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靖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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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强睁开眼,神采微弱的眸子里亮出了一丝光芒,两行清泪从她眸子里滚滚而出,她分明想靠近,却将他一个劲地推离:“修儿,你怎么来了?快走,你快走,不要来找我。”

修儿扎进她怀中,抱紧她细弱的腰肢,哭喊道:“母亲,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里。”

女子挣扎想摆脱他的桎梏,拼命挣扎间手碰到桌案上的灯盏,灯台翻转,差点掉到床上,陆晚晚眼疾手快扶着灯,将修儿拉开了些许。

他不肯,还挣扎。

陆晚晚抱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声音里有些许威胁的意味:“你再不乖,我就走了。”

他一下就老实了,乖乖地不动,窝在陆晚晚怀中,可怜巴巴地看着床榻上的女人。

陆晚晚见她满脸病气,许是害了重病,又见她不愿修儿靠近,当娘的哪舍得下孩子,当是害了什么会传染的病。她将修儿抱开了些,问修儿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修儿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哭着说:“他们说我娘得了鼠疫,不许我来看她,也不许给她请大夫。”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女子咳了一声,竟咯出一口血。

修儿又要扑过去,陆晚晚抱紧了他,不许他动。

女子抬起头,气息奄奄地对陆晚晚说:“公子,求求你,把修儿带走。”

修儿也不动了,他怕陆晚晚真生气,转过身抱着她的双腿,哭道:“我娘亲不是得的鼠疫,她是被人下了毒,不是鼠疫。”

陆晚晚悚然色变。

女子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咳得满脸绯红,胸口一阵阵地起伏,气息粗重,张了张嘴,却连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陆晚晚见她的情形,心下暗道不好,她转过身对修儿说:“你带我出去,我去给你母亲找大夫,好不好?”

修儿抹干脸上的泪,重重点了下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忘了眼床榻上的女人,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走。

“你叫什么名字?”陆晚晚柔声问他。

他说:“我叫裴翊修。”

他竟然也姓裴。

“裴恒是你什么人?”

他顿了下,才小声说道:“他是我爹。”

原来他是裴恒的儿子,想必他娘是裴恒的妾室。以色侍人,色衰爱弛,遭到嫌恶了。

陆晚晚默叹了声,牵着他的手径直去找白荣。

白荣的情况不怎么好,坐在火炉旁,眼里没有一点神采。谢染说他从山上下来就是这样一副情形,病入沉疴,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他听陆晚晚说了事情的始末,强撑着精神起来,说:“走,我和你去看看。”

陆晚晚没料到他病得这么重,怕他体力不支,遂道:“白先生,你先歇着,我去外头喊大夫。”

白荣轻咳,摇摇头:“救人如救火,片刻不容缓,走。”

见他如此,陆晚晚倒不好再坚持,和裴翊修带他去到方才那破败的院子里。

女子已经昏迷过去,歪在床榻上,气若游丝。

白荣给她把了把脉,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越皱越深。他松开手,看向陆晚晚。

“白先生,她如何了?”陆晚晚问道。

白荣轻点了下头:“是中毒。”

“可能解?”

白荣微叹了口气:“她中毒并非朝夕,我只能试一试,究竟能否治好,还得看她的造化。”

屋子里默了瞬间。

陆晚晚蹲下去,扶着裴翊修的肩,对他说:“我这会儿去找你父亲,告诉他你母亲的事情,然后就给你母亲下药,好不好?”

裴翊修攥着陆晚晚的衣角,拼命摇头:“不可以,他们想害死我母亲。你不要抛下她好不好?”

他十分抗拒找裴恒,如何也不肯先知会他。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有了善恶是非的认识,他如此抗拒裴恒定有原因。陆晚晚温声哄他:“我不抛下她,我把她带去我的院里,白先生会给她看病,好不好?”

裴翊修再三确定陆晚晚不会抛下她,这才点了点头。

陆晚晚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了笑,便出去找人来抬屋内的女子,将她安置在院后的厢房里。

白荣给她开了方子,将药方交给下人去买药。药买回来后,裴翊修从下人那将药接过,又跑去找白荣,让他每样看一遍,是否有意。

白荣被这小孩逗笑,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缜密。

他认真检查过,告诉他:“都没有问题。”

裴翊修高兴地咧唇笑了下,向白荣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脆生生地说:“多谢白先生救我娘亲。”

白荣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裴翊修拿上药欢欢喜喜去廊外熬药,陆晚晚找了人专门熬药,他不肯,小小的面团脸皱成一团,亲自守在廊下小药炉旁,守着火,丝毫不肯假他人之手。

外头男子饮酒,到半夜方散,谢怀琛回来的时候陆晚晚靠在床头已经快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到她闭上眼,睡得正沉,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俯身将唇贴在她眼睛上。

他走路回来,唇瓣被风吹得冰冰凉凉,她被冻得一个激灵,眸子微微一睁,里头蓄了秋水一般,瞧着他,声音柔软得不像话:“夫君。”

谢怀琛憋了好几个月,夜夜思及她的柔情,摸着冰冷的榻侧,失落和空虚如同潮水卷来,将他淹没其中。

而如今,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发什么呆?”陆晚晚坐起身,一下子抱着他的脖子。

谢怀琛顺势倒在床上,压着她软软的身子,落入柔软的被褥中。谢怀琛摸到她发顶,将白玉发冠摘下,她满头青丝铺陈在身后。

这样看起来才顺眼些。

他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下:“这是哪家的小郎君,生得唇红齿白,让我心旌摇荡。”

陆晚晚抿唇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她勾着谢怀琛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耳畔,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细风一样,吹进他耳洞里:“我是你的呀。”

谢怀琛忍不下去,翻过身,手一挥,灭了床头的夜灯。

他们已经几个月不曾如此亲密,陆晚晚一直抱着他的脖子。

谢怀琛一开始很轻柔,小心翼翼,似对待易碎的琉璃。

到后来,他的动作越发急切,陆晚晚的喘息也一点点粗重起来。

“夫君。”她犹如在海浪上走了一圈又一圈,被抛入云端的那一刻,她小声尖叫起来,指甲嵌入谢怀琛的背上。

谢怀琛自上而下俯视着她,看她满脸酡红,眼神迷离,口中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

她遍体生温,他掌心游离过的地方濡湿一片。

“晚晚,想我了没?”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唇,舍不得离开她。

陆晚晚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点点头,嗯了声:“想你。”

谢怀琛勾起嘴角,笑了笑,身子往前一送,陆晚晚浑身轻轻颤栗了一阵,失声叫了出来。

他亲吻着她的耳垂,问:“怎么想我的?”

陆晚晚被吻得满面羞红,想推开他:“你混账。”

谢怀琛松开她,两人分离的刹那,陆晚晚心底微有失落。

“晚晚,你累吗?”谢怀琛问她。

陆晚晚轻声说:“我还好。”

半个时辰后,她还在为自己这句话付出惨痛的代价。

谢怀琛扶着她的腰坐起来。

廊外檐下的风灯底下挂着穗子,在风中撞在一起,轻轻响着。夜灯的光芒从窗棂里洒进来,映得屋内光线柔和。

微光下,陆晚晚披散着头发,犹如在海浪中起伏,美艳似志怪里勾人魂魄的狐妖。

良久,屋内的动静息了下去。

陆晚晚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窝在谢怀琛的臂弯里,手脚都累软了。

谢怀琛准备了药膏,顺着被子滑下去,给她上药。

陆晚晚挨上枕头没多久便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听到了外头磅礴的风雪声。

风雪声音极大。

她想到厢房里中毒的那个女子,想要下床,结果发现自己枕着谢怀琛的胳膊,他紧紧环着她的腰,两人肌肤相贴,腰间发起了热。

她一动,他就惊醒了,眼神精锐,醒得很快。

这次出征改变了他,他变得更加警惕。

“吵到你了?”陆晚晚小声问他。

谢怀琛道:“无妨,我也要起了,明日便过年了,今日我们去办些年货。”

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和以往都不一样,谢怀琛很重视。

陆晚晚直点头,笑说:“我去隔壁看看,用了早膳我们就出门。”

两人刚起来,谢染便来找谢怀琛,军营来了信报等他处理。

谢怀琛去了书房,陆晚晚去后院探望裴翊修和他母亲。

她披了厚厚的大氅,碰了个汤婆子往厢房走。

刚走到月门外,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小孩的尖叫。

远远望去,裴翊修手中比划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眼神又凶又饿,好似一头发怒的豹子,螳臂挡在门前,恶狠狠地对面前的人说:“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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