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也不着急,做生意讲究一个稳字,何况仿品就是仿品,早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倒是安城有些气不过,“我跟你徐伯伯十几年的交情,想不到他竟然不帮着压下那些传闻,反而还让我劝你将拍卖行关掉。”
米朵表现的非常淡然,“爸,徐伯伯到底是生意人。他平时就算跟我们交情再好,但是涉及到金钱利润,他又怎么可能不站在自己家里这边反而站在我们这边?这也是人之常情。”
安城叹口气道:“你说的也对。可是你好容易开了一家拍卖行,就遇到了这事,然后又被他们泼了这么多脏水,以后你在古玩行还怎么立得住脚跟?”
安城虽然不懂古玩,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无论在哪个行业做生意都要讲究名声,一旦名声坏了,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女儿在古玩方面好容易有了点成就,却遇到了这样一个大的挫折,安城生怕她会明面故作坚强,背地里却以泪洗面。
“要不,我出面请个中间人,再找个专家,把那个姓马的收藏家找来,大家好好谈谈?”安城忧心女儿现在的处境,便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米朵摇了摇头,“现在这件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在这个时候去找那位收藏家,只能显得我们心虚。与其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我就不相信,除了我,再无第二个人能看出他那件钧瓷是仿品。”
安城听到女儿的这番话,才意识到女儿可能真是长大了,她表现出来的镇定也许真不是装出来的。
“你说的没错。爸爸真是关心则乱了。”安城发现女儿并不是故作坚强以后,心也就跟着平静下来,立时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要不要爸爸找个朋友,出面去买姓马的手中的那件钧瓷,然后趁机找专家揭穿他那件钧瓷是仿品的事实。”
米朵笑了,“爸爸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件事冷一冷再说,到时我再找个业内有名的专家出面,等事情真相大白以后,再趁机炒一炒热度,也好为汉风汉韵扬一下名。”
安城笑道:“这招不错。看来阿媛已经悟到做生意的真谛了。知道如何化劣势为优势。可惜你是女儿,爸爸舍不得累着你,不然爸爸真想将公司交给你打理。”
相比起打理家族的公司,米朵更喜欢自己亲手创办一个公司,所以对于安城所说的话,她只笑了笑,没说话。
本来拍卖行的事,她原本打算请郑老出面帮忙的,郑老在D市的古玩界相当有名,有他出面鉴定,大家多半是能信服的。
哪知米朵这边还未通过紫竹轩的老板联系郑老,就听到了方家的方老爷子有意想收购马先生的那件钧瓷。
鉴于之前的事情闹得比较大,方老爷子为了谨慎起见,特地请了一位全国有名的瓷器专家沈老。沈老的大名在古玩界可谓是如雷贯耳,相传早年要请他出马鉴定一件瓷器,至少也要是六位数。
自从沈老隐退以后,若是没有关系,就是出再多的钱也请不了他出山。也就是方家这样财大气粗又有势力的人,才能请到他出面鉴定一件瓷器。
因为沈老的名气实在太大,从他抵达D市到他和那位马先生接触,米朵几乎不用打听,光看新闻和朋友圈,就将沈老到达D市以后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沈老到达D市第二天,方家的一个小辈就出面到马先生家里拜访了一下,商定了第二天由马先生到方家做客的事,当然还要带上那件钧瓷。
马先生第二天就兴高采烈的带上那件钧瓷去了方家,方家人也都很热情的接待了他,方老爷子和那位沈老很快就谈起了钧瓷,表示对马先生那件引起争议的钧瓷非常感兴趣。
马先生就取出了带来的那件钧瓷,请沈老鉴定。
沈老只看了几眼,就直言道:“这是近年来新做的一件仿品,虽然模仿的有九成像,但是圈足不对。”
这话落下以后,方家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虽然基于良好的教养,他们并未开口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耐人寻味。
相比他们的默然,马先生却是面如死灰,他不甘心的问道:“沈老,您会不会看错了,这怎么可能是一件仿品?”
沈老犀利的看了他一眼,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甚少有人质疑他,若是早上二十年,他多半会拂袖离去。但是年纪大了,他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只淡淡说了一句:“先前不是也有一位小姑娘看出了不对吗?一个人看出不对是瞎蒙,两个人看出不对,那就是这件瓷器本身有问题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提起米朵,马先生的脸色更是灰白一片,当初他质疑米朵的鉴定结果,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沈老一言定锤,这件钧瓷确实如米朵所说是件仿品。
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外人要怎么看他?
对他们这些收藏家来说,损失一点钱财倒是小事,但是买到仿品的事情一旦被传扬出去,损失的可不仅是面子。以后谁还敢买他的东西?
如果起初他不张扬出去,悄悄找个专家鉴定一下,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可是他太笃定手里的东西是件真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人们就是想不关注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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