“这样也挺好,这下他可以老实一阵子了。”
等将来柏广立当了驻沪指挥使,容重言就不是顾励行可以再觊觎的了,“你有没有想过趁他病,要他命啊,加把劲让他彻底养老最好。”
容重言把艾阳拉到怀里,让她跟自己一起靠在松软的沙发上,到了今天,他才算是可以放松心情小憩一会儿了,“要他的命肯定不会,”
续夫人说她会在医院一直照顾顾励行,可见心里还是想着儿子的,容重言又怎么会让母亲难过,“不过雪上加霜的事我常干,我想要一个安宁的沪市,而不是大老板为所欲为,小商户胆战心惊。”
他微微一笑,“顾励行跟郑允山合作四处收烟土,我叫人盯着呢,有消息了,会直接通知龙明溪的,广立兄对烟土是深恶痛绝的,龙明溪这个禁烟专员都是他介绍给我的,现在我也算是功成身退。”
一个堂堂工部局华董,带着人亲身下场抢人烟土,艾阳都觉得这是容重言身体里顾千山跟续夫人的江湖基因在做怪了,他不再沾手这些事,艾阳自然支持,“那你好好休息几天,我看且得乱几天呢,除非你准备走到台前来,”那这个时候得求表现去。
容重言也在犹豫这件事,没想到艾阳居然提出来了,“你呢,愿不愿意我走到台前?”
艾阳扳着手指,“你现在是工部局华董,沪市工商联合会副会长,也算是一方人物了,柏广立许你的什么?”
容重言捏着艾阳的细白如兰瓣的手指,“广立兄想在沪市成立沪商银行,让我出任行长,他想把沪市的经济交给我。”
艾阳吹了声口哨,“手笔够大的啊!你的想法呢?”
这丫头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容重言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调皮!”
自己不是忘形了么,本来以为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没想到才半年多,人家华丽转身,准备当财政大臣了,艾阳吐了下舌头,“我就是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难道柏广立跟你谈这个的时候,你是一派淡定?”
“我看了了,你就是个常有理,”容重言无奈的抚着艾阳的头顶,看着窗外春意融融的阳光,在这个时代想岁月静好,给亲人一个可靠的屏障,“我也需要筹码啊!”
他不能只有钱,还要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才行,就像之前他告诉柏广彬的,人要想做更多的事,就要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广立兄是个有想法的人,我想支持他。”
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艾阳两手一摊,“那还犹豫什么?想做就去做好了,最差能差到哪里去?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爱你爱的没有理由的高人,说不定哪天你有了危险,她会脚踩七色祥云过来救你呢!冲,少年!”
容重言被艾阳无所谓的口气逗的哭笑不得,柏家对他一直有延揽之意,陈黎也是如此,甚至还话里话外希望他把生意做到粤海去,而且陈黎也是个留洋派,讲起自由民主来,滔滔不绝,满满的情怀跟抱负。
所以容重言这个决定并不好下,可没想到到了艾阳这里,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在决定他们一会儿去哪家馆子吃饭一样。
这家的不好吃,那简单,换一家就好。
他抚着艾阳细嫩的脸颊,尤不足意,又将人直接抱坐在腿上,“怎么叫你一说,好像这件事特别简单。”
“本来就是啊,只要想清楚了,最坏是个什么结局,就可以放手去拼了,”艾阳靠在容重言肩头,“最差咱们能够独善其身,那就行了,”他做不到,她也会帮他做到,“放心,你还有我呢!”
“独善其身,”容重言觉得艾阳把这件事的严重性想的太简单了,但她这种轻描淡写却又莫名让容重言心里轻松了不少,“嗯,最坏的结果,就是咱们一起出去,找个桃源躲起来,其实,”
容重言看着艾阳,“你在身边,我即身在桃源。”
艾阳被容重言看的双颊生晕,她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容重言胸前,“你别这么看着我,还说这么肉麻的话,尴尬死了。”
虽然尴尬,但这话让艾阳心头泛起如蜜般的甜意来,让她不自觉的把身体贴近容重言,前世她的“男友”不少,她第一次发现,比起那些身体上的慰藉,容重言一句简单的告白,却让她心猿意马起来,“你放心,以后不论去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细密的吻由浅到深,直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艾阳看着强行压抑自己**,背身不理她的容重言,笑着从背后抱住他,“咱们要是一直这么处着,你就这一直这么忍着,身体受得了?”
容重言现在异常的敏感,艾阳的呼吸落在他的后颈上,轻如薄羽却又能强烈的激起他阵阵战栗,他摁住艾阳还要做怪的手,“别,不早了,你去换件衣服,妈该起来了。”
这自制力,艾阳也是佩服死了,她哼了一声,“那好,我走了啊?”
后背的温暖一下子没了,容重言整颗心都空了,“咱们结婚好不好?”他这样会死的。
结婚?艾阳从来没想过,“我年纪还小,”结婚他们就要住在一起,许多事艾阳就没办法做了,而且这年头避孕措施几乎没有,生育的事艾阳更是没有想过,“能不能再等等,”
艾阳举手发誓,“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以后再不会了!”
其实这都怨容重言好不好,艾阳也不是没听那些小姐们八卦,这年头可不是像以前古言小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尹曼如的入幕之宾七八十来个了,就是顾励行跟郑嘉惠,据说也已经哪啥哪啥了,大家还暗暗耻笑她自甘下贱,跟那些流莺没什么区别。
可到了容重言这里,宁愿自己难受,也坚持不越雷池,艾阳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吸引力了,这个怀疑让她多少有些丧,于是表完决心,也不再留恋,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跑了。
听到关门声,容重言再长吁一口气转身躺平,艾阳是绝不会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的,容重言不是不渴望,只是他心里清楚,艾阳是真的没有结婚的想法,但如果他们越过了那道线,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任由艾阳留在宝昌路公寓里,更舍不得她自己沪市信何的来回奔波。
……
艾阳换好衣服出来,汪夫人已经坐在饭桌前了,她听吴妈说了,艾阳去了容重言的房间,可怎么艾阳都出来了,儿子还没出来?“重言呢?还没醒呢?他是不是累着了?”
艾阳听着容重言屋里的水声,抿嘴一笑,“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只是没有洗漱呢,我们说了会儿话,我就出来了,伯母您也累着了,我看您都憔悴了。”
听见艾阳说自己“憔悴”,汪夫人紧张的摸了摸脸,“唉,你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早上我起来到现在,家里的电话铃都没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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