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被抬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看着有些吓人。
我冷眼看着,没有上前,也没有辩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往往一掺和,就会被扣了屎盆子。大伯一家都作妖,我若是真去了,反倒会被他们讹上,脱不了身。
妈妈把我拉在一旁,小声地对我说:“怎么办?你大伯母真出事了。”
我只想扶额,有见过这么笨的老妈吗?我都一直重申,没有做过任何的手段,连自个老娘都认为是我下的毒手,又如何让别人相信?
爸爸却在跟爷爷说话,在讨论着这事的处理方案,爷爷一拍下定论:“老二,你先陪着送去医院,去中医院,那有熟人。”
爷爷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中医院有熟人,大儿媳的病不至于被拖久。爸爸的想法更简单,杜院长治不好不还有自己的老丈人?所以很欢快的就跟着去了,只是全程被大伯一双怒眼直瞪,另当别论。
我没有跟着去,是厌了大伯一家。送去中医院,我心里放心许多,有杜院长在,便出不了事,实在不行,也有外公接手,我是不想再看到他一家子,被讹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眼睛受伤的时候,大伯一家子一个没来看过我,回老家第一天还给我整出这些事情,何况大伯母的话确实惹到我了。我没有圣母情节,相反很记仇。
三叶村的夜晚,很寂静。
农村里没有那么多娱乐活动,九十年代连电视都少,整个村子只有村老年活动室有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但这也已经是全村最好的电视机,也是唯一的一个娱乐节目。以前的时候,家里的老人会去老年活动室看个电视或是打个小麻将或是玩个小纸牌,村里不管老人小孩,差不多都挤在了那个二十平方米的老屋里,看得津津有味或是玩得不亦乐乎。
但今夜,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去老年活动室,连东哥和东妹也没有吵嚷着要出去玩,前不久刚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哪有心情去看电视,特别是爷爷,坐在厨房的灶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往灶口添几块柴火。
江南的冬天一般不冷,但一旦冷起来却能冻成冰棍。而这一年,却是极冷,大晴天的日子极少,偶尔还能飘个雪花。江南湿气大,特别是海县靠近大海,海风吹来的时候,就跟刀子在面上割似的,极疼也极冷。那种冷,是冷到骨头缝里的。
海县是没有暖气的,如果冷了,城里人用的是炭火,乡下就是窝在灶前,放个柴火火星烤来取暖,还是很暖和的。就像现在,那红通通的柴火,烤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爷爷还会在柴火炭里放上年糕或是番薯,烤起来那是极香的。脆脆的,剥开外面那层荷叶或是柴叶,嫩黄黄的,还没入口,就已经香到了鼻子,保准能流下口水。
爷爷将一个烤好的年糕切成块,拿一个竹签签了,递给我:“快吃,香不香?”
我轻轻咬了一口,真香!这味道,好久没有吃了,前世我在南城打工,也吃过烤年糕或是烤番薯,但是那是用大炉子烤出来的,用的是炭火或是煤球火,没有这种纯天然地吃着香。而且这年糕是自家做的,用的是八成的糯米,平时吃起来可能粘牙,但用火一烤,却是香到了能把舌头吞下去。
我用力地点着头,嘴里吃着烤年糕,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却看得爷爷呵呵直笑。
爷爷却说:“好吃就多带些回去,你外公那也有灶火,到时候让你外婆烤给你吃。”
爷爷此时虽然说着笑着,但是笑不达眼底,脸上的表情还是透着一丝郁意,我吃年糕的动作一顿。我知道爷爷虽然嘴上说对大伯很失望,虽然一直说大伯母不得他中意,其实老人心里还是极关心大伯的。
严格说起来,大伯其实是爷爷的第四个孩子,前面的三个孩子,除了大姑活了下来,另两个是一儿一女,都没活过三岁,所以大伯出生那年,爷爷其实是寄予了后望的。但是大伯却一直很让爷爷失望,文不成武不就的,从小学习不好,还打架斗殴什么都会,后来还学会了赌博,十年动荡那段时间,他还是有名的造反派。后来跟大伯母结婚,爷爷虽然不同意,但是有个女人能管住他,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后来子不成子父不成父,这也是意料不到的。
“爷爷是在担心大伯母吗?”想到这,我吃着年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爷爷却不答反问:“珍宝,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学了你外公的本事?”
我一怔,就听到爷爷说:“我知道你外公是个有真本事的,当年你妈妈嫁给老二,是我们高攀了。”他叹了一声,又说,“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你也会像你外公一样一飞冲天的,但是……你伯母再坏,她终是你伯母。”
我把吃了一半的年糕放在炭火上,问爷爷:“爷爷,你是希望我能治好大伯母吗?”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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