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谈价钱（2 / 2）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砍价能直接砍到二折的！

——“一把空心菜一块钱？！这老头子是活在他年轻时候的物价里！”

——“我经常去中心菜市场买菜，像这么大把的空心菜，又是新鲜摘的，五块钱不算贵了！”

——“菜市场是经过中间商赚差价的，价格肯定高一些。但就算在农村里，也不至于一块钱啊。”

——“就是！现在一块钱还能干嘛啊？一瓶水都要两块了！”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呐……”

沈轻轻也不傻，一看就知道是这个老大爷想忽悠她，占点小便宜。.

“大爷，一块钱也太少了！我买个种子都不只这么多钱呢！”

沈轻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封车车。

“车车，咱们走……”

老大爷一见他们要走，又舍不得那一把新鲜的空心菜，忍不住道：“要不咱们折个中，三块钱，怎么样？”

沈轻轻眼前一亮。

瞧着老大爷这依依不舍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有买菜的需求，而且对他们的菜还算比较满意。

她应道：“大爷，您看我们拖家带口的种菜卖菜，很不容易的，一口价五块，不讲价。”

老大爷蹙眉：“不行，五块钱太贵了，别人家也是五块，我干嘛要买你们家的！”

话音刚落，连老大爷自己都意识到说漏嘴了，神情十分尴尬。

沈轻轻憋住笑，接着他的话说道：“大爷，您看您都说了，大家都卖五块，那您刚才还说一块三块的，不是在诓我们嘛！”

“我，我也只是讲讲价……”老大爷心虚，目光都飘到天上去了。

“我晓得，您也是想货比三家，买个实惠！虽然价格上我们没有优势，但这菜品的质量我们是有保证的！您看看，就今天上午刚摘的，很新鲜的！”

老大爷又被沈轻轻怂恿着多了那把菜一眼。

咽了咽口水。

“那行……我看你这菜，确实还不错咯……”老大爷点了点头。

网友们都快在弹幕里笑疯了。

——“没想到还真的卖出去了！得亏了老大爷说漏了嘴，给个台阶就下了！”

——“感谢大爷为我们倾情演绎了一出论如何自己打自己脸。”

——“感觉这大爷是真的喜欢这捆空心菜啊！”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菜一眼，再也没能忘掉它容颜。”

——“前面那个哈哈哈哈哈！”

老大爷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慢慢打开后，找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递到了沈轻轻面前。

突然，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摄像大哥身上。

“怎么滴，你们卖菜还带拍电视的？”老大爷问。

沈轻轻还没来得及解释，老大爷似乎又已经自己悟明白了。

“我晓得了！我说怎么是头一次见你们这几个人来卖菜呢！敢情是刚到咱们这儿来，搞直播！”

沈轻轻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东西，可比卖菜赚钱快？”老大爷凑近了镜头，笑眯眯地打量，“上次我儿子回来看我，都没工夫和我唠嗑，老是盯着个手机看。我问他干啥呢，他说看直播呢！”

“我寻思着这直播是啥啊？看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就是普通人拿着个东西拍自己呢！有直播卖东西的，还有直播吃饭的，你说他们无不无聊！更离谱的是，还真有人看！”

“我儿子说，直播这东西可赚钱了！不过我总觉得悬，咋随随便便钱就来了呢？所以我还是叮嘱他，要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干工作……毛-主-席说的好，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老大爷侃侃而谈，说了好几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直播”，惊喜道：“哎，那我现在是不是也上电视了？我儿子……他能看到我不？”

沈轻轻好奇地问：“您的儿子不在家里吗？”

老大爷摇了摇头，又一脸骄傲地朝着沈轻轻道：“那当然不能待在家里了！我儿子可有出息了！在机场上班呢！机场你知道？不是咱们养的鸡，是天上飞的那个，大飞机！”

“嗯嗯，您儿子真厉害！”

沈轻轻趁着这个空隙，将钱收下。

封车车也乖巧地将空心菜递给了老大爷。

老大爷接过菜，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模样，一下子又满面愁容。

“我儿子啊……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空心菜了！也不晓得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外面的那些空心菜，肯定比不得咱们这地里种的好吃！”

沈轻轻与封廷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动容。

——“好感动啊。”

——“老大爷人也挺好的……哎！”

——“突然想我爸妈了。”

——“好想回家吃爸妈做的菜啊！外面的菜，真的没有家里的香！”

老大爷又掂量了一会儿手中的菜，说道：“其实今天我这菜，是买给我孙子吃的！他和他老子一样，都不爱吃肉，最爱吃蔬菜！”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就是我老伴走的早，以前啊，她种的菜，那叫一个新鲜……”

“爷爷！”一个小男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扬着作业本，“我这一页的题目写完了！”

封车车看到了小哥哥，眨巴着眼睛，有些小激动。

小男孩扑到了老大爷的怀里，老大爷乐呵呵地应道：“好嘞，爷爷给你买了新鲜的空心菜，中午咱们再炒个排骨，香不香？”

“香！”小男孩高兴地应道。

老大爷又热情地向沈轻轻和封廷介绍自己的孙子。

“这是我孙子小城，马上就八岁了，刚上小学。这不放暑假，来我这里度假来了！”

“小城哥哥。”封车车碎着步子走上前，“你好呀，我叫车车。”

小城本来看着陌生人，还有点小害羞，但是封车车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车车妹妹，你好。”

沈轻轻讶异地看向封廷，封廷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笑容。

没想到他们的女儿这么人来熟？！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好单纯啊，一句问候就能变成好朋友。”

——“小车车就像个小天使一样。”

——“喜欢小车车，可爱。”

——“车车长大了一定是个撩汉狂魔！！”

“车车，我带你去玩！”小城主动示好。

沈轻轻忙忙替她的女儿：“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要去卖菜呢！”

老大爷看了看封廷手中的篮子，又看了看摄像大哥，问道：“你们是要在直播里把菜卖完吗？”

一副很懂的模样。

沈轻轻思考了一会儿，好像也是这么个情况，点了点头。

“这还不容易，我和这一片的街坊都熟！他们谁家种菜谁家杀猪，我都一清二楚！”老大爷说道，“这样，我瞧着你家姑娘和小城也投缘，要不你和孩子们留下来，让他们俩一起玩玩。我带着你男人去把菜卖了！”

“这，这太麻烦您了……”沈轻轻犹豫。

老大爷却不以为然，摆摆手：“这有啥麻烦的！我还能借着机会上直播咧！说不定我儿子就在电视里看到我了！”

说着，已经乐呵呵地走到了封廷身边，称赞道：“小伙子不错啊，陪着老婆出来卖菜。”

沈轻轻又看向摄像大哥，悄声问道：“这符合规矩吗？”

“怎么不符合。”封廷接过话茬，“能遇到老伯，是我们幸运。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

说着，封廷又看向老大爷：“那就辛苦老伯带路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大爷开心得很。

不过这个时候就有了一个问题。

摄像大哥到底是跟着封廷走呢，还是留下来拍沈轻轻和封车车呢？

——“想看封总卖菜，又想看两个小朋友一起玩耍。”

——“呜呜，为什么不能再加一个镜头。”

——“建议导演把编竹篮的镜头切到这边来，那边编了一个小时竹篮了，心好累。”

——“不行啊！我还想看喜姐和宋管家相互吐槽呢！”

——“2333木木的鸡还没有卖出去，阔怜。”

导演是在实时观测弹幕的，他给摄像大哥打了个电话，让摄像大哥跟着任务拍。

于是沈轻轻和两个儿童留守在了老大爷的家里。

封廷、老大爷、摄像大哥这钢铁直男三人组，开启了卖菜之旅。

****

院子里，小城带着封车车一起玩耍。他拿出来的玩具是几只蟋蟀。

小城要比封车车大五岁，又是男孩子，玩的东西和车车不太一样，更何况这又是在农村。

不过出于新鲜和好奇，封车车还是玩得很高兴。

沈轻轻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个小屁孩玩耍。

乡下的空气就是新鲜，多吸一口都觉得舒适。而且气温适宜，一点都不觉得炎热。

不过这样的闲适没有持续多久，大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沈轻轻以为是封廷他们回来了，还好奇速度怎么这么快呢。定睛一看，居然是姜穗和周建林这一组。

“轻轻姐？”瞧着沈轻轻坐在院子里，周建林有些惊讶，“怎么是您在这里？封总呢？”

他和姜穗都打量了一阵，没发现沈轻轻这一组的摄像师，更加疑惑了。

“封廷他去卖菜了，我在这儿等他。”沈轻轻言简意赅地解释，“有个老大爷说给我们带路，然后让我帮他看孩子，我就留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沈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建林手中的笼子。那只公鸡依然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里面。

“你们……还没找到买家呀？”沈轻轻问道。

周建林长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一只土鸡，卖个一百块钱已经很便宜了！没想到，这些人家里大多都养了鸡鸭，好不容易找到几家没养鸡的，又嫌我们卖贵了。说是这只鸡最多也就三斤，最高的出价八十块。”

沈轻轻撇嘴：“这确实有点过分了，在城市里，这种土鸡少说也要四五十块钱一斤！”

“是啊，估计是供大于求，所以他们都想砍个价钱。”周建林说着，又打量了院子一周，“既然这家人不在家，那我们就去别家了。”

沈轻轻含笑目送他们离开。

谁知一行人才走到大门口，姜穗的步子突然一顿，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周建林担心地问。

姜穗皱紧了眉头：“可能是刚才走太急了，有些气痛……”

周建林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也不拆穿，顺着姜穗的意思建议道：“要不，你先在这儿休息？现在离午饭时间也不远了，我沿着这巷子走下去，顺便去找找封总，到时候和他一块儿来接你们。”

姜穗有些犹豫，她看向摄像大哥，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吗……”

“没事儿，您身体重要！”摄像大哥应道。

得到了首肯，姜穗点了点头。

周建林看了她一眼，便带着摄像大哥离开了。

****

沈轻轻看着姜穗去而复返，眉头轻轻一蹙，觉得蹊跷。

姜穗也有些不自然，慢慢走到她身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姜小姐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沈轻轻问道。

姜穗抿抿唇，有些歉意地说道：“嗯，我这身子一向不太好，这次又拖累队友了……”

沈轻轻顺着她的话说道：“不会啊，我看建林挺关心你的，不会觉得拖累的！”

姜穗笑了笑：“也不知道封廷和你说了没有，其实……我和建林，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封廷？”沈轻轻对姜穗突然改变的称呼有些诧异。

姜穗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忙忙改口道：“对不起，轻轻，我，我不应该这么叫他……”

沈轻轻的眼角禁不住一阵颤动。

怎么姜穗突然变得这么矫情了？！

“其实我怕你误会，一直都想亲自和你解释的，但没想到，你早就已经知道我和……封总的关系了。”姜穗又道。

沈轻轻敷衍地笑了笑，应道：“是啊，我知道啊！封廷和我说了，以前你们是男女朋友嘛！”

姜穗抿着唇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对不起啊轻轻……”

沈轻轻一头雾水：“什么呀？你干嘛对我说对不起？”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出现在这个节目里的，我不想破坏你和封总的感情……只是，只是因为我家里的缘故，你也知道的，上次封总帮我处理了一桩大麻烦，还借给了我三十万块钱……”

姜穗的语气带着试探性，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封廷有没有和沈轻轻“交代”过，但不管交没交代，她这样说出来，总会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的。

“轻轻，你放心，虽然封总说，那些钱不要我还，但我一定会还上的。所以，我才会答应建林的经纪公司，来配合他参加这一档节目……”

“没关系啊姜小姐，那个钱你有能力就还，没有期限的。你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沈轻轻道。

“轻轻，你真是个好人，难怪封总会选择你……你比我，实在是好太多了……”

沈轻轻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干嘛硬是要拉着她一起作比较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沈轻轻挤出一丝笑容，想要终止这个话题。

“从前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义。既然参加了这个节目，咱们就各自好好做任务就行了。”沈轻轻说道。

姜穗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你的心里还是对我存在芥蒂的，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么见外……”

见外？！

沈轻轻真想翻个大白眼——我和你本来就不是很熟啊！

“轻轻，我真心不希望你误会我，误会封总……”

“我真的没误会你们！”沈轻轻解释得一身疲惫。

姜穗的嘴唇微微一颤，语气中带了些小委屈：“听你这口气，应该还是在意的……”

沈轻轻：“……”

无**说。

“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握好分寸，相信封总也会明白的。”姜穗又道。

沈轻轻长舒了一口气，敷衍应道：“嗯嗯，那就谢谢你了。”

“哪里，是我该谢谢你才是。”姜穗冲沈轻轻诚恳一笑。

沈轻轻：？？？

姜穗还要谢谢她？！谢她干嘛？谢谢她帮忙照顾她的前男友吗？！

简直了！

沈轻轻气不打一处来，但瞧着这姜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又没有摄像头，还是不要和她有太多的接触为妙。

“车车，咱们去找你爸比！”沈轻轻道。

封车车正趴着石桌上玩蟋蟀，听到了沈轻轻的话，朝着沈轻轻点了点头。

又问：“小城哥哥一起去吗？”

“当然啦！小城哥哥也要去找爷爷不是！”沈轻轻笑眯眯道。

小城把装着蟋蟀的罐子盖好后，又贴心地牵住了封车车的手，俨然一副大哥哥保护妹妹的模样。

沈轻轻又对姜穗道：“姜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就在这儿等着我们，正好帮大爷看着院子。”

姜穗一怔，忙忙站起了身子：“我，我身子好多了，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呀，得有人看院子才行。”沈轻轻一本正经道。

“要不阿姨你们带着车车去，我在这儿等着我爷爷。”小城道。

封车车却不乐意，她拉着小城的手摇了起来：“小城哥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嘛……”

见此情形，姜穗突然提议道：“要不……我带着他们俩去？轻轻你留在这里。”

沈轻轻闻言惊呆了。

——WTF？！这姜穗的脑子里是进了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