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北城,比桐花区更加繁华匆忙的中心区,车堵得分寸难移。
此次盛大的比赛邀请了许多业内知名人士,其中就包括年松玺。
原本,年松玺已经有意淡出圈子,是界内一座知名请不动的大山。此次,主办方邀请他不过抱着试试的态度,同时表示出十分的尊重,却没想到,年松玺真的答应下来。
殊不知,是因为其宠溺的小爱徒要披挂上阵了。
其实,年松玺也挺无奈的,林千岛参加这么隆重的比赛,他当然要亲自去看看。谁知道,这比赛不仅隆重,规格还相当高,非工作人员、受邀者和参赛者等,场都入不了。
结果,林千岛又沾了年松玺的光,可以搭载主办方安排来接他的顺风车,一大早出发,准时到达了比赛场馆。
比赛场馆是国际艺术展厅的1号会馆,方圆百米都被红色警戒线围住,数不清的保安人员和身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维持秩序,根据来者的不同身份,将其从不同的通道口引入。
随处可见巨大的宣传牌与红幅,都在昭示这这场比赛的空前绝后。
下了车,和年松玺身份天差地别,林千岛很卑微地与他暂别,背着装备加入了浩浩荡荡的参赛者队伍。
时间到,入场,林千岛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在象征性的开幕式环节里发呆。
这次油画比赛规则很特别,参赛者年龄范围被严格限制在15至22岁之间,要求参赛者根据命题现场作画,考验的层次很深。
目的,就是挖掘青少年里的潜力画者,希望给予优厚栽培。再加上,这次比赛由盛荣集团赞助,又请了诸多业内知名人士,可以说,一旦在这次比赛中崭露头角,前途将不可限量。
林千岛都不知道自己以前脑子是被水泥给糊了还是怎么,经不住年松玺和爸妈的劝导,来参加了这次比赛,结果却在获得特等奖后,占着茅坑不拉屎般地拒绝了由此衍生出来的一切机遇,像个看破了红尘的隐士高人,回到学校里循规蹈矩,打算毕业后再说其他。
结果,却没等到那一天。
这样的选择,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经历所有,生怕行差踏错,于是在艺考和学业这种关乎未来的事上不是一般谨小慎微,生怕其他事会分掉自己的心。
也可能,只是因为,那种永远被压一头的卑微感如同一遍遍浇进土里的水,一点点被吸收殆尽,所以觉得,自己暂时没必要去幻想些有的没的。
什么年少成名,什么出人头地。
但还好,上天恩赐,重来一回,林千岛觉得自己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变了。
很快,时间并不长的开幕式结束,命题公布,在场人皆深吸口气。
林千岛回神。
但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题目,只有一个字。
——光。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抽象又宏大,不得不让人感慨出题组的刁钻,但也在意料之内。毕竟,如此盛大的一场比赛,题目过于简单才不合常理。
林千岛慢半拍地吸口气,拿起笔。
只不过,旁人吸气是因为紧张,她吸气是在酝酿。
与此同时,展厅二楼。
诸多受邀者站在栏杆边,大多是名师大家,或眯眼注视楼下某张画布,观察画者的创作过程;或背手踱着步子来回地走,遇见熟人就聊聊天,遇见端着茶水点心的工作人员就拿点什么吃和喝,硬生生搞成在开party的既视感。
其中特别有身份的人,享有坐在包间里的特权,可以调控高清摄像头,在巨大清晰的放映屏幕上观看绘画。
宋时洋没坐一会儿就离开了,觉得没意思。
他走出来,和一众老艺术家们趴在栏杆边,盯着楼下,一瞬不瞬,心里踏实了些,觉得还是看真人好。
几名工作人员跟出来,守在宋时洋身后,弄得好像随时会有人想偷袭这位宋家二少爷一样。
宋时洋和宋润泽间的关系很微妙。
两人接触很少,但相处的时候极其融洽,好像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
宋时洋不知道自己是否承认这个父亲,他不愿叫宋润泽“爸爸”,但并不讨厌和抵触宋润泽这个人。
尽管,他知道宋润泽在外面是极其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多少人要在他面前低眉谄媚。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跟宋润泽客气过,无论是小时候不懂事,还是后来懂事了之后。
谁知道,对于这样毫不掩饰的桀骜不驯,宋润泽不怒反喜。
宋时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宋润泽总会在为数不多的离别时刻,兄弟般地揽着他哈哈大笑:“这才像老子的儿子。”
好像喝醉了一样。
也不知道这么个城府深重的人,是不是在跟他演戏玩。
宋时洋分辨不清,也懒得分辨。
他压根就不在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开的,变得什么都不在意。
不在意任何风言风语,不在意难以启齿的身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身世带来的好处。
不过,今天,宋时洋有点喜欢这样的好处了。
可以偷看林千岛画画。
超认真,超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岛岛从前就得了特等奖,所以这次提前知道题目...也不算不公平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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