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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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不要紧,看见姜楚无声地流泪的时候,心都拧到一块儿去了,他也跟着升起一肚子脾气,后来即时忍住,叹了口气。

顾明衍俯身,食指将小脸上的泪珠抹掉,“委屈了是不是?对不起,我说了会护着你的……但还是让你受委屈了。可是阿楚,我又不能跑去揍你父亲一顿,到时候你还得怨我不是?嗯?”

他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语气里都带了一丝委屈,像是在替她生气。

身后跟着的柳司契很有眼色地拉走了顾茗瑶,只剩他们二人独自走路。

姜楚别过头,她不想哭,可有些时候是忍不住的。她流下的眼泪,全被顾明衍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掉,顾明衍像是在擦一件无价的瓷器,认真又温柔。

她低头,不想让顾明衍瞧见这副狼狈的模样,原本打算冷静地跟父亲谈判,刚才却没能说服父亲,反而自己抹起了眼泪,真是太丢脸了。只好转过身用手挡着眼睛。

顾明衍看穿了似的,轻笑着安慰:“你父亲真是太厉害了,连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迫于他的淫威,在地上跪了半晌,唉……本世子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委屈呢!若我是个姑娘,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阳光下,姜楚听着这些话,想起几天前顾明衍也像个姑娘一样在马车里耍赖,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倒真像被人给占了便宜。

她终于破涕为笑,心里的酸涩淡去了不少,眨了眨眼,略去眸子里的朦胧,瞥见顾明衍的手臂,袖口处湿了一大片,不知是她的眼泪还是茶水,骨骼分明的手上是被烫伤的红印子。

姜楚掏出一小瓶药,递给面前的人,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替我父亲道歉,伤到你了,这个药是茗瑶送给我的,很好用。”

“我跪久了,腿麻!你帮我涂?”顾明衍揉着腿,他觉得,好不容易被姜楚可怜了,换点同情心也是好的。

姜楚看着他做戏,刚才走路的样子哪有半分不适,况且,腿麻关涂药什么事?但总归是她父亲的不对。

顾明衍用嘴咬开白瓷瓶塞,受伤的手伸开,另一只手递着药瓶,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伤口明明是冰凉的触感,他的手背却像是着了火一样,看着小姑娘细白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抹来抹去,他抿了抿唇,姜楚这……又在给他点火。

每次不好受的都是他,却还不厌其烦地跑去招惹,他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顾明衍稳住呼吸,别过头,尽量不去看姜楚。

悠悠开口,“快中午了,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省的你父亲过来把你抓回去。”

姜楚点了点头,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待在府里。万一姑母回来后偏向父亲怎么办!

顾明衍带她来到马厩旁,牵了匹枣红色的马,摸了摸马的头顶,“阿楚,还记得它吗?”

姜楚一眼认出这是顾明衍从徐州回来时骑的马,只不过变得干净了而已,毛发光鲜,被人照养地很好。

“你起个名字,它很喜欢你。”顾明衍将她的手放到马背上,“你看,它变温顺了许多,跟我在一起时那叫一个撒泼。”

顾明衍一跃而上,坐在马背上朝姜楚伸手,“你可是骑过这匹马的人,这次是坐前面还是后面?”

“啊?”姜楚闻言退了几步,“不是说要去吃饭吗?怎么还要骑马?”

顾明衍驾着马往前就了两步,弯腰俯身,一把拦住姜楚的腰,将她带到了马背上,“放心,不会将你拐了的。带你去个好地方。”

姜楚想起这一世第一次见顾明衍的场景,顾明衍当时就是用这种姿势将他的小侄儿抱上马的,如今用同一种方法抱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小孩了?

小孩子也好,她从小太乖了,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孩,倒像是小大人,听话的很。

两人驾着马出了府门,侍卫们虽惊讶,却也没说什么。一路上顾明衍虚揽着她的腰,规规矩矩的,就好似只是怕她摔下来而已。

“阿楚,往前一点,你是有多喜欢我离我这么近?”顾明衍想打自己一巴掌,怀中娇软,太令人难耐了,他怕自己会吓到姜楚。

姜楚晒着阳光,轻眯眼睛,在马上坐着很舒服,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这时才发觉半个身子都在顾明衍身上靠着。她闷声嗯了一下,直起身子。

——他喜欢清俏机敏,爽快烂漫的女子,不喜欢之乎者也的人。姜楚默默告诫自己一番,不再吭声。

京城郊外的果花村有一处小院子,幽深静谧,被绿色包裹着,顾明衍让她在这里等候,自己去找吃的。她便在小屋子里头转了两圈,直到闻见一股香味,勾人味蕾。

她顺着走过去,看见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只鸡和一条鱼,顾明衍在一旁坐着笑:“还没叫你呢就来了?饿了吗?马上就好。”

姜楚坐在石头上,“你还会这个啊?”

“我会的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顾明衍问,“今晚有个灯会,你想不想去看?就在你最喜欢的洛水街。”

“洛水街离我家太近,我怕家人会看到我跟你在……”姜楚停下,不再说话,她怕顾明衍会生气。

顾明衍并未生气,他转着烤鱼,眼中晦暗不明,漫不经心道:“有我在怕什么?我陪你去看花灯,你赔我去趟青楼怎么样?”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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