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兄弟终于在两天后堵到了龙爸和李海宏,两人借口刚回来风尘仆仆,得休整休整,答应了隔天去服装厂办公室谈。
林家兄弟一合计,不行啊,得稳住龙爸啊,这次得时间签长一点,不能一季一季签。留下单子的办法只有让利!
见面当天,李海宏带上的账本,大有结账走人的架势,从心理上林家兄弟就弱了。
说到下一季,龙爸直接就说还四六分,自己还是不垫资。林家兄弟当然没问题。
说到下一年,龙爸没吭声。李家兄弟提出五五分,龙爸只是喝茶,李海宏让陈小舅去叫服装厂这边的会计来对账。等会计来对完了账,李海宏提出尽快把服装厂这边该划得两万多划过来。也不提下一年的事。最后从五五说到五点五四点五,再说到六四,龙爸才点头。
半年时间龙爸几个,从四六分说服别人做到了六四分别人来留自己。多少个出货的夜晚龙爸几个一宿一宿地守在仓库;出完货半夜了,李海宏又得赶紧把账做好,别到后面混了忘了;陈小舅晚上葱皮具厂把皮包皮鞋拉过来,又帮着出货,出完货又要对库存。没有什么事容易的,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
定下了到1992年2月的合作,六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就当是庆祝合作了。
这几个月,龙小禾也没闲着,继续写连载,已经写了**万字,拿到了七百多的稿费,从七万字起,稿费涨到了十块每千字。
龙小弟已经长出了门牙,开始吃米糊和奶粉了,偶尔也能自己爬一爬,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睡。
陈姥姥依然隔三差五在龙小禾家住,陈姥姥不在的时候陈大姨就来,如果家里有农活都来不了,龙小姑就来住。
要说啊,这几个月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八月底李海宏回家了一趟,十月初李海宏妻子王桂萍发现怀孕了。夫妻两结婚快四年了,终于有了好消息。之前不显,一旦发现怀孕反应自然就来了,完全闻不得油烟味,更别提自己做饭了。龙妈去看了两次发现王桂萍都在吃清水挂面,当下就让王桂萍两顿都去家里吃,反正从政府过去走路也就十多分钟,王桂萍觉得太麻烦龙妈了,龙妈就说你要怕麻烦不过去吃我就每顿背着孩子过来给你送。就这样,王桂萍开始了在龙小禾家吃饭的日子。
其实也不麻烦什么,反正龙小禾家有学生有小孩,三餐都得按时吃,多个孕妇也只是多双碗筷的事,王桂萍要交伙食费,被龙妈说回去了。两家的男人在外面相互帮扶着,两家的女人在家也该相互照应才是。
进了十二月,王桂萍没什么反应了,要回去自己做饭吃,不来小禾家吃了。龙妈又说,一个人天寒地冻地也不好炒菜,炒好后面的了前面的冷点了,也没得麻烦。又让王桂萍过来吃了,王桂萍就在龙小禾家一直吃到了龙小禾放寒假。
一来龙小禾一放寒假陈姥姥就不常住龙小禾家了,娘仨天太冷了睡个懒觉啥的,三餐开始不准时。二来寒假了,李桂萍两边要照顾上学的孩子的妈和婆婆都能腾出手来照顾她。再者,天越来越冷了,路上经常结冰下雪的,龙妈也不敢再让王桂萍一个人一天天地走路来自己家吃饭,要滑了摔了自己好心倒办了坏事。
龙爸和李海宏一直忙到腊月二十八才坐上返家的火车,三十才到家。好在那时候还没有春运这种说法,人虽多一些可也没有十多年后那么夸张。
陈小舅并没有回来,虽然线上都停工了,可仓库还有货。设计师两口子龙爸大大方方给了一千的过年钱,放了一个月假,让十五过了再回厂里。龙爸过了年,把龙妈的工作安排好,再把娘仨的房子安置好就得去特区了,换陈小舅回来过几天正月日子。李海宏就在家陪陪老婆,出了正月再去。总之一句话,不放心特区那边没人。
当初龙爸和龙妈都是三月办了一年的停薪留职,这都一月底了,过了年得有个后续了。龙爸和李海宏是确定辞职了,就看龙妈,龙爸的意思是也辞职算了,自己在特区挣着钱,龙妈在家带带孩子。房子当初也只租了一年,看龙妈什么打算,再看房子怎么办。
这小一年,三季,第一季挣了九万多,第二季十一万出头,第三季将近十五万。龙爸三人分到十四万多。
本来龙爸说,自己和李海宏都算四成,陈小舅算两成。可李海宏说什么也不干,说设计图是龙爸拿来的,自己只会在厂里记记帐,外面都是龙爸和陈小舅在跑。自己拿三成,龙爸拿组成。最后争执了半天,龙爸四点五,李海宏三点五,陈小舅二。所以这一年,龙爸挣了六万五不到,李海宏有五万,陈小舅有三万不到。很是个丰收年。
因为陈小舅提前打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了,过了年再回来,陈家姐妹都去叫陈姥爷老两口到自己家过年。陈姥爷一看其他女儿都要和公婆一起过,只有小女儿弄不好是一家三口过的,女婿万一回不来,担心小女儿带着两孩子应付不了大场面,就答应来龙小禾家过。
当时只有陈小舅确定了不回来了,龙爸是尽量赶回来,可二十六七了也不见人影。往年龙小禾家都是回龙家沟去过年,龙爷爷龙奶奶还会提前喊一喊,今年龙爸一直没回来,龙家沟那边也没有只言片语说是娘仨回去过年。龙妈也是心气不顺,不喊就不喊,我带着两孩子自己过年怎么了,又不是没钱,镇上买什么没有。
陈姥爷陈姥姥到镇上买东西,看到小女儿背着孩子在炸年货,怕孩子冷又不敢开窗,整个厨房都是烟子,大人小孩都被熏得眼泪汪汪,连龙小禾都被叫到锅边被使得团团转。陈姥姥含着眼泪把孩子放下来让陈姥爷抱着,把龙小禾打发出去才帮着把年货该炸的炸,该炒的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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