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吵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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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睡多久,倏地坐了起来,四目相对时,不免微楞。

谢怀琛想笑,又有些难过:她肯定在半睡半醒之间想起了他,想起了他的病情,故而惊醒了。

他莫名心酸,将她揽入怀里。

“夫君,你怎么醒了?”陆晚晚将头虚虚放在他肩头,他身上有伤,她不敢靠得太重,柔着声音问他。

她愣了一下,大概是彻底清醒了,下床搀扶谢怀琛躺下:“你怎么坐起来了?白先生说你中毒得要紧,得多躺躺。”

“我躺得不仅胸口疼,头也疼。”谢怀琛顺势搂了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将她抱到了身侧。

陆晚晚惊讶地轻呼出声,她知道他荒唐,却不敢挣扎,生怕碰到他的伤患处,只得任由他胡来。

她低头要去看他的伤口,他却一手搂着她柔弱的腰肢,用额头去抵她的额头。

“离开的时候你还发着烧,我亲手给你把药灌下去,再醒来,你人就不见了。”谢怀琛伸手轻轻摸着她的面颊:“你又不乖了,背着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陆晚晚握着他的手,拉开他胸口的纱布,确认伤口没有挣开。她抬眸看向他:“你就乖了吗?”

谢怀琛失笑,吻了下她的唇。

陆晚晚板着脸,说话端方而持重,有几分威严:“你瞒着我乌兰桥虚张声势,我怕乌兰桥有伏兵,你招架不住,故而去求沈寂出手帮忙。最终却差点害死你。”

陆晚晚的情绪倏地一落,眼底闪过几分寒芒。那寒芒一闪而过,笑容都僵硬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沈寂告诉我乌兰桥只是你迷惑内鬼的一个幌子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差点就亲手害死你了。”现在回想起当天那一幕,她还怕得浑身颤抖,遍体生寒。

谢怀琛双臂略微用力,将陆晚晚圈进怀里,他的唇凑在她耳边,轻轻道:“对不起,当时决定得仓促,我来不及告诉你。”

“来不及告诉,你给我暗示也好,我也不会急得抓耳挠腮。”陆晚晚舌尖有千斤重,抬眸,看向谢怀琛的眼睛:“你是觉得告诉我也没什么用,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是不是?”

她眼中有泪,觉得自己委屈,但这种委屈说出来又过于矫情。这是他军务上的事,她没有权利要他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但就是这样她才觉得难过,公公和婆婆一生恩爱,和乐有加,是她最羡慕的夫妻相处的理想状态。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旗鼓相当的基础之上,他们是战场上的同袍兄弟,是生活中的将亲密挚友,从两人结合的那一天起,就成为嵌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整体。

她也想帮助谢怀琛,共享风花雪月,共御雷电风霜。

故而,她不辞千里也愿追过来。否则她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安安心心在京城做她的富贵闲散人便是。

“不是,这些都是无感紧要的事情,你不该为这些事烦恼的。”谢怀琛解释道。

“若是今日在你面前的是母亲,你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吗?”陆晚晚仰面看向他,问道。

谢怀琛犹豫了一瞬。

陆晚晚又说:“你不会瞒着母亲,因为她可以为你出谋划策,为你分担风险与压力,而我只是一朵柔弱不堪一击的菟丝花,不值得你多费口舌跟我说半句,是不是?”

“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怀琛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口笨舌拙。

陆晚晚眼神淡淡的,她拥着被子躺回床上,说:“睡,时辰不早了。”

谢怀琛侧过身想去抱她,陆晚晚背过身子,阖上了眼。

他听着身侧人的喘息声,望着自己伸出去无处安放的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这算是吵架了吗?

次日陆晚晚让伙房做了很大一桌子菜,琳琅满目的菜式比过年过节还要丰盛。

陆晚晚喊了相熟的人来,当着众人的面,给岑岳凡敬茶,改口称他为舅父。

席上氛围特别好,大家都其乐融融的。早上一起来,陆晚晚就对谢怀琛淡淡的,他自知这架吵得莫名其妙的,在席上三番两次主动示好,陆晚晚都躲了过去。

是真生气了。

本没有这么生气,但昨夜说开了之后,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就难免二次动怒了。

她僵硬地躲开谢怀琛给她夹菜,岑岳凡心细,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吃完饭,众人散去,岑岳凡拉着谢怀琛的胳膊,将他拖到军帐外,问:“惹生气了?”

谢怀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是。”

“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说两句软话,哄哄就好了。”岑岳凡提点他:“她不是任性的孩子。”

谢怀琛如有所悟,点点头道:“多谢舅父。”

岑岳凡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挥挥手:“去,去。”

谢怀琛径直去找徐笑春谈心。徐笑春最近心情也颇为不好,徐震三番两次来信,话里话外都夸沈寂如何如何好,她愁得坐立不宁。来安州这么久,她连沈寂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也没兴趣知道。徐笑春喜欢陆越,看到他眼角眉梢都开起了花,因此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怀琛进来的时候,她正对着铺开的信纸一筹莫展。

“叹什么气?”谢怀琛忽的出现在身后,问道。

徐笑春白了他一眼,问:“谢将军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许久没来看你,听你嫂子说,你最近有心事,所以来找你谈谈心。”谢怀琛一本正经地说。

徐笑春扭头扫了他一眼,嗤笑了声:“我看你是后院起火,来搬救兵的?”

谢怀琛一哂,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徐笑春不以为然:“我又没瞎。”

“有这么明显?”谢怀琛有些心虚。

“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徐笑春将笔一搁,拍拍手问道:“说罢,找我做什么?帮你哄夫人,还是假装刺客,给你制造机会英雄救美?”

“都不是。”谢怀琛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问道:“我好像把她惹生气了,你说该用什么东西给她赔罪?”

徐笑春朗声大笑:“你问我啊?”

“嗯。”

她思虑了片刻,斩钉截铁地说:“越王勾践剑!”

谢怀琛闻言,白了她一眼。

“不成啊?”徐笑春又说:“吴王夫差矛也行。”

谢怀琛恨不得咬舌自尽,她就不是个一般的女子,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来问她。

“哥,我说的真的,你要给我把这两样东西送来,别说惹我生气,你就算捅我两刀我也笑着谢你隆恩。”徐笑春笑着,露出一拍洁白的牙。

谢怀琛将信纸一把拍在她的脑门上:“写你的信去。”

说完,转身走了。

他想了下寻常父亲惹了母亲,一般都是金银玉器,胭脂水粉哄她开心。

他也不求惊艳,只求赶紧平息了她的怒气。

下午他去安州城内各大珠宝首饰店,搜罗了好几样金银首饰。

晚上他带着累累硕果回到军帐里。

陆晚晚从医帐回来,便见他正襟危坐,对着桌案上的包袱出神。

见她回来,谢怀琛立马站了起来,迎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他的唇凑在她耳边,轻轻道:“晚晚,我错了。”

陆晚晚道:“你错了?”

“错了。”谢怀琛说。

“那好,你说你怎么错了?”陆晚晚有点乏了,软软靠着他。

“我……”谢怀琛想要说什么,舌尖却始终有千斤重,他牵着陆晚晚走到桌案旁,打开那个包袱,东西是他揣在怀里带回来的,还有点温热。

陆晚晚看着桌案上的首饰,光芒璀璨,灼目耀眼,她愣了一瞬。

谢怀琛说:“我不该惹你动怒,你别同我生气了,可好?”

他捡了一枚镯子,往她手上套。

陆晚晚忽然明白了,他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觉得不该他们不该吵架。他乐意哄着她,呵护着她,粉饰太平。但他不想知道症结出在哪里,只要表面上和平就可以。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接受他道歉的诚意,抱着他说声感谢的。但她动不了,喉头嗫嚅了半晌,说不出话。

“晚晚?”谢怀琛见她没有动,又喊了声她的名字。

陆晚晚道:“我不喜欢金银珠宝。”

谢怀琛嗯了声:“那你喜欢什么?”

“我不喜欢金银,我更喜欢珠宝。”陆晚晚看着他。

谢怀琛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往后我不给你送金银了,只给你送珠玉,可好?”

他声音柔软了下去,耐着性子哄她。

“夫君,若你心上有我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金银。”陆晚晚眼底蓄满了水光,她说:“如果你心上有一个人的话,你就会去观察她的点点滴滴,去了解她的喜好和憎恶。譬如我心上有你,我知道你爱吃甜,不爱吃辣,平常爱喝龙井,不爱喝白茶。”

“我们成婚就快一年了,你不知道我不喜欢金银,也不知道我并不想做一味依附于你的菟丝花。”她声音越说越低:“也不怪你,毕竟当时我们成亲,你都是赶鸭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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