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的门很沉重,斯诺轻轻推了一把,纹丝不动。
彩翼摸索着走过来,她脸还红色,羞涩的道,“司空姑娘,我来。”她说着伸手按在门上往里推,好像并没有用什么力,那半扇宫门“吱呀”一声就大开了。
斯诺歪头往里面看,里面很昏暗,隐隐有烛光透出来,映着满地铺陈的碎步,像是被人剪碎的。
“姑娘?里边儿来。”彩翼小心谨慎的压低了声音喊,那模样反倒像是做贼。
斯诺挑了挑眉,李词一打了打拂尘冲二人笑了一声,轻声细语的意有所指的道,“小人就在门口守着,二位主子小心着些,莫要误了时辰。”
“诶,有劳李公公了。”彩翼应了一声,领着斯诺往里面走。
偌大的一座殿宇,装点的十分精致,地上铺的是汉白玉石,柱子上嵌的是名贵宝石,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角落不起眼的花瓶乃五百年前的古董,西域进贡的沙罗宝剑悬在壁画上做装饰物。
借着昏黄的烛火,还能看见沿着墙角摆着的红血珊瑚,那是遥远的海岛小国进贡的,一共只有两株,一株摆在南书房的桌上,还有一株原来在这里,就连做阻隔前后殿的屏风上的诗词,也是出自天下文人推崇至极的龚老之手。
国库里最有名的宝物,几乎都在这里。
而令斯诺觉得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像是随手就丢在这了,也没人整理打扫,就连柱子上镶嵌的宝石都蒙了一层灰。
有点意思,帝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令人深思,斯诺打着哈欠想。
她微微抬眼,扫到屏风上映着的趴在桌子上的人影,挑了挑眉,正要进去,却见彩翼停了下来,她满脸担心的喊了两声,“娘娘?”
第一声的时候没人应,第二声就见那人影转过头来。
彩翼没听到回应,正要进去,刚发出声响,变被人阻止,“……别进来。”女人的声音很嘶哑,似乎刚刚闹过一场。
“娘娘……司空姑娘来了。”彩翼顿了一下,轻声道,“是永平侯府的司空姑娘,娘娘不见见吗?”
“司空……兰若?”她似乎有些茫然,她猛的坐起身,似乎带动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她没有管,而是恍然的问,“是司空兰若?”
斯诺听着那个声音皱了皱眉,像是金属落地的声响,她回想到彩翼手背上的伤口,有些疑惑,这个皇后……怎么感觉精神不太好?
彩翼温柔的重复道,“是的娘娘,是司空姑娘来了。”
“她……来了?”里面沉默下来,屏风上的人影侧着脸久久未动,好半天才转回头,“进来。”
这一次的声音倒是很正常。
斯诺要进去之前,彩翼拉住她,“姑娘,若是出了事,您便喊我,我就在这里侯着。”
斯诺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确定这个皇后精神大概不太正常,不过她有些奇怪,陈皇后到底为什么找上她?找她又是做什么?
她有直觉,可能是萧御的锅。
后殿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与身后的昏黄交织割裂成两个世界。
与前殿的奢华零乱不一样,后殿几乎没有什么摆设,空落落的一片,唯一带着生机的便是放置在桌上的那盆花了,如果不是床上还铺着被褥,她估计都要以为这里无人居住了。
陈氏乖巧的跪坐在矮桌前,她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垂落在地,微微偏过头来,露出那双死水一般的黑沉眸子,她笑了一声,“抱歉,我发病了,吓到你了?”
斯诺摇了摇头坐过去,看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剪刀,动作熟练的修剪一盆不知名的花草。
空气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剪刀“咔擦”“咔擦”的动静。
“很漂亮?”陈氏突然问道。
斯诺打着哈欠,看着那盆花在月光下散发出淡蓝色的莹莹之光,纤长的叶子舒展开来,平整光滑像是上好的丝绸。
确实漂亮,她睁着朦胧的睡眼点了点头,“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欣赏这盆花?”
在大半夜叫一个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跑来赏花,这逻辑怎么也说不通,不是有病就是有事。不过目前来看,这位皇后娘娘确实有病。
“嗬,司空姑娘果然跟传闻中的不一样。”陈氏放下剪刀,伸手去摸那冰凉锋利的叶片,指尖瞬时被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将叶片压弯,从上面滚落砸进泥土里。
斯诺看见那一瞬间,吸收了血液这花好像娇艳了许多,就连那莹莹的蓝色都像是染上了一点红。
“这盆花的名字叫做‘血兰花’,只生长在死过人的地方,需要用鲜血浇灌成长,开花时是红色的,很漂亮。”陈氏嘴角弯出一个温柔的笑,“这是阿御跑到龙泉山的涯底,特意摘来送给我的。”
“他知道我不开心,便总是想办法逗我开心,”斯诺偏头看过去,见她笑着眼底却漫出一阵水雾,她咧开唇悲伤的笑起来,“他总是劝我,说哥哥忙,不陪我不是不爱我,让我不要难过……你说,他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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